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琉璃:“劍指蒼穹,這便是我的使命。”負手立於九天之上之時才明白,世間之美之事莫過於與你並肩天下,吟詩作對,琴簫合鳴。
夜雲夕:“千百年來,哪一任君王不是靠血灑疆場換來的錦繡山河?你又何必執着於此呢。”玲瓏社稷,在你眼中如此重要?
墨浩軒:“只一句你想,斬盡紅塵,誅盡逆賊,顛覆天下,又或者御劍踏江湖,醉臥仙靈間,攜手與共,四海遨遊,我都願陪你一起。”微笑着你的微笑,足矣。
花夢蝶:“紅塵畫卷,畫的是誰的生死之戀?有心天下,卻輸一筆多情。”情之一物,誰又說得清楚,講得明白。
夜色如水,繁星點點,一輪殘月孤零零的掛在天邊,琉月國皇城內,原本應該是寂靜的夜卻被血色的風撕的面目全非,火光瀝瀝地照亮整個長空,喊殺聲沖天,萬里殷紅,枕骸遍野,直至多年以後,仍有人說起,那一夜,鳥無聲山寂寥,那一夜,夜漫長風悽悽,那一夜,魂魄結天沉沉,那一夜,鬼神聚雲冪冪,那一夜,月光寒月色苦,那一夜,城破。
琉月國,皇城內,金鑾殿內,黃袍男子負手而立,身姿挺拔修長,頭上束着紫金冠,面如冠玉,鳳目生威,風姿雋永,蕭疏軒舉,舉手投足之間是渾然天成的帝王之氣,不知何時,一女子悄然走進,淡綠色的長裙拖地,袖口繡着淡藍色的牡丹,齊腰的青絲僅用了一支碧玉簪子綰起,肌膚如雪,氣若幽蘭,嬌媚無骨,入豔三分,儘管是淡上鉛華,卻也美的不似人間之物。
朱脣微啓,輕喚了一聲“寒天”,男子聞言,劍眉微蹙,“芷兒,你怎麼來了,不是讓你帶璃兒從暗閣離開麼,快走,快。”女子一雙好看的手輕輕扶上男子的面頰,“那你呢?留你一人在這兒?放心吧,璃兒我已經交給浩軒那孩子了,他們從暗閣離開了,而我,陪你。”“芷兒。”男子輕喚着眼前的愛人,雙目盡是溫柔,白皙且骨節分明的大手扶過女子的秀髮。“對不起,我不該讓你嫁入宮門,是我太自私了。
”女子的纖纖玉指抵住男子的薄脣,“不是的,從我愛上你的那一刻,那一天起,從沒有後悔過,身爲帝王的你,不也是執着的只娶了我一個麼,寒天,無論是碧落黃泉,我都伴你左右,生死相依。”“得妻如此,夫復何求?”女子嫣然一笑,“嫁作你這樣的郎君,復有何求。”兩人對視,皆笑,只是這笑中都含了太多的情感,淒涼,無奈,而更多的是對彼此的無盡的愛戀。“芷兒,能否爲爲夫再撫琴一曲?”“當然。”
女子隨即走到殿內一角的琴旁,婉婉落座,擡首,向鳳寒天淺淺一笑,玉指輕揚,纖細而白皙的十指撫上琴面,深思片刻,一曲《水姻緣》徒然再殿內響起,曲調恬靜而緩慢,時而又夾雜着淡淡的憂傷,鳳寒天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女子的身上,猶如在欣賞大自然中最美的景色。
忽然,殿門被大力踢開,“都死都臨頭了,還有這般的閒情雅緻,風寒天,鳳家江山到此結束了。”爲首的將軍說道。“是麼”並無再多言語,風寒天的腦中只閃過一抹嬌小的身影,“璃兒”目光依舊望着綠衣女子,而女子的琴聲也沒有因爲別人的突然闖入而終止,依舊沉靜,十指撥動琴絃,琴聲悠揚,迴盪在殿內,彷彿天籟,讓人心曠神怡。
“上”,將軍發了話,四名黑衣男子揮劍直奔風寒天,四把劍馬上就要刺到他身上時,風寒天一個轉身,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寶劍,寶劍如同被賦予了生命一般,劍若游龍,在他周身遊走,劍風帶起衣袂翩翩,遊走在四大絕頂高手之間,而女子的琴音也隨男子的招式變化着,時而緩慢,時而急促,時而狂暴如驟雨,時而又纖細如絲雨,樂符錯雜紛飛,而又在一時間珠落玉盤。
只見鳳寒天足尖輕點,縱身躍起,快如閃電,幾道寒光過後,四人倒地,咽喉各中一劍,而風寒天踉蹌了幾步,險些栽倒,手臂殷紅,傷口猙獰的露在外面,卻依舊掩不住他一身的傲人之氣,相反的,更多了幾分令人畏懼的殺氣,轉身望向那個中年男子,“孟將軍,朝廷待你不薄,你卻投靠夜家,卑鄙小人。”目光一冷,緊盯中年將軍的臉,孟儼只覺得周身被一團寒氣包圍着,頃刻之間有了一絲恐懼。
“我爲鳳家效力多年,立下無數汗馬功勞,依舊只是一介武將,手中並沒有實權,若我替夜王滅了鳳家,定當首功一件,夜王答應,封我護國將軍一職,你說,我有何理由拒絕呢?”“呵,只怕你到時候無命享受了,夜殤爲達目的,不擇手段。”“不要再廢話了,拿命來。”孟儼揮劍向鳳寒天砍去,鳳寒天由於剛剛殺死四大高手,手臂又有傷,劍招明顯沒有剛剛靈活,只聽“噹啷”一聲,寶劍落地,有利刃鈍入身體的聲音,琴聲戛然而止。
女子身子一顫,緩步走下,扶住了即將要摔倒的鳳寒天,“芷兒。”“芷兒。”“寒天。有我陪你。”說罷拾起地上的寶劍,劍身全部沒入自己的前胸,兩個人對望着,帶着對彼此的深深的深深的眷戀,緩緩的,雙雙倒地,只是那兩雙美目再無力睜開。若干年後,江湖上流傳着這個淒涼的故事,君當仗劍,大殺四方,妾自撫琴,浮沉隨郎。
“做得不錯。”大殿外又走進一中年男子,又是一身的王者之氣,不過眉宇之間似多了幾分暴虐之氣,“夜王”,“找到那個小的了嗎?”語氣陰森的令人發寒,“還沒有,我馬上去辦。”“不必了。”“爲何?”“因爲。”“啊。”一劍封喉,“你。你。”孟儼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看着夜殤,“呵,鳳寒天說的沒錯,只可惜,你知道的太晚了。”孟儼倒地而亡。
此刻殿外又走進幾名黑衣人,“找到了麼?”“沒有。”“去,就算要翻遍整個皇城,也要把琉月公主給我抓住。”“是。”此刻的夜殤並沒有完全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之中,是想着那個預言,令他不寒而顫,彷彿那道士的話依然在耳邊迴盪,“此女生的妖嬈,眉心一朵淡藍色桃花,妖豔之極,雖才八歲,才氣,名氣,天下皆知,又再加從小習武,小小年紀,就練得一身好本領,若逃過此劫,日後定能顛覆天下,奪回鳳家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