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芸接過來在手上翻看,有些不滿,“這也太素淨了,難道沒有別的嗎?”
“大少夫人,這已經是挑最好的了,”冬梅語氣很平淡,“大少夫人要是不滿意,儘管還給我,這還是我最喜歡的裙子。”
劉芸心有不甘,但是也不敢再提條件,她知道冬梅現在可不會給她半分臉面,有很大的可能會把衣服重新拿回去。
再打量一眼冬梅,發現她頭上彆着的銀簪子,“冬梅啊,把你那個簪子也借給我吧,放心,等到了嶺南,我一定完好奉還。”
冬梅扶一下頭上的銀簪子,“不是我小氣,這是我祖母臨終送給我的,她老人家的遺物可不敢輕易借給他人。”
現在有些明白,爲什麼小姐讓她把這個簪子帶上,原來在這裡等着。
小姐現在真是料事如神,接下來她一定天天戴着這個簪子。
聽到是死人的物件,劉芸只覺得十分晦氣,冷哼一聲,抱着裙子直接離開。
冬梅平靜無波的看着這一幕,他們現在越蹦噠,就會越把姑爺推得遠遠的。
只要姑爺遠離顧家,他們小姐纔不用再受氣。
現在日子雖然過得苦,但是小姐也有了奔頭,這顧家被抄家好像也不是什麼壞事。
不是她這當丫頭的沒有什麼大局觀,而是她清楚,小姐自從嫁入顧家,就沒有過幾天好日子。
反倒是這些天在流放路上,小姐的臉色比在顧家好了很多,笑容也燦爛的。
白歲禾不知道冬梅的這一番心理,否則會很高興,這些天,她慢慢的在做改變,總有一天能迴歸自己。
這邊劉芸帶着裙子回到火堆旁邊,顧安彤的眼睛都亮起來,這是成了。
“彤兒,趕緊去把衣服換下,還有些時間,娘在幫你好好收拾一下。”
顧安彤摸着自己有些打結的頭髮,“娘,我要不要去梳洗一下?”
劉芸眉頭皺起,“這怎麼梳洗?”
顧開平此時站起來,“我去打點水,過來燒點水,別凍生病了。”
見到顧開平這麼配合,顧安彤內心也很複雜,在前途跟女兒之間,爹還是做出了選擇。
“謝謝爹,”顧安彤低聲說道!
顧開塵這時候也睜開眼睛,從地上坐起來說道,“大哥,我來幫忙。”
兄弟默契交換眼神,一起忙碌起來。
揹着鍋,到水源處把鍋清理乾淨,又打了滿滿的水過來。
許玉蘭也陪着笑臉在顧安彤身邊,“我跟大嫂幫你把簾子拉上。”
兩房人齊心合力,沒一會功夫還真是讓顧安彤大變樣,又恢復了之前的五成風采。
“彤兒長的真好看,”劉芸很滿意女兒這張臉,就是這衣服有些配不上。
但現在也沒有別的選擇,只能先將就一下,等到了下一個驛站,她一定要想辦法幫彤兒買一套好一點的衣服。
“咱們安彤可是數一數二的美人,”許玉蘭也跟在旁邊說好話,“以後家裡的弟弟還得靠安彤多多照應。”劉芸眼中閃過不悅,但想着接下來還要用到老二兩口子,也笑着接話說道,“都是一家子親姐弟,以後相互扶持。”
“是這個道理,”許玉蘭笑得眉不見眼,“現在天色也不早了,安彤趕緊好好休息,這樣才能氣色好。”
說着還主動把之前墊在地下的被子放在顧安彤的被面上,“鋪厚一點,這樣睡得暖和一些。”
顧安彤捂着嘴輕笑道,“謝謝二嬸嬸,只是把這墊子讓給我,二嬸嬸你該怎麼辦?”
“沒事,我跟你二叔擠一擠,”許玉蘭指着顧開塵那張墊子,笑着說道,“我再多添點柴火,這樣就不怕冷。”
顧安彤點點頭,直接坐在墊子上面,劉芸迅速的把被子蓋在她身上,聲音滿是溫柔,“娘在這邊上看着,你好好休息。”
這邊陷入沉靜,顧百江這才睜開眼睛,透過火光,打量着已經睡着的顧安彤,這裡條件簡陋,能收拾成這個樣子就已經不錯了,就希望安彤能夠爭氣一點,這樣才能跟三皇子更好的捆綁在一起。
車廂裡的榮睿淵,面帶嫌棄的看一眼內部,“之前不是讓你給顧百江送了一些銀票,怎麼這還如此簡陋?”
“回主子,屬下是送了銀票,而且還送了兩次。”明培風哪能聽不出主子語氣中的猜疑,連忙解釋道,“這驛站的物價可要翻幾倍,這車廂還是我第一次送了二百兩銀票才購置。
第二次我又給他送了兩千兩銀票,誰知道第二天居然被盜。”
“被盜了?”榮睿淵一臉懷疑的看着明培風,這世上哪有這麼湊巧的事情?
“是的,被盜了,這些天我也一直派人盯着顧大人,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可就這麼奇怪,前一晚上我送給他的銀票就這麼不翼而飛。”
明培風知道榮睿淵會懷疑自己賊喊捉賊,如果換個人來,他也一樣也會這樣懷疑。
“這些銀票畢竟不能見光,丟失了,顧大人也只能吃下這個啞巴虧。”
榮睿淵,“你覺得會是何人所爲?”
“這個屬下就不得而知,只是對方能避開我的人,應該也是有些本事,不過屬下倒是有個猜測。”
“說!”
“我覺得這事情跟顧家的三少爺應該有些關係。”
“如果沒有記錯,顧百江這個三兒子好像很不起眼。”
“這可能是連顧大人都被矇蔽了,之前我們的人看他進到山裡打獵,而且收穫頗豐,只是不知道爲什麼這些年一直不顯眼。”
榮睿淵,“……”我懷疑你這是在內涵我……
“而且整個顧家都跟這位顧三爺不親,主子要不要去調查一下?看看這位爺是不是顧家親生的?”
榮睿淵,“你覺得我手下的人手都那麼閒嗎?
親不親生與咱們又有何關係?
接下來你還是得好好配合我,咱們儘早問出來藏銀地址纔是首要。”
明培風連忙點頭應是,又忙着幫忙把車廂重新收拾一下,等主子睡下了,這才悄悄退出馬車。
他並沒有過去跟顧家人擠在一起,而是重新回到那破損的馬車,簡單收拾一下,倒是也比圍着火堆要舒坦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