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林睿一回到林府,就有等在門房的小廝傳話,說老爺在書房等着大爺,讓他一回府就到書房。林睿一聽這話,以爲林海找他有什麼急事,忙急匆匆地趕到書房。

林海一看林睿一臉焦急的進到屋子,便問道,“怎麼這麼急,出什麼事了?”

“我剛回府,就有小廝說你找我,不是您這邊有事嗎?”林睿好奇的說道。

林海聽到林睿這樣說,不由輕笑道,“大概是那傳話的小廝原因,是有事找你,不過也算不得什麼急事。”

林睿聽着林海這樣完說後,又露出一點苦笑,不由着急的追問,“爹你這樣,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唉,寶貝,你被人惦記上了!”

“我被人惦記上了?什麼意思?”林睿說完馬上想到近段時間父親讓姐姐給自己相看的事,“是不是有人來說親,而且女方的身份不好推辭?”

林海一聽林睿一猜就準,更是鬱悶,“早知道這樣,就早早給你訂親就好了!今天韓斌找到我,說忠順王爺對你很有好感,又說他們家的小郡主今年十三歲了什麼,當然他說的比較隱晦,但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林睿聽到忠順王爺的女兒要嫁入林家,也很不願意,不過看到林海已經這樣煩悶了,反而反過來勸林海,“是郡主,又不是公主,也沒什麼,嫁進我們林家,到時自然要按我們林家的規矩行事。這郡主出嫁,好像很多要另置郡主府吧?”

“兒子你關心的方向是不是不太對呀?高門嫁女、低門娶婦,這郡主嫁進來,性格好還罷了,性子不好,天天自持身份要高你一等,這樣過得多憋屈!”

“爹,其實沒那麼糟,如果性子合得來,就多在一起,如果合不來,就離遠一些,有什麼關係?這又不像在以前,說什麼夫妻和睦恩愛,這裡講究的是夫妻相敬如賓,是要互相尊敬、愛護,但也要客氣以待,像對待客人一樣。如果這個小郡主真是那種難相處,且又自持身份的,將她像客人一樣的供着就是,有什麼難的?如果是公主嫁進來,以後我進入官場有麻煩,那樣才真的是虐心,一個郡主而已,無所謂。”

林海聽着林睿的話,也知道兒子是爲了寬自己的心,但事已至此,不這樣想又能怎麼樣?!

“唉,現在也只能這樣想了,本想着你年紀小,還不着急,可以慢慢挑,慢慢選,現在這樣到好,也不用再去挑再去選了。明天讓黛玉回來一躺吧,讓黛玉也別多操心了,再有,問一下黛玉,也許她以前參加的宴會上見過那個小郡主,希望長得漂亮點,最起碼希望在這點上能如你的意,別連這個優點都沒有了。”

林睿聽着林海的話,不由笑了起來,“爹,您纔是關心的重點不對吧,至於外貌,皇室經由一代代美女的優化,長得再醜都有限,這一點基本不用擔心。

如果確定小郡主嫁進我們家,能不能和忠順王府或者宗人府那邊商量一下,不要另設郡主府,娶個媳婦進來,就是爲了能管家理事,主持中饋的,設了郡主府,那不是和現在一樣?那娶個媳婦有什麼用?”

“應該沒什麼問題,以前也有這樣的先例,直接和夫家住在一起的,何況像我們家現在這樣,就我們父子二人,總不能你都成親了,還讓幾個姨娘管家?對外打點,也不能一直由着管家出面。

算了,事已至此,也沒什麼好說的了。你這段時間,經常參加各種文會詩會,感覺怎麼樣?”

“高人輩出!我是真的這樣覺得的,爹,你看我怎麼也算是兩世爲人了,並且還非常勤奮努力,不是我自誇,我也算是非常不錯了。但就算是這樣,我都不得不承認,這段時間見到的這些書生文人當中,有一些確實是高人。八股詩文這些就不說,彈琴作畫下棋,古董古玩鑑賞,甚至美食,這些都能信手拈來,和這些真正的古代讀書人相比,現代的那些專家教授一比,就成了渣,真的不能小看古人,我要更努力纔是!”

