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2 再遇舊識 589 多事之秋 加入書籤 我的書架
華恬專門將孃家人請過來,其實也是存了試探的心思。
而周媛也是天資聰穎,何曾猜不到自己母親上門後來離去,華恬會聽到消息?
她自嫁去了華家,便當自己是華家人了,孃家自然也是要親近的,但斷沒有越過夫家去的道理。她不是短視之輩,自然知道如果華家內訌,在這京中只怕是呆不長的。
如今落鳳要嫁入華家,那是板上釘釘的事。華恪一片真心,不會放棄,而華恆、華恪皆真心真意支持,葉師父贊成,就連展博先生,也是同意的。
華家這邊的所有人都同意,她作爲一個媳婦,難道會去反對嗎?
雖然落鳳入門,會因爲過去的身份,從此在京中要被人非議和嘲笑。但周媛看得更遠,這天下許多讀書人都受過華家的恩惠,未來幾十年,肯定是華家的天下。到時,誰非議誰,誰瞧不上誰,還真難說。
何況,華恆一心待她,而華恪和華恬,也是相信她,尊重她,她怎麼能反對她們支持的呢?
但是她這麼想,並不代表華家人會知道她的意思,尤其是她這個小姑子。
自從接手了華家的大部分生意,周媛對華恬的佩服,又上了數個臺階。所有一般情況下,她不希望和小姑子互相猜忌。
“阿孃說的話,我是想過的。但是一來落鳳是二弟真心喜歡的,二來我已經是華家婦,斷不能和你們唱反調的。三來,我和落鳳,也當真是很談得來。”周媛說話也是華家的風格。對自己人最是喜歡單刀直入。
聽到這類似保證和自陳的話,華恬心裡鬆了口氣,笑道,“我是相信大嫂的,所以當初猜到了這事,也一直沒說什麼,便是知道大嫂肯定能夠處理好。這次大家見面。也是爲了彼此不要猜忌。”
兩人對彼此都甚是瞭解。知道彼此說的是真話,便相視一笑。
華恬伸手逗弄着小華樓,道。“不過到時二嫂進門,京中許多貴婦人會非議,大嫂可要做好心理準備了。”
周媛點點頭,“我聽過最難聽的非議。也走過來了。倒是不怕她們再說什麼。”
兩人互相表明了態度,留在屋中說話。直到即將天晚,華恬纔將周媛送出去。
送完周媛回來,華恬遇上了二夫人。
二夫人笑眯眯的,絲毫看不出她丈夫曾被鍾離徹打傷的怨恨。“六娘這幾日忙得很罷?聽說咱們府中的採買很是不合六娘心意呢。”
“二嬸說的事哪裡話,這些日子以來,採買一直沒變呀。”華恬笑着回道。
見華恬滴水不漏。二夫人神色莫名地笑起來,“那就好。我聽說最近這雞蛋的價格,很是不一般呢。要我說呀,那些該死的,在咱們府上當差,吃着咱們府的,還暗地裡摟錢,就該好生髮落。”
“竟有這等事麼?六娘謝過二嬸提醒,回頭定要好生查一查。”華恬正色說道。
見華恬這個樣子,二夫人臉色一頓,找了個藉口,繞到另一條路走了。
她原是想打聽打聽事情,順便慫恿華恬幾句的,哪裡知道,竟變成了她專門前去提醒華恬去查採買了。若華恬傳了出去,只怕府中許多下人都要怨她了。
見二夫人走得有些狼狽的背影,華恬微微一笑。
看來雞蛋的事,是闔府都知道了。想來是老鎮國公夫人那頭傳出來的,具體哪個丫鬟傳出來,卻就不知道了。
不過知道就知道罷,反正不多久之後,所有事都要叫人知道的。
因出了月子,華恬行動便沒有多受限制,也開始了在京中各家走動。
這時春花將盡,天氣漸熱,已經不時興賞花了。可是京中富貴人家衆多,於玩樂上是主意最多的,沒了賞花的名頭,其餘種種奇怪的名頭都冒了出來。
華恬去了容府,見了趙秀初,才知道被關在城外的簡流朱悄悄逃走了。
趙秀初和林新晴遣了許多人去找,可一直都尋不着人。因爲華恬在月子中發生了許多事,兩人也不敢去煩華恬,因此連消息都瞞下了。
華恬得知,吃了一驚。簡流朱一個嬌滴滴的美人,若是不見了可如何是好?她以前便被人捉住了要拐賣,若是再來一次,還有誰來救她?
