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關於賽前輔導
決賽之前還有三天。
石海川窩在沙發裡在學日文。
門鈴響了。
石海川去開門。
然後他看到了土豪。
……石海川覺得自己真是一個詩人。
“方便打擾嗎？石先生。”赤司問道。
石海川還在震驚自己家門口的豪車，沒注意之下，紅髮少年就已經自己摸到了客廳。
“你怎麼會找到這裡？”石海川雙手抱胸，沒打算關門。
赤司坐到了之前石海川坐的位子，順手拿起了《看圖認字啓蒙刊物》。
“哲也家就在這附近。”
“你找黑子的話就應該去隔壁。”
“可是我是來找石先生的。”
石海川輕聲關了門，然後撒腿跑到赤司跟前把那本對他幫助很大的教材給搶走了之後，順勢做到了赤司對面的沙發上。嗯，他把書塞在了屁股底下。
沒有客人自覺地赤司坐正了身體，總算是說了正題：“石先生是這一次比賽的吹哨吧。我想拜託石先生一點事情。”
石海川眉頭一挑，沒做熱的屁股又一次擡了起來。
“我沒有拜託石先生偏心我們，如果我真的開口了，對誰來說都不是好事。”赤司一眼就看出來了石海川在想些什麼。
“如果你真的清楚的話，你就不應該在比賽前過來找我。”石海川反駁。
赤司搖搖頭，找到了遙控器打開電視機：“上一次石先生也來幫我們指導過練習賽，所以我想擺脫一下石先生再來幫我們指導一次。”
“你們有教練。”
“但他們也只是教練。”
石海川看着紅髮少年的眼睛，僵持了一會兒。最後石海川忍不住出聲，說道：“如果你十天前告訴我，我可能還會答應。現在不行，你回去吧。”
“我以爲你會答應，畢竟你之前來吹過哨。而且之前我們也幫過你。”簡單粗暴的指出石海川“當年”的事情，石海川的額頭跳了跳。
“我們的教練基本上都是在放任我們自己訓練，上一次你來吹練習賽的時候也指出了我們隊員很多的問題，所以我們想在比賽前在訓練一下。帝光中學必須得百戰百勝。”
“所以你就來找我？”
“沒錯，我們認識的人裡面，只有你是最懂的籃球的規則的。我們不希望在比賽上丟失不必要丟失的分數。”赤司的表情非常誠懇，是真心爲了打好決賽來請求石海川的。
“之前在小組賽的時候，黑子告訴我，帝光一定會贏，一點猶豫都沒有。”
“黑子沒有說錯，帝光一定會贏。就算是一點點也好，我不希望任何因素影響到我們的勝利。”
眼前的孩子要比自己想象中的大膽很多，石海川嘆了一口氣，重新坐了下來。
“好吧，我可以去指導你們訓練，但是我明天去的時候會先去徵求你們的教練。”
“現在是我在帶一軍訓練，所以沒有問題。”赤司露出笑臉。
見石海川答應，赤司稍微鬆了一口氣，說是之後自己還有訓練，就先走了。
石海川點點頭，把赤司送了出去，等聽見了車開走的聲音，石海川纔給內藤胖子去打了電話。
“石大人？”
“你把河村裁判的電話給我。”
“怎麼了？”
“給我吧。”
“好，你記一下。”
內藤是配給石海川類似於助理秘書翻譯之類的職務，在大部分的時候，內藤都不會拒絕石海川的要求。
石海川給自己點了一根菸，吸了一口，又給剛剛拿到的電話號碼打了過去。
對方沒有接。
石海川又打了一遍。
“喂，您好，我是石海川。”
“嗯，我知道。是有什麼問題嗎？”
“這一次你們中學聯賽的臨場裁判還是找別的人吧。”
“……你是，看不上這種等級的比賽？”
“不，帝光中學的隊長讓我做他們的賽前指導。”
“石海川，你應該拒絕。”對方聲音突然嚴肅。
“拒絕不了。”石海川也很無奈。
“所以你來找我了嗎？”
石海川左手兩隻手指夾着夾着煙，狠狠的吸了一口。
“裁判員禁止在比賽前和運動員交流，不是嗎？”
對方沒有回答，掛了電話。
之前赤司離開的時候電視還沒有關，現在電視放着日本國內大大小小的新聞，石海川還沒集中精神看新聞，就聽見了電話響了。
“你竟然和裁判長說你不吹哨了！石大人，你確定你真的要那麼做嗎！”
“我來日本的主要目的並不是來吹哨的。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石海川睜着眼睛說瞎話。甚至於，內藤素對於石海川的工作內容可能要比石海川自己還要清楚。
