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戰痘

進了九月,天氣漸漸轉涼,已經不是那麼炎熱了。京城內的孩童們開始流行起了水痘。剛開始只是幾個孩子有此症狀,但是水痘傳染極快,很快在京城內如風勢一樣蔓延開來。

宮內皇上的幾個孩子都十分年幼,所以是極容易傳染這種病症的。皇上親自下令每天宮內出入口都要嚴格檢查消毒。宮內照顧皇子公主的地方更是加強防範,一時間弄的人心惶惶。

這日,皇上正在阮小蝶的戀蝶殿內用膳,阮小蝶自從上次端午節彩蝶事件後頗受皇上寵愛,一路晉升的十分通暢,現在已經是御十六品的蝶玉儀了。

阮小蝶生性溫柔體貼,皇上很喜歡來阮玉儀的戀蝶殿用膳過夜。

我和房有財正準備退出阮玉儀的戀蝶殿時,一個太監匆忙趕了過來。此人正是皇后身後的近身內監年瑞。皇后突然派人過來,無人敢阻攔。年瑞急忙上前通報:“啓稟皇上,皇長子突然發熱,全身起紅疹,皇后娘娘請皇上過去。”

“什麼?”皇上一驚站了起來,也不顧安慰阮小蝶,便起身往外走,我和房有財對視一眼,也急忙跟了上去。

皇上十分焦急的趕到了皇后的永壽宮承歡殿,承歡殿內此刻已經是亂作一團。

皇上進入承歡殿也不顧跪了一地的太監宮女,徑直來到了皇長子至寶的小牀邊,由於我是皇上的近身宮女所以可以很近的看到皇長子。此刻皇長子只穿了一條小褲,裸露在外的皮膚上全部都是紅色的小痘,臉上也不例外。皇長子纔不到一歲,巴掌大的小臉痛苦的扭曲在了一起,讓人看得心裡很難受。

這也是我第二次看到皇長子,除了那日盈妃娘娘剛剛產下皇長子的時候,我看了一眼當時身上還帶着血跡的皇長子,此後就再也沒有見到他了。原來他竟然長得如此可愛,雖然如今是病了,但是還是可以看出他的身上有着皇上和盈妃娘娘的影子。如果盈妃娘娘還在的話,我是不是就真的成爲了皇長子的姨娘?我對這個小傢伙有種特別想親暱的感覺,真想上前抱抱他。

皇上看了看皇長子痛苦的摸樣,十分心痛。如今皇上這就一個兒子,還失去了親生母親。所以皇上平日裡特別疼愛皇長子,連皇后娘娘都視皇長子如己出般的呵護。

“請太醫了沒有?”皇上有些惱怒,大聲問道。

“已經請了,蕭太醫和其他兩位太醫正在路上。”皇后娘娘此刻也亂了手腳,站在一旁十分憂心的樣子。

“你們是怎麼服侍皇長子的,怎麼會這樣?”皇上十分不悅的質問着一旁的太監宮女。

太監宮女們嚇的跪了一地,我在跪在地上的宮女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不是芙蓉姑姑嗎?此時,承歡殿內亂成一團,我也沒有心思上前去問。

皇長子臉上的小痘十分難癢,免不了用自己的小手去抓,臉上立刻留下了五道血痕,皇后娘娘看見十分心疼,急的流出了眼淚,但是也是素手無策。

皇上更是十分惱怒,要下令治服侍皇長子的人的罪。我靈機一動,上前屈膝勸道:“皇上請息怒,奴婢有一個辦法可以讓皇長子暫時免去痛癢之苦。”

皇上看了看我,急忙說道:“快去試試!”

我走向皇長子,皇后擋在了我的前面,她認真的看了看我,有些不願意讓我接近皇長子,但是她此刻實在也沒有別的辦法,又知道我是司藥處的小宮女出身,最後讓出了道。

我找來了一把團扇,輕輕的朝着皇長子的小身體扇了起來,果然不到一會,皇長子臉上的表情微微舒緩了許多,手腳也不怎麼亂動了。

皇上和皇后看見了都高興起來,這時候蕭太醫和太醫院的另外兩名太醫一起趕到了承歡殿。蕭太醫爲太醫院的院正,對婦科千金十分精通。另外兩名太醫一位是宗普宗太醫,宗太醫是蕭太醫的表弟,跟蕭太醫更是同門師兄弟,醫術也不在蕭太醫之下。另一位是叢子俊叢太醫,叢太醫對兒科疾病特別精通,醫術也是太醫院數一數二的。

三位太醫上前拜見過皇上皇后就立刻開始了對皇長子的診斷,他們仔細觀察,認真診脈,又仔細研究了皇長子身上的小痘後,診斷皇長子爲水痘。

皇上聽了龍顏大怒,拍案驚起:“朕都已經吩咐皇宮出入口都嚴格的檢查消毒了,怎麼還會出現水痘這種病症?”

蕭太醫上前說道:“皇上息怒,水痘即使不通過人與人的接觸也會傳染的,微臣以爲現在宮內已經有了水痘的病毒,希望儘快對宮內的幾位小公主進行檢查,以免及早發現及時治療。“

皇上微微緩和了一下情緒說道:“愛卿說的有理,朕立刻下旨去辦,你們要好好照顧皇長子。”說完,就安排下去了。很快,其他幾位小公主的檢查結果就出來了,都沒有感染上,皇上的心稍稍放下來了。

由於天色已晚,明天皇上還要上早朝,皇后就勸慰皇上早些回去休息,皇上只好答應,臨走的時候我請求留下來照顧皇長子,皇上允許了。

水痘這種病症我曾經在醫書上看過,只要有痘的地方不抓破不感染,在進行適當的照顧治療,幾日後就可以完全康復。皇上走後,宮女們也漸漸圍了上來,我看見那位眼熟的宮女正是芙蓉姑姑。

“姑姑,真的是你?”我驚喜道,自從盈妃娘娘死後,我就一直沒有了芙蓉的消息,沒想到今日會在皇后的承歡殿遇上。

芙蓉也十分高興:“我請求照顧皇長子,就被皇后安排在了皇長子的身邊,我希望我能替我們娘娘好好照顧皇長子。”

“姑姑,你真是一個好人,盈妃娘娘知道了一定會感到欣慰的。”我說道。

“你還叫我姑姑,你現在的品級比我還高了,還這樣客氣。”芙蓉笑道。

“你永遠是我的芙蓉姑姑嘛。”我開起了芙蓉的玩笑。我看見芙蓉笑的十分勉強,知道她一定非常擔心皇長子,便安慰道:“沒事的,只要我們保護好皇長子,不讓他自己亂撓,其他的交給幾位太醫就好了。”

芙蓉聽後稍稍安心下來,“那我們就輪流照顧皇長子,不讓他自己亂動好了。”

“恩!”我愉快的答道。

此後,我和芙蓉就輪流負責照顧皇長子,用扇子給他扇風止癢,用撥浪鼓逗他玩,總之,儘量分散他的注意力,不讓他自己抓傷自己。

三位太醫也日夜照顧皇長子,叢太醫更是研究出了一服專門治療水痘的妙方。給皇長子服下後,終於在皇長子發病的第五天康復了。

皇長子身上的水痘漸漸退去,只剩下痘痕了,燒也退了下來,我和芙蓉高興的相擁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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