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紅顏淚 覆華裳

城郊的樹林中,兩道身影匆忙的向前跑着,月光把他們的身影拉得長長的,伴着冷冷的夜風,顯得格外的單薄,孤寂。一襲深藍色長衫的少年牽着一個紅衣少女此時正穿梭在樹林中。

“軒哥哥。”少女開口,少年轉過身,月光傾灑在少年臉上,把一張俊美非凡的臉照的柔和之極,羽扇一般的睫毛,雕刻一般的俊顏上嵌着兩個熠熠生輝的眸子,年紀大約十二歲,“怎麼了,璃兒?”,回身問向比自己矮一頭的紅衣少女,少女年紀大約八歲,一張玲瓏嬌俏的小臉上五官精緻,尤其是眉心一朵淡藍色桃花把整張臉襯托的妖嬈無比,“軒哥哥,城被破了。”“嗯。”“軒哥哥,日後我一定要奪回我的江山。”

妖媚的小臉上顯示出與年齡不符的堅定和凝重之情,“好,璃兒,我會幫你的,現在快跟我走。”少年一手持劍,一手撫了撫少女的額頭,臉上閃過一絲疼惜,然後拉起少女的玉手,紅衣少女回頭深深望了一眼來時的方向,任由少年拉着向更遠處跑去。

這一夜,城內忙着追捕琉月公主,廝殺過後,一片狼藉,城內的百姓苦不堪言,一切恢復之後,夜殤登基,成了琉月國新的皇帝,可是,他並沒真的放下心來,因爲他知道,等待他的是守護這江山的不安,還有對因爲阻止他而失足落下城樓的愛妻的無限悔恨,年僅十歲的二兒子對他的恨,太多太多,壓得他喘不過氣來,木已成舟,沒有什麼是可以挽回的,如若當初知道拿這些換來江山,他還會這麼做麼?長嘆一聲。

皇宮內,夜殤此時坐在龍椅之上,雙目微眯,“咚咚。”“進來吧。”“參見夜王,哦不。參見皇上。”“嗯,找到了麼?”“回皇上,屬下該死,沒能找到琉月公主。”夜殤眉頭微皺。“你,下去吧。”“是”,閉上雙眼,重新倚回龍椅,心中盤算着。

幽月花谷,一座別緻的小木屋,三面環水,中間一條小道蜿蜒綿長,四周鬱鬱蔥蔥,如此美景,讓人頃刻之間覺得是入了人間仙境一般,“爹孃,我回來了。”藍衣少年牽着紅衣少女走進來。屋內坐着一對夫婦,年紀在三十左右。男的儀表堂堂,溫文爾雅,女的貌美如花,嫵媚動人。

兩人見少年和少女進來,立即起身,“拜見琉月公主。”少女一笑,“墨叔叔,墨嬸嬸快請起。不必如此多禮。”男子起身,扶起身旁的妻子,“來,公主,快坐。”“叫我璃兒就好啦。”鳳琉璃非常優雅的坐在了一張木椅子上,墨浩軒坐在了離她很近的地方。“哎,看來,該來的還是會來啊。”墨風長嘆了一聲說。

“墨叔叔,這話是什麼意思?”“八年前,既是你出生之日,星象顯示異常,於是我便卜了一卦,顯示說,若干年後,琉月國有一劫啊,於是我便告訴鳳兄,你父親纔打通了一條暗閣,留給你和你母親逃生用的。”“那墨叔叔,那卦上有沒有顯示關於我的呢?”“當時並沒有,可是昨夜星象又出異樣,我又卜了一卦,顯示出。”“什麼?”“不知該不該告訴你,也許你爹孃並不希望你過那樣的生活。”

“墨叔叔你說吧,我從離開皇宮那時起,就發誓一定要奪回我的江山,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好吧。”墨風輕嘆一聲,轉過身,背對着鳳琉璃。“你出生之時,眉心便有一朵桃花,顯得妖嬈無比,雖才八歲,才名滿天下,能文能武,天下皆知,琴棋書畫,吟詩作對又無一不精,過目不忘。若你能逃過此劫,日後定將顛覆天下,成爲一代女帝,恢復鳳家江山。”“嗯,無論任何代價。”鳳琉璃眼中閃過一抹狠色。

“但是。”墨風停頓了一下,“什麼?”鳳琉璃問道。“墨叔叔,但說無妨。”“卦上還有另外一個顯示,是一個人,此人與你關係複雜,甚至會影響你的決定,不知會幫你還是會阻礙你啊。”“哦,原來如此。”鳳琉璃柳眉微挑,“擋我者,死!”目光那般堅定,連墨風看了都不禁暗歎,不愧爲鳳家的後代,舉手投足盡顯皇室威嚴,渾然天成的王者之氣,雖爲女輩,卻也是一樣的威風,他日必成大器啊。

“還有啊,璃兒,這兒還算安全,一般無人知道,你暫且住下,三日之後,我帶你去見一個人。”“好,多謝墨叔叔,墨嬸嬸收留。”女子臉上盪開笑容說“你能住下使我們的福氣。我去準備飯菜,軒兒,你先帶璃兒去走走吧。”“嗯,我知道了。”

屋內只剩下夫妻二人,女子嘆道“芷兒妹妹。”“是啊,你倆情同姐妹,我知道你的心情,曾經你,我,芷兒,鳳兄四人一起肆意江湖是何等的快活,可畢竟鳳兄是一國之君,宮門深似海,身爲鳳家血脈,他是必須回去的,他們那麼相愛,所以。太多的往事猶如昨日纔剛剛發生一樣,轉眼,璃兒和軒兒也長大了。”“是啊,希望璃兒日後可以平安快樂的過一生。”屋內只有夫妻的輕嘆聲。

幽月花谷後山,“璃兒,第一次來這裡吧,還好嗎?”“還好。”紅衣少女登到了最高處,俯視山下,不再說話。“璃兒,不要壓抑自己了,想哭就哭出來吧。”“軒哥哥,江山,天下,那麼重要麼?爲什麼要靠這種方式奪呢?我不明白,亂殺無辜,青石長階上染盡了多少生離死別,名利場便是英雄冢啊,一招走錯,就會魂歸黃泉,爲什麼啊,爲什麼還有人選擇它,權勢繁華,奪了多少人的命啊。”鳳琉璃說着,眼中漸漸蒙上了一層水霧,“是啊。天下間又有多少人不在乎榮華呢,象爹孃那樣,隱居花谷,不問世事的人真是太少了。”

少年微微嘆息,走近少女身旁,與她並肩俯視天下,“軒哥哥,劍指蒼穹成了我的使命,我會奪回來的。”鳳琉璃,美目輕閉,流下了一行清淚,滑下。墨浩軒雙手扶住鳳琉璃的肩膀,“璃兒放心,我會幫你的,斬盡紅塵,誅盡逆賊,軒哥哥幫你顛覆天下。”語氣亦是同樣的堅定,“軒哥哥。”鳳琉璃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悲痛,把頭埋在墨浩軒的胸前,放聲大哭。那個清晨,誰的眼淚覆他華裳,誰的華裳覆她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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