內藤胖子好像因爲石海川的這話氣的不知道怎麼說話，半天才放話下來：“你在家裡等着，我過半個小時過來！”
石海川關了電視，換好鞋子出門去了。
哼，誰會在家裡乖乖等人來教訓自己？
不過，事實上石海川躲過了初一卻沒有躲過十五。他看了一下自己的手錶，發現離開出門也就是半個小時的時間，但是眼前的景色卻是他怎麼都不知道怎麼走的。
石海川舉手表示：他真的不是路癡，他只是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而已，嗚嗚嗚，你們都欺負我……
而現在放在石海川眼門前的事實正在告訴他：別傻了，你應該去買個手機。
“石海川！你怎麼在這裡！”背後傳來了呼喊的聲音，石海川像是找到了救星一樣的轉過身去，發現原來是當時共事過的長谷川。
見到來人的石海川左右望了望，問道：“裕美沒有和你一起來嗎？”
“拜託，今天是休息好不好。我又不會每時每刻都呆在裕美的身邊。”長谷川揉着自己的後腦勺，露出了一點傻傻的笑容：“聽說你要去吹中學聯賽的決賽，只可惜我級別不夠，如果我能吹一場那麼大型的比賽的話，做夢都會笑醒。”
某個沒敢做夢的中國人扯扯嘴角，有些尷尬的笑着：“其實……長谷川，我剛剛給河村裁判打電話拒絕這個事情。要不我向他推薦你試試看？你吹哨沒有太大問題，就是事件把握不是太好。”
“我不行，我不行……”長谷川立刻推開幾步搖搖頭，推脫了半天，又對着石海川提議，“我們兩個站在這裡說話也不太方便，要不到那邊的咖啡廳去坐一下？”
石海川朝着長谷川提議的地方看了看，隨後就答應了。
“我要一杯拿鐵……石海川你要喝什麼？”
“清水，謝謝。”
石海川回答的很快。
服務員奇怪的看了一眼石海川，最後還是點點頭，走開了。
飲料很快就拿了上來。
“我之前聽到消息，說是確定裁判員名單裡面有你的名字。”長谷川攪着咖啡上泡沫。
這讓石海川手裡的清水看起來有些孤單，不過石海川並不在意這一點，說道：“我和帝光中學的孩子有點淵源，如果被發現的話……”
“這種關係一般人根本不會在意的好不好！”長谷川打斷石海川的話，“你因爲這種事情拒絕吹哨實在是太奇怪了。不知道多少裁判員，辛辛苦苦的累計經驗，就是爲了在全國或者全世界的比賽上吹一次哨。然後在比賽結束的時候，對着運動員和觀衆說‘這是一場公平的較量’。”
相反石海川並沒有坐在對面的人那麼激動，他看了對方一眼，緩緩的說道：“你也說了，這是一場公平的較量。如果我帝光有些淵源的話，對於另一隊不是很不公平？”
“你吹哨很公正，不會出現這些問題……”長谷川和石海川共事過，知道石海川的性格，當時齊藤裕美甚至轉述過他對b組另一位裁判的話。
“內藤，也就是幫我打理工作的那位，你認識。”石海川比劃了一下被點名的人的體型：“他說的沒錯，人心本來就是偏的，所以，你知道，我拒絕了這一次的工作。我覺得長谷川你真的不錯，我只是推薦一下，不一定能成功的。”
長谷川搖搖頭，說道：“中學聯賽已經辦了很長時間了，每一年的決賽都是很嚴格的，我只是二級的裁判員，沒有辦法裁決那麼高等級的比賽的。”
石海川聳聳肩膀，喝着自己杯子裡的水。
如果是硬件條件缺失的話，他的確是幫不上什麼忙。
“長谷川，說起來，我身上可能沒有帶錢……”
“你說這話幹什麼？”長谷川表情非常的疑惑，石海川點的是免費供應的清水，根本就不需要付錢。
石海川仰起下巴，非常肯定的說道：“你既然成功追到了裕美，是不是應該請我吃頓飯？”
“裕美和我是正常的戀愛！”長谷川的臉頰突然就通紅了起來。
“反正你是追到了。”石海川揉了揉自己的胸口：“都說了心是偏的，如果裕美是非常公正的裁判的話，我們兩個半斤八兩怎麼會讓你追到？”
“我請吃飯還不行嗎？”長谷川認輸。突然看到咖啡廳的門打開，內藤滿臉怒氣的走了進來。
石海川渾然不覺，依舊款款而談：“你要知道，如果我是你的話，一定開開心心的……”
“開開心心的去拒絕工作是嗎？石大人！”
“噶……”石海川不想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