林海笑看着兒子,“怎麼?受打擊了?兒子你也不比別人差,所以根本就不用妄自菲薄!”

“受打擊到不會,只是覺得在接下來的三年裡,我應該一如既往的努力,而不能放鬆。”

“你已經做得很好,不用給自己太大的壓力,和以前一樣就可以了。”

“別人家做老子的天天督促着孩子用功,您到好!”

“……”這不是不想給你太大壓力嗎,不識好人心,林海看了兒子一眼,懶得再開口。

林黛玉接到林家下人的傳話,第二天一早和許夫人稟報過後,收拾一下後就回孃家了。

進了林府,見到林睿就問道,“睿弟,特意送信過去讓我回來一趟,是府裡有什麼事嗎?”

“是有些事,怕下人傳話的時候說得不清楚,所以才讓姐姐回來一趟。前段時間父親說讓你參加一些聚會的時候,多注意一下適齡的姑娘,以後怕是不用了。”

黛玉一聽,忙追道,“已經訂下來了,是哪家姑娘?”

一看到自家弟弟搖着頭,笑得頗有些無奈,“這是怎麼啦?如果你不願意,和爹說清楚就是,爹又不是那種頑固不化的人,怎麼也不會硬逼着你同意。”

“不是這個原因,忠順王爺那邊讓人帶話了,有意和我們林家結親,既然他們那邊發話了,如果我已經訂下來,或者就算沒有最後訂下,但也和別家有默契都好說,既然都沒有,哪裡好拒絕?”

“這也是,門弟是高了些,不過忠順王爺的小郡主看着到是不錯的一個姑娘。”

林睿聽林黛玉這樣說,總算來了一點興趣,“姐姐你見過這個小郡主?怎麼樣?”

“是,就上次我去徐家的賞花宴見到的,當時她穿着一身桃紅的衣裳挺顯眼的,因爲是第一次見我還有些好奇,姚家表嫂就找人打聽了一下,才知道是王府的小郡主。除了身份太高,就我上次見到的,人到是不錯,生得也好。”

“好不好都這樣了,再說除了身份高些,其它也沒聽傳出什麼不好的名聲,王府嫡女應該教養也不錯,進了林家作爲當家主母,能主持中饋就行了。”

“雖然只上次宴會上見過一次,不過看着也不像自持身份,性子跋扈之人,嫁進門以後,好好相處就是。”

林睿笑着聽林黛玉說着,沒繼續再說這些事,只問道,“姐夫呢,姐姐怎麼獨自過來了?”

“景之送我過來的,不過他和人有約了所以就沒有進來,晚些時候再過來接我。”

兩姐弟又聊起了其它話題,順便等着許景之的到來。

林睿現在也想開了,娶誰不是娶,娶別家的也不一定就比這個小郡主好。

就目前來看,忠順王爺也是比較會做人的,雖然他名聲不好,囂張跋扈,包養小戲子,府裡男寵侍妾也一大堆等,但看他爲人處事,並不過踩過界,正因爲如此,皇上也才願意容忍他,給他這個兄弟體面。忠順王爺這樣,不說現在是他的哥哥坐在皇位上,以後就是他侄兒坐上去,忠順王府也不會受到什麼影響。這樣的話,以後也就不用擔心妻子的孃家有什麼糟心事,最起碼不會像林海因爲賈府的事感到心煩。

至於其它說自持身份怕以後日常相處不易,林睿到沒有過於擔心。本朝公主、郡王又不是像唐朝那些自由開放,什麼養面首男寵的事都做得出來,本朝對這些皇家出身的女兒教養一樣很嚴,她們成親後和其他的世家貴女一樣,除了偶爾出去參加一些宴會,也是被限制在府裡,想要過得好,都是一樣要依靠着男人,這樣一來有什麼好擔心的。

如果她進門以後,兩人能做到相互體貼,互相照顧,甚至相互喜歡上對方,這當然更好,但如果不能,林睿也沒覺得是什麼大事。這個社會總是對男人更寬容,就算有妻有子,也沒限制你找其他女人上/牀,真沒什麼好糾結的。

