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牀上躺了好幾天纔可以下牀,但是身子依然是乏力,據蕭太醫所說,我當日因爲吸入了過多的麝香,下體出血過多,能保住我和孩子的命就是大幸了,身子肯定會受到影響,很長一段時間內都不可能懷上孩子。小皇子他現在身子也很虛弱,需要太醫院的太醫日夜看護、照料纔可以。對於能不能繼續生育我已經不在乎了,上天能賜給我這個孩子,我已經很滿足了,也是很感激上蒼,只是我的孩子現在還在受苦,我這個做孃的卻不能陪在身邊,每天一想到這裡,我就忍不住的垂淚。
這日,我又坐在牀上抹着眼淚,惠如看見我這個樣子,便有些心疼起來。
“娘娘,您還在月子裡,不要如此傷心,對身體恢復沒有益處的。”惠如在一旁安慰我。
我抽噎着說道:“惠如,本宮好想見一見小皇子,小皇子生下來就被抱走了,我連他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呢?”說着,我的心中更是一陣難過。
“唉,這有什麼辦法呢?奴婢覺得小皇子身子好了,自然就會送回來了!”惠如眼圈也有些紅了起來,我知道惠如也很親自抱一抱我的孩子。
這時候,門外小夏子通報:“皇上駕到!”
“是永廷!”我激動的一下子站了起來,永廷已經有幾天沒有來看我了,“本宮去求皇上,讓本宮去見一見小皇子!”我說着,就要奔出門外。
“娘娘,等等!”惠如將我拉住,笑着用手絹擦了擦我的眼淚,說道:“見皇上也要打扮一下啊,否則哭得像個小花貓一樣,皇上該心疼了!”
被惠如這樣一說,我便又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
東暖閣內,永廷半臥在暖閣之上,我俯身躺在永廷的懷中,覺得周身一陣舒暢。
“皇上,您很久沒有這樣抱着臣妾了。”我小聲說道。
永廷用手摟了摟的我肩膀,溫柔的說道:“以前你肚子那樣大,朕都不敢離你太近,怕傷到我們的孩子,現在好了,你們母子平安,朕終於可以放心了。”
一說到我的孩子,我心中就一陣酸澀,眼淚忍不住的流了出來。
永廷聽到了我抽鼻子的聲音,忙起身抱着我的雙肩問道:“婉玉,你怎麼了?怎麼哭成這樣子?是不是有什麼委屈?”
永廷是那麼的關心我,這讓我心中是又喜又悲,經永廷這樣一勸,我哭得更傷心了。
永廷見我光哭不說話,顯然是有些嚇着了,忙像個哄小孩子一般的哄着我,“好婉玉,不哭!不哭!朕給你做鬼臉!”說着,永廷用手掐住自己的耳朵,扮作鬼臉逗我開心。
“好醜!”我看見永廷的樣子,忍不住又笑了出來。
“不哭了就好!朕好害怕你哭壞了身子!”永廷見我笑了,便將我緊緊的擁在懷中,很緊很緊,緊到我可以清楚的聽到永廷的心跳聲音。
我心中一陣茫然,其實到了今時今日,對於永廷對我的感情,我仍然不確定,我不確定他是否真心愛我?還是因爲我們經歷過的一切?或許是因爲我爲他生下一子?撫養一子?總之,我與永廷之間的距離總是那樣忽近忽遠,想彼此親近而又保持着一段距離,這種不確定的感情並不是我想要的,我想對於這份感情,永廷也是那麼的不確定吧?
“皇上,臣妾很想念小皇子,想去看看他,抱抱他!”我在永廷的懷中柔聲說道。
永廷沒有立刻回答我,而是思考了一陣子,說道:“婉玉你是小皇子的母妃,見見自己的孩子是理所應當的,只不過現在小皇子在太后的宮中,據說太后很寶貝小皇子呢,連朕去見一眼小皇子都很困難呢!”
我嘆了一口氣,說道:“那麼皇上也沒有辦法嗎?臣妾只是想見見自己的親生兒子而已啊!”我說着,有些急了起來,眼圈又紅了起來。
“婉玉你先別急,朕會給你想辦法的!”永廷心疼的抱着我說道。
“恩,既然皇上這麼說了,臣妾就放心了,臣妾知道皇上是不會騙臣妾的。”我心中一塊大石頭落地,甜甜的說道,既然永廷答應了我,這事應該就沒什麼問題了,畢竟君無戲言嘛!
“婉玉,朕前幾天去看過小皇子了。”永廷笑着說道。
“真的嗎?”我驚喜的問道:“臣妾聽說小皇子跟皇上小時候長得一模一樣,是這樣子嗎?小皇子他還好嗎?健康嗎?”我焦急的問道。
永廷咯咯的笑了起來。
“皇上,你笑什麼?快說啊?”我急着問道。
“朕在笑你!”永廷說着,輕輕的在我的額頭上吻了一吻,聲音更加的溫柔起來:“朕自然是不知道自己小時候什麼樣子了,不過太后說小皇子跟朕小時候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太后喜歡得不得了。朕也覺得小皇子眉眼之間都像極了朕,但是鼻子和嘴又很像婉玉你,朕很喜歡。”永廷說着,臉上也流露出了喜愛之情。
“那麼皇上準備爲小皇子取個什麼名字啊?”我柔聲問道。
“朕都想好了,就叫至鈺!”永廷說道。
“至玉?”我驚訝的看着永廷。
“是金字旁的鈺,朕特別爲小皇子選的,你覺得怎麼樣?”
