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凡輝隨即離開。
蔚藍收拾了桌子上的資料,也打算離開。
只是,她纔剛把東西裝入到文件夾裡,下一秒擡眸的時候,那個賤的不能再賤的男人的身影就坐到了她的對面。
蔚藍放在餐桌上的車鑰匙還沒有拿走,她剛伸出手想要拿過來,卻被池琛搶先拿到了手中。
蔚藍臉色鐵青,盯着他臉上那種肆無忌憚的神情,咬牙切齒的低聲道:“池琛,你別太過分。”
他以眼神迴應她,表現出一副“我就過分怎麼了?”的神情來,看的蔚藍有種想要把他給大卸八塊的衝動。
不敢大聲質問什麼,更不想讓鄭亦寒看笑話,蔚藍迫於無奈,只能忍住自己心底的怒氣,儘量平和了自己的嗓音,問道:“你想做什麼?”
“我想做什麼就可以做什麼?”他一語雙關的問。
“……”
不等蔚藍說什麼的,池琛就再次出了聲,口吻強勢,不容她拒絕,“陪我吃飯。”
剛剛,面對着那個女人的時候,倒盡了胃口,別說是吃飯了,就連喝口水,他都想噴出來,哪裡還顧得上填肚子。
池琛回頭喚了聲,侍者拿着菜單上前來,將菜單擺放在桌子上,池琛點了幾道菜,蔚藍一言不發的坐在他對面看着他,聽着他點的那幾道菜的名字。
全都是她的口味。
是他吃飯,不是她吃飯,點的菜,卻全都是她的口味。
蔚藍忽然可怕的發現一件事情,池琛似乎對她的一切都瞭如指掌,就連口味這種微不足道的小事,他也一清二楚,但是她對他,卻是全然陌生,再也沒有一丁點兒的瞭解。
“先生,請跟我到樓上的餐桌。”侍者收了手中的菜單,低頭提道,雖然這桌子上不算是太亂,但是畢竟是用過了的,也總不好再招待一次客人。
“不用。”池琛擡眸,漠漠的掃了一眼蔚藍身後的那一桌上的兩個人,然後對侍者吩咐了一句,“你找人來將這裡收拾收拾就行。”
一般,餐廳都秉承着客人即是上帝的服務態度,池琛既然都提出要求來了,他自然也不好再說什麼,叫了幾個人,來將桌子上沒怎麼動的幾道菜給撤了下去,然後收拾了餐桌。
又過了一會兒,池琛點的菜上桌,侍者將他剛纔點的東西一一送到餐桌上來,糖醋里脊,一品官燕,七分熟的牛排,銀耳蓮子羹,以及……紅酒和紅燭。
蔚藍看着他點的那些東西,只覺得莫名其妙,心中生了疑惑,卻也懶得問,只是隨便他了。
餐廳內的燈光逐漸暗淡了下來,紅燭烈烈的燃燒着,燭光倒映在蔚藍的小臉上,看在池琛的眸中,格外的溫暖。
侍者爲他們打理好了一切,端着餐盤,轉身欲走,池琛卻又叫住了他,在他耳邊低聲吩咐了幾句,沒讓第三個人聽見,包括蔚藍,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
蔚藍也懶得問,拿過自己面前的刀
叉,開始熟練的切割牛排。
只是,還沒等她有所動作的,下一瞬,男人的一雙大手就伸到了自己面前,不容拒絕的端走了她眼前的食物,強勢的令她惱怒。
她擡眸瞪他,他卻是連回應都不迴應一眼的,低着頭,淡淡解釋,“我幫你切。”
即便背對着,即便沒有面對面,蔚藍卻也可以依稀之間感覺得到,身後,鄭亦寒看着她的目光宛若兩柄鋒利的利刃。
池琛手法熟練的將她的那一份牛排給切好,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再放到蔚藍的面前。
赤果果的秀恩愛。
蔚藍擡眸看了他一眼,眸光淡淡,隱匿了心底的所有情緒。
“陪我喝兩杯。”池琛說着,將手中的高腳杯舉起來,杯中,猩紅色的液體微微晃動,燭光支離破碎的投射進去,暈染上一抹暖意。
他剛說完,還沒等她迴應的,便又否決了自己的話,淡淡的笑,那抹笑容在昏暗的燭光下格外的蠱惑人心,他說:“不對,是我應該陪你喝,爲你的離婚慶祝。”
“……”蔚藍默不作聲,等待着他的下一句。
“單身快樂。”他果真再次出聲,笑的溫和,一如剛纔。
蔚藍裝作什麼都沒有聽到,低着頭,徑自的吃着自己精緻的盤子中的食物。
“蔚藍……”他舉着酒杯,難得的好脾氣,沒有衝她發火,卻久久沒有得到她的迴應,池琛不耐的叫了聲。
