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他揚眉,勒住繮繩,低頭在她身上嗅了嗅。
她連忙往他懷裡鑽了鑽,伸出小手去捏他的鼻子,焦急道:“我身上可沒有酒味,你不要亂動鼻子。”
“既然你說我身上的酒香味是因爲喝酒纔有的,那你這身薰得我只想打噴嚏的花香味又是哪裡來的呢?難不成你餓的慌,所以揹着我偷偷去採花吃了?”他一本正經的說道。
“有嗎?我怎麼不知道?”她聞言連忙低頭往自己身上嗅了嗅,還當真聞到了一股似有若無不知名的香味。
“其實每個人都有着屬於自己的味道,只是因爲身體是自己的,一直處於這種環境裡自然就感覺不到了,但是外人只要稍微用點心就能聞出來的。”
龍清醉說這話的時候眼裡有種很盛的光芒泛起,一個清麗絕塵的身影悄悄在他腦海中浮現,霎那間佔據了他整顆心,他失神的望着遠方。
“哥哥,你怎麼了?”她扯了扯他的袖子,“我們不走了麼?”
“啊?不好意思,我們這就走。”他回過神來,尷尬的一笑,隨即雙腿一夾馬腹,吆喝了一聲,馬兒立刻飛奔了出去。
墨亦兮回頭看着他,發現了他的另一個特點,他臉上從來不會有神無月那樣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和孤傲,有的是讓人很安心的溫暖笑容。
他很愛笑,有時是誇張的笑,有時是豪爽的笑,但最多的時候是讓人如沐春風的溫暖笑意,她喜歡他的笑容。
每天夜裡,無論是遇上小鎮能夠找到客棧還是借宿在他人家裡,或者是在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地方以地爲牀以天爲被,他始終會在她的身邊,讓她一睜開眼就可以看到他。
漸漸的,她的夢裡不再是渾身浴血的父母,也不再是屍橫遍野的墨家堡,甚至不再有神無月,有的只是一個心甘情願保護他的大哥哥。她睡得越來越安穩,半夜裡不再被惡魔驚醒,直到那一天。
那天中午,他們來到一個還算繁華的小城,龍清醉告訴她,這裡叫做灌嬰城。
她坐在馬背上看着周遭形形色色的人,很好奇爲什麼他不像以前那樣先去找酒館,而且牽着馬一路前行,看起來輕車熟路。
“哥哥,這裡好熱鬧,我們在這裡多停留一刻好嗎?”她一臉期待的看向龍清醉,突然伸手指着前面叫了起來:“哥哥,冰糖葫蘆。”
龍清醉隨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那裡果然有個男子在賣冰糖葫蘆,他笑了笑,帶着一絲的寵溺:“你想吃?”
“嗯,我最喜歡冰糖葫蘆,以前孃親經常給我買。”明明一開始是歡快雀躍的,但說到後面她的神色卻黯淡了下去,連聲音都弱了不少。
睹物思人,她定然是想起了墨家堡的人與事了。
雖然龍清醉希望她能莫憶昔,但也知道此事需要時間,暗歎了口氣,他牽着馬兒快步走了過去,扔下幾文錢抓了兩串放在她手裡:“別想那麼多了,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