因爲不想多牽扯,借了護衛給趙秀初和林新晴之後,華恬便撒手不理會了,後來簡流朱被帶了回來,她連護衛都召了回來,一點都不知道簡流朱的消息。
“此事簡家知道了麼?”華恬問道。
趙秀初點了點頭,“簡夫人知道了,可流朱和簡侍郎堂前三擊掌,已經脫離了簡家。便是簡夫人掛心,也沒有理由再去尋流朱了。”
“一點線索都沒有麼?”華恬揉着眉心問道。
趙秀初搖搖頭,“我們只是知道,她可能躲在京中。旁的消息,我們是再也不知道了。”
聽到這裡,華恬嘆了口氣,“咱們暗地裡派人去尋她,若是尋得到,皆大歡喜,尋不到,只當是命罷。”
趙秀初聽到這裡,心傷不已。
雖然簡流朱的名聲已經跌到了谷底,但再讓人知道她走失了,只怕還有更大的流言等着她。
只是她如今再掛心也無用,簡流朱自己要躲起來,她根本不能左右簡流朱的做法。
華恬說得對,尋不到,瞞不住,便當一切都是命罷。
安慰了一番趙秀初,華恬便扯開話題,跟趙秀初說近來京中發生的事。
端宜郡主的事情已經解決,孩子的父親也“找到”了。可端宜郡主聲名掃地,卻是毋庸置疑的。以前提起端宜郡主,人人都要讚一句,如今再提起她,幾乎都是吐口水的人。
無媒苟合。未婚先孕,這是哪門子的淑女?便是普通小門小戶的人家,也沒有做出這等下作的事的。如果不是懼於大長公主和太師府的威勢,京中衆人就要明面上嘲笑端宜郡主了。
不過如今雖然不嘲笑端宜郡主,但京中哪家但凡有宴會,都不會邀請和端宜郡主相關的人。
你有威勢,我不敢得罪。但是我的宴會。不邀請你總可以了罷?京中這麼多出身高貴的閨閣小姐,總得防備着,省得叫端宜郡主和她身邊的人帶壞了。
大長公主和楊太師府。對於這種行爲,的確什麼也不說。便是有人說得直白了些,也當做聽不到。畢竟端宜郡主的事,確實是丟臉。
談到端宜郡主這個話題。趙秀初想起一事,說道。“聽聞楊侍中那位孫夫人,竟半點不在意呢。不但沒有哭鬧,就連臉色也沒變。”
“孫氏畢竟是世家出身的,哪裡那麼容易着相?且此事畢竟是楊家不對。暗地裡肯定有補償的。孫氏不鬧,太師府還會愧疚一些。”華恬搖搖頭說道。
趙秀初點點頭,“雖如此說。但遇着這種事,誰能咽得下一口氣?何況孫氏去年才生了嫡子。端宜郡主的兒子,可比孫氏的兒子大。便是這嫡長子,就得整個臉紅耳赤。”
華恬倒沒想到這回事,聽到趙秀初這麼一提,心中更覺有趣。只怕楊侍中一房,想不鬧都不行。
“眼見端宜郡主的婚禮就要進行了,孫氏的孃家人也進了京,往後可是熱鬧啦。”趙秀初搖搖頭,嘆息着說道。
華恬想了想,孫氏雖然不是一流大世家,但作爲三流世家,也是很有名氣的。世人提起泉州孫氏,許多都是讚譽。孫氏有人進京來,楊太師府也不會過於傾向大長公主府。
“確實是熱鬧。”華恬點點頭。
“你二哥也即將成親,山陽鎮的人也快到京了罷?到時這京城裡,得從早鬧到晚。”趙秀初又問道。
華恬點點頭,“先生和姚大夫都會進京,我那幾個姐姐也會來。再遲些日子二哥及冠,正好一起辦了。”
“咦,你提起及冠,我纔想起,你大哥及冠時,並不曾大辦罷?”趙秀初好奇問道。
華恬苦笑,“確實沒有大辦,他及冠的日子與我成親是同一日,他甚至不讓說,悄悄地就讓先生起了表字。這事說起來,我如今還在愧疚。”
男子及冠是大事,去年華恆及冠之際,她因要成親竟忘了,而周媛等人記得,又被華恆下了嚴令不許說。最終隆重的及冠禮沒有,只有送她出門之後的冷落。
不過好在有展博先生在,衆人也沒有將此事拿住來攻訐華恆,反而是多有讚譽。
趙秀初想不到有這一出,便伸手拍了拍華恬的手背,安慰道,“那日你成親,他不說是因爲看重你,你不必愧疚的。換了你知道,只怕你還不願意那日成親,和鎮國公府起了囹圄呢。”
“此事過於湊巧,我便想以此爲理由不多想,心裡也過意不去。”華恬嘆息着說道。
趙秀初見狀,只好轉了話題,問道,“大郎的表字是什麼?”