蔚藍黛眉微蹙,凝眸,朝着對面的方向望過去,斂了眸光,比他還要不耐煩的警告:“池琛,你不要鬧了,我……”
話音未落的,她便被接下來所發生的一幕給驚的瞪大了眼睛。
池琛也不知道是被她那種每次都無關痛癢的態度給觸怒到了,還是因爲看着鄭亦寒在這裡所以想宣誓一下自己的所有權,見她久久沒有迴應自己,他舉起酒杯自己喝了一口,然後忽的從椅子上起身,同時,伸手捧住了她的臉,不讓她有後退的可能性,身子越過半張桌子,準確無誤的朝着她的薄脣侵襲了過去。
“池……”蔚藍來不及叫出他的名字,只發出一個字的聲音,便被他給以吻堵住了所有未說完的話和呼吸。
她堂而皇之的瞪大了眼眸,看着那張近在咫尺的俊顏,也不知道是被嚇到了還是驚到了,一時之間,竟然忘了將他給推開,驚愕的盯着他緊貼在自己面前的臉龐。
兩個人氣息交融,池琛口中未嚥下的紅酒過渡到了她的檀口中,他靈活的長舌,也趁機鑽入了她的嘴裡。
蔚藍根本沒有躲避的機會,被他這一舉動弄得狼狽不堪,甚至還有幾滴紅酒順着她的脣際蔓延着溢了出來,在她的脣邊擴散,蔓延,池琛連這麼個佔便宜的機會也不放過,伸出舌頭,在她的脣邊舔了舔,帶着十足十的誘惑性。
然後,他喝到口中的一口酒,有一多半是被她給嚥下。
最後,那雙鳳眸緩緩的睜開,暈
染上了一抹沉醉,看着她,目光含笑,嚐到了甜頭的男人,心滿意足。
“池琛!!!”蔚藍的臉色紅了個徹底,眉心狠狠的皺了起來,強烈的表達着她的不滿意,她恨恨的瞪着他,目光中怒意四處飛濺。
這樣的地點,這樣的時間,這樣的場合……
他未免也太放肆了些。
“夠了!”坐在後面的鄭亦寒,終於按捺不住,猛地站起身來,將手中的刀叉給摔在了餐桌上。
坐在他對面的女人的臉色也變得泛白,僵硬的坐直了身體,柔聲叫他:“亦寒……”
鄭亦寒卻是直接將她給無視了個徹底,用力拉開自己身前的椅子,椅子被他推倒在地上,椅子腿劃過地面,發出一道刺耳的聲響,單單從這些聲音,就足以瞧出鄭亦寒的用力來。
他徑直朝着蔚藍走過去,喬萱惶恐的從旁邊拉住了他的衣袖,卻被他給大力甩開,也不顧她差點因爲他用力過大而摔倒在地上。
鄭亦寒疾步走到蔚藍面前,盯着坐在椅子上的她,高高在上的態度,一如既往,沒有絲毫變化,他看着她微腫的脣瓣,冷笑,“我以爲你有多清高,原來也不過如此,離婚的時候寧願淨身出戶也不肯接受我的一分錢,你說不會接受鄭家的錢,那麼現在呢?你還說自己不稀罕錢?那你爲什麼爲了錢爬上這個男人的牀?”
他居高臨下的盯着他,一副諷刺譏誚的態度。
蔚藍凝眸,望向鄭亦寒,目光淡淡,裡面沒有摻雜一絲一毫的感情。
緊緊閉在一起的脣瓣,在無形當中給了他回答,他愛怎麼想是他自己的事情,不管他怎麼認爲都與她沒有半毛錢的關係,而她,也不想解釋,更不想有所迴應。
她的沉默,看在鄭亦寒的眼裡,算是一種默認。
“我沒有說錯,對麼?這個男人用盡手段奪取了TK總裁的位子,成爲新一任的繼承人,你貪圖名利,便迫不及待的一腳將我踹開,然後轉身投入到他的懷抱中。”鄭亦寒看到她不想解釋的態度,更是氣憤到了極點,口中吐出的話,也愈發的傷人起來,而他,卻像是渾然沒有察覺一樣,只是自顧自的說着,“蔚藍,你能夠攀上池琛這棵高枝兒,是不是應該感謝我,感謝我這三年來沒有碰過你,好讓你在三年後還有足夠的資本去勾引他?”
“亦寒,你不要這樣……”喬萱終於聽不下去,拉開椅子站起身來,朝着這邊走過來,拉了拉他的衣角,低聲說,“有好多人在盯着我們看呢!”
“有人怎麼了?”鄭亦寒怒氣上頭,根本顧及不了什麼,看着喬萱抓住自己衣角的手,更是覺得不耐煩,一把將她推開,也不顧及她大病初癒的身體是否能夠稱受得了自己這樣的力度,喬萱躲避不及,踉踉蹌蹌的後退了一步。
喬萱好不容易纔站穩了腳跟,看着他的目光,帶着幾分哀傷。
她哀傷的目光,像極了一頭受了傷害卻不敢說出口的小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