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開平跟顧開塵此刻也知道這些人是何許人也，兩個人嚇得不敢再做聲，更別說劉芸他們。
顧百湖冷笑的看着這一羣人，“你們把我們弄得這麼慘，接下來咱們就不死不休，爹，是不是先該上族規。”
顧立在兩個兒子的攙扶下，來到顧百江面前，“你做下如此惡事，今日我就代表列祖列宗，也代表整個家族對你做出懲罰，你認是不認？”
顧百江趴在地上，“大伯，我知道錯了，而且我也是冤枉的。
相信有朝一日我會沉冤得雪，到時候我一定給諸位補上損失。”
“你說的倒是輕巧，除了損失，我們這些人受的罪，受的驚嚇又該如何清算？”
一旁的幾個婦人立刻不幹，真怕族長又被這個道貌岸然的傢伙說動，讓他們這口氣又憋在胸口，再一次吃下暗虧。
“陛下已經下了聖旨，豈會是冤枉？”顧立沒想到，都到這個時候，顧百江還想拖着整個顧家家族陪他入泥潭。
“翻身不忘本，重利不忘義。
……
手持正義，肩挑道義，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這些規矩你可有牢記於心？
因爲你的貪婪，害得整個家族爲你蒙羞，這些你認是不認？”
顧百江不敢回答，心中也暗恨，這些早已經被他拋之腦後的泥腿子，怎敢有此勇氣在他面前吆五喝六？
可是他不能反駁，也不能反抗，這是代表他們顧家的族長，除非以後他們這一支不走仕途。
“你不回答，就當你認罪了，老二，老三，對於這種讓家族蒙羞，禍害族人的不孝子孫，當仗百丈。”
“是，”顧家兩兄弟很是興奮，這口氣憋了那麼多天，總算是找到了發泄口。
“大伯，真要如此絕情？”顧百江這時候擡起頭，再不替自己爭取，那今日這一頓打是免不了的。
“這是整個顧家族人的意見，也是他們之前同意的。”顧立現在不擔心會得罪顧百江，也想把這些年所受的窩囊氣全部發泄出來。
當年是他費盡九牛二虎之力說動整個顧氏族人來供養這小子，可是飛黃騰達以後，顧百江也只是拿了幾十兩銀子重修祠堂，那裡供奉的也是他的先祖。
但對於這些幫助他良多的族人，他卻隻字未提，也沒有半絲回報。
他這個一力促成此事的大伯，要不是這些年在族中還有些威望，早就被族人拉下族長的位置。
“爹，可是這裡沒有刑丈，”顧百溪提醒道。
顧立此時看向馬志他們，緊盯着他們手中的鞭子，“不知道諸位差大爺能不能借用一下鞭子？”
劉平康朝馬志使了個眼色，早就看顧百江不順眼，反正都已經耽擱了，也不在乎這一下子。
馬志把鞭子遞給顧立，顧立雙手接過來，並連聲道謝。
“既然沒有刑丈，那就用鞭子代替。
老大，你會使鞭子，你來。”
顧百河接過來，在手中掂了掂，“好鞭，比我們自制的鞭子要強上百倍。”
馬志很高興對方識貨，“這可是官府特製，牢固着呢。”
一旁看熱鬧的人都捂嘴笑了，卻忘了這鞭子牢不牢固，他們最知。“爹，也是一百鞭嗎？”這鞭子下去可沒辦法收力，這條命也就差不多了。
“大伯，你不能這樣對我，否則你怎麼跟我爹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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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百江恨極，不過是堂伯父，憑什麼鞭打自己。
“應該是你們這一支怎麼對顧氏的祖宗交代，”顧立臉色陰沉，都到了這個時候，顧百江還拿死人來壓制自己。
現在就算自己那個堂弟出來，到自己面前，他手中的鞭子也不客氣，倒是想問問他是怎麼生養出這麼一個不忠不孝的逆子。
“動手！”
話音剛落，顧百河就已經舉着鞭子來到顧百江身後，凌空一甩，撕拉的聲音，讓人打心裡發顫。
“住手，”一直停在他們後面的車廂簾子，這時候被掀開，一個俊秀的公子從裡面走出來，雖然一臉溫和，但卻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你是何人？這是我們顧家的事情，還望你不要隨意打擾。”
“你們這是在設私刑，”榮睿淵本不想露面，但是顧百江現在還不能出事。
此時出手，甚至還會讓顧百江欠下一份恩情。
“我說你這位年輕人，可能不知道詳情，我們這是族中處理逆子，何來私刑一說？
我朝律法規定，族長對於違反族規的族人有懲罰權，甚至可以處死違反族規的族人，我今日就是把顧百江打殺，官府也不能干預。”
真不知道是哪來的愣頭青，律法都沒能熟讀，就在這裡替顧百江出頭。
他打量着榮睿淵，早就知道顧百江有三子，難道這就是他那幼子？
“你也是顧家的子孫？”顧立眯着眼睛看着對方，沒等他回答，又接着說道，“你也不用着急，等我處理完顧百江再來跟你們好好算賬。”
看到這位爺出來，劉平康臉色一時有些難看，既然在裡面躲着，那就別出來張揚。
榮睿淵被這老漢的話梗住，這是老祖宗定下來的律法規矩，他還真不能反駁。
“大伯，你們不就是要賠償嗎？真把我給打死了，你們什麼也得不到。”顧百江此刻還真不想榮睿淵暴露身份，這於他接下來的計劃沒有好處。
“你來賠？你能賠我們什麼？你能賠我們的家園，賠我們的損失嗎？”
“對呀，因爲你，我剛說好的親事飛了。”
“我剛買了幾十畝良田……”
“我那苦命被休回來