“字久之,因及冠那日不曾大辦,許多人都不知。”華恬回道。
趙秀初笑道,“展博先生起的罷,當真是好字。等大郎升上去了,很快就要世人皆知的。”
兩人又說了些旁的事不提,眼見天色差不多,華恬便告辭,打算再去林新晴那裡走一趟。
哪裡知道,她纔出了容府不多久,便被淑芳郡主攔在了大街上。
淑芳郡主的馬車在華恬馬車前方,華恬這邊便是想繞也繞不過去,只得停了下來,使丫頭去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除了當初淑芳郡主對謝俊有意,而不知從哪裡傳出華家要與謝家聯姻,華恬嫁給謝俊,導致淑芳郡主跟華恬鬧過之外,她們之間一點恩怨也沒有。
這會子,突然在街上堵上來,不知所爲何事。
很快來儀便說着話回來了,“我們縣主最近都在府中,並不曾多出門,郡主是否搞錯了呢?端宜郡主之事,與我們縣主委實沒有關係。”
華恬一怔,頓時坐直了身子,淑芳郡主過來,竟是爲了端宜郡主一事麼?
可這事跟自己沒什麼關係啊,最多就是端宜郡主誣陷的是自己的夫君鍾離徹罷了。
要真說算賬,應該是自己找端宜郡主去算賬吧?這淑芳郡主找到自己這裡來,卻不知爲了什麼。
還沒等華恬想清楚,外頭便響起淑芳郡主的冷笑聲,“閉嘴,此事還輪不到你插嘴。來人,掌嘴——”
華恬再不遲疑,忙將兜帽帶上,掀開簾子,口中急道,“不知來儀做錯了什麼?還請淑芳郡主恕罪。”
淑芳郡主也帶了兜帽,她看向華恬,卻看不出華恬臉色,當下回頭看了一眼來儀,“你不讓我打她,我還就偏打了。”
說着,就要擡起手來,親自去打。
華恬見狀,頓時沉下了臉色,冷冷地道,“淑芳郡主果真威勢十足,竟當街就要打人。不如我們到大理寺理論理論去?”
說着,就從馬車上下來。
來儀見狀,忙上前去扶住華恬,順勢就站在華恬身旁不動了。
淑芳郡主巴掌沒打出去,此事也不好直接走過去打來儀,心中頓時憋了氣,盯着華恬不出聲。
“淑芳郡主可是有事?有事咱們不如到酒樓裡去說道說道?”華恬見來儀機靈,並沒有挨巴掌,語氣頓時就緩和不少。
淑芳郡主冷冷地看向華恬,可惜彼此帶了兜帽,根本看不清楚對方的表情。最後,她的手指向一旁的酒樓,道,“既如此,不如咱們就到這樓裡吃吃茶,聊聊天?”
“郡主有情,華六不敢推辭。”說着,做出請的手勢,讓淑芳郡主先行。
淑芳郡主冷哼一聲,當先帶着丫鬟走進了酒樓裡。
華恬微微一笑,看着淑芳郡主的背影,只是目光越發冷凝。
淑芳郡主是爲了端宜郡主的事來找自己麻煩的,這讓她突然就想起,三年前進京時,在碧桃山聽到的,淑芳郡主和端宜郡主吵了起來,令京中貴女紛紛站隊。
當時是怎麼說的?端宜郡主封了小半邊山頭,並和淑芳郡主鬧了起來。
那時候存在感那麼高的人,怎地後來卻低調了下去,到得後來,甚至變成了京中極好的淑女?
難怪自己一直覺得違和,這端宜郡主的性子果真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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