沈心慈醒了，她靠在牀頭，眸中含着盈盈淚花，悲傷的看着衛梟。
縱是衛梟這樣囂張狂妄的男子，面對她這如泣似怨的眼神，也莫名的心虛。
他欠她的。
她的一身病，是因爲救他而得的，他又怎麼再好意思傷她？
“我讓冷露過來替你看看。”他低聲說，轉身要去叫冷露。
“別……”沈心慈抓住他的手，抓得緊緊的，似乎害怕他這一走，又不回來。
“沒事，我就是叫冷露過來替你看看，你剛纔又暈倒了。”衛梟說。
沈心慈悲傷的垂下眸子：“不要……”
“還是看看比較好。”衛梟堅持。
“是不是我老是病懨懨的，你很煩我了？”沈心慈可憐兮兮的問他。
“別瞎想。”衛梟繞過這個話題：“我讓冷露來替你檢查一下。”
“我剛纔都看見了。”沈心慈拉着衛梟的手，幽幽道：“我看見了，你跟醉艾艾在洗手間……”
話一出，衛梟整個身子都僵硬了。
他神情複雜的看着沈心慈，竟不知道，如何來解釋。
他承諾過，等沈心慈病好，他就會娶她，跟她結婚。
可是，他居然跟醉艾艾糾纏了這麼久，欲罷不能，最終，讓沈心慈親眼看見這一切。
嚅嚅脣，他沒理由解釋，他也找不出任何理由解釋。
“對不起。”他平平的跟沈心慈說出這話。
他這兩天，陪在沈心慈的身邊，就是不想讓她傷心，可最終，卻是直接傷了她的心。
沈心慈眉宇之間，又攏上一層憂色。
這世上，最令人無法接受的，就是“對不起。”
無法說出“我愛你”，唯有一句“對不起”。
他不否認早前的一切，不解釋中間的經過，他給她的，只有一句“對不起”。
沈心慈笑笑，神情淒涼而美豔：“阿梟，你別跟我說對不起。要說對不起的，是我。我知道，你其實還是喜歡醉艾艾的吧？”
“沒有。”衛梟立刻否認：“我怎麼可能喜歡她。”
“對啊。”沈心慈別過眼，眼中神情更爲悽苦：“我也以爲，經過那麼一件事，你不會再喜歡她了，可我沒料得，你居然還是跟她在一起。”
說到這兒，她捂着胸，虛弱的咳了幾聲，一臉的痛苦之色。
聽着她咳得幾乎喘不過氣來，衛梟心下着急，遞了溫水給她，又伸手，替她輕拍着背，順着她的氣。
此刻的衛梟，是難得的溫柔。
“你沒事吧？”他眉眼中，一片焦慮之色。
“沒事。”沈心慈望着他虛弱的笑笑：“自從當年落下這病，怎麼也好不了。”
“都是我不好……”衛梟自責：“要不是爲了救我，你也不會這樣……”
沈心慈快速伸手，捂住了他的嘴：“阿梟，你別這麼說，爲了你，我連我的命都可以捨去，這麼一點病，又算得了什麼？”
這麼一個楚楚可憐的漂亮女人，說着這樣令人感動的話，縱是衛梟一身鐵骨，此刻也最終化爲繞指柔。
有這樣的女人，願意爲他命都不要，他又何苦還死死跟醉艾艾糾纏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