“至鈺?至鈺?好名字,臣妾很喜歡,臣妾代小皇子謝過皇上了!”我溫柔的說道。
永廷就這樣抱着我許多許久,我們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我覺得此刻我是幸福的,因爲永廷的懷中是那樣的溫暖。
過了許多,永廷開口說道:“婉玉,謝謝你!”
“皇上謝臣妾什麼?”我柔聲問道。
“謝謝你可以母子平安的爲朕生下了至鈺,讓朕沒有失去你的同時還得到了一個兒子!”永廷說這話的時候是發自內心的,我能感覺到。
“這麼說,臣妾也要謝謝皇上了!”我的聲音更加的嬌柔起來。
“哦?怎麼說?”永廷對於我這個回答有些意外。
“臣妾謝皇上一直保護着我們母子啊!”
“朕很自責,差一點就保不住你們母子了!”永廷看着窗外,似乎在回憶着什麼,“朕記得那日正在上朝,聽到小太監說你在御花園中突然血崩,朕當時的心情你永遠都不會了解,朕當時腦子一片空白,都忘記了正在上朝,朕當時只想着要去看看你,陪着你。當朕趕到逍遙閣的時候,你已經昏迷不醒了,朕看到你的第一眼的時候你的下身全是紅色的血,是那麼的觸目驚心,朕當時以爲你已經不行了,朕第一次感覺到心中好痛,簡直不能呼吸。朕在你的牀頭輕輕的呼喚着你的名字,你一點反應也沒有,朕摸着你的手和臉,你的手也越來越涼,朕當時像發瘋了一樣的呵斥那些太醫。後來待朕平靜下來,蕭太醫跟朕說,母子只能保一個,朕當時毫不猶豫的說要保你,朕從來沒有如此確定過朕的心思,那個時候什麼龍子,什麼皇位朕都可以不要,朕只要你活着,健健康康的活着。”永廷說到這裡,將我抱的更加的緊了。
這些事情我都是不知道的,我真的不知道當時永廷會這麼難過,也從來沒有想過在生死關頭永廷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我,這在後宮中幾乎是一個不可能的事情,我聽着聽着,感動的再次流出熱淚。
“朕可以什麼都不要,但是朕要你!”永廷有些激動的說道:“朕從來沒有那麼傷心過,朕以前從來都不知道你在朕的心中那麼重要,當那一刻朕就要失去你的時候是那麼的痛徹心扉,朕永遠的記住了那一刻的感覺,朕不想在失去你了。就算在你的心中,朕不是最重要的,但是朕都不在乎了,朕只知道婉玉你是朕的最愛!”永廷說着,雙手扳着我的肩膀,看着我流淚的看着他,輕輕的吻上了我的眼睛,“朕答應你,以後絕不會讓你流淚了!”
永廷說着,輕輕的吻着我的臉頰,我的額頭,我的脣。我也是第一次如此渴望着他的吻,我知道了這一刻我心中對永廷的感情,其實我也是愛他的。
永廷溫熱的脣在我的耳旁漸漸有些喘息,我的周身也是涌過一陣熱流,險些把持不住,但是很快我便推開了永廷,有些羞澀的說道:“皇上,現在臣妾還在月子裡,不可以的。”
永廷也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臉竟然有些紅了起來,這是我第一次看見永廷臉紅,“是朕大意了,一時間險些控制不住,差點傷到你!”說着,永廷起身下地,在暖閣內來回走上了幾圈,喝了兩杯涼茶,臉色才稍稍穩定下來。
我看在眼裡,心中一陣偷笑,原來永廷也有不好意思的時候。
永廷突然充滿柔情的看着我,說道:“朕已經決定了,要晉封你爲尊一品的皇怡妃!”
“皇怡妃?尊一品?”我真的有些被永廷嚇到了,要知道尊一品可是皇后娘娘之下位份最高的嬪妃了,我真的有些嚇到了,我忙說道:“皇上,這個位份太高了,臣妾恐怕受不起。”
“婉玉,你認識朕以來,吃了這麼多的苦,如今爲朕生下一個皇子,撫養一個皇子。朕對你的只有愧疚和感激!這個尊一品的皇怡妃,你當之無愧!”永廷將我抱在懷中,溫柔的撫摸着我的長髮。
“可是,臣妾現在的位份就已經高出其他妃嬪很多了,這樣下去會不會引起衆妃的不滿?”我有些擔心的說道。
“婉玉你說的有理,不過朕已經決定了好了自然就不會落下話柄!”永廷有些得意的說道。
“皇上的意思是?”我問道。
“朕的意思是將一些有過子嗣和德行教高的妃嬪一同晉封,這樣一來就減去了衆妃對你的不滿,二來也是爲了慶賀我們的孩子出世。冊封的日子朕都想好了,就在至鈺滿月宴的那天吧,朕要好好的慶賀一番!”
“皇上想的如此周到,臣妾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了!”我在永廷的懷中,覺得從未有過的幸福,我到了今天才知道,我的選擇是沒有錯的,永廷果然是值得我託付終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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