忠順王爺,現在有兩子三女,其中王妃所出的有一子一女。忠順王爺雖然爲人有些荒唐,但對於王妃確實是敬重有加,府裡的事都是全部交由王妃全權處理。對於忠順王妃來說,男人的寵愛是最不可靠的東西,自己的兒子是王府未來的繼承人,王府的管家權把持在自己手中,她在後宅的地位無人可以撼動,所以對於王爺養一些戲子男寵之流,根本就不當一回事,該怎麼過就怎麼過。

從今年開始,王妃處理府裡的事務,都會讓小郡主在一旁看着,還會經常問她對一些事情的看法,如果有什麼不明白,也仔細講解給她聽。

等到管事的媳婦丫鬟都告退,忠順王妃也帶着的女兒離開了理事的廂房。

“雅兒,每天帶着你理事,你也別覺得煩,你在府裡也最多不過還能呆兩三年,現在多看看,以後嫁人了纔不至手忙腳亂。”

“母妃……”李靜雅拉着王妃的手,不好意思的驕嗔道。

“女兒家,總是要走這一遭的,雅兒,是不是想不通前幾天母妃爲什麼帶你參加徐尚書的賞花宴,你今年也十三歲了,也是時候開始相看了。我已和你父王商量好了,給你挑了一戶人家,就是戶部尚書林家的公子。”

許靜雅聽着王妃說到自己的親事不免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但又有些好奇自己未來的夫君怎麼樣,所以還是忍着羞意,在一旁聽着。

“林家只有一兒一女,林夫人早早就過世了,現在這個女兒已經嫁出去了,就是今年初嫁給了邢部左侍郎許家的嫡次子,前幾天你也有見到,回來的時候你還說她生的很漂亮的那個就是。林家哥兒今年十五,比你大兩歲,正好合適,雖然林家身份是低了一些,但林家哥兒上進懂事,三年前十二歲就取得‘小三元’,這次的秋闈又取得一榜第二名,真正是一個少年才子,有林大人的幫扶,加再上他自己上進,以後的前程定然不會差。再有,林家現在只有父子二人,你嫁進去就能當家事理,以後也沒有婆婆給你添堵,只要你自己多用心,以後日子絕對不會差的。”

忠順王妃一邊讓王爺找人向林家遞話,一邊也特意打聽到林家出嫁的姑奶奶要參加徐家的宴會,所以纔將女兒帶過去,讓林家姑奶奶看到靜雅的樣子。雖然忠順王府有皇上支持,讓皇上賜婚,林家怎麼樣也只能受着,但讓林家人提前見到靜雅,知道靜雅的好,對這門親事的牴觸心理相信會少很多。

都說皇家的女兒不愁嫁,可是皇家的女兒嫁人以後,十之j□j都過得不幸福,再有尊貴的身份又怎麼樣,如果沒選對人,還不如普通人家的女兒嫁人後過得好。

王妃在看中林睿以後,特意找人打聽過,知道雖然林家只有這一個男丁,林大人也寵愛非常,但他本人好學上進還能吃苦,不像一些勳貴之家的子弟嬌養着,一個個的被寵得不成樣子。林家哥兒現在的身份是差點,但就是這樣靜雅嫁進去纔不會受人欺負。靜雅雖然有郡主的身份,但女兒家嫁人了,總是希望有舒心的日子過,林夫人已經過世了,以後也不會有人依仗着長輩的身份,看着媳婦不順眼了,就賞個通房侍妾的來鬧心。

忠順王妃其實知道這次的事有些仗勢了,從林家來說,應該是不願意和皇室結親的。對於林家來說,自己的女兒除了有一個尊貴的身份,但對於他們來講這可能根本不能算優點中的優點,其它說老實話,除了女兒自身,也沒多少讓林家看中的優勢。

但王妃瞭解了這麼多也能知道,真的同林家結親,不管怎麼樣女兒的日子不會很難過的。如果林家哥兒喜歡上女兒,這當然更好,以後一定會對女兒呵護有加,就算女兒以後不能讓他喜歡上自己,他作爲男人也一定會善待自己的妻子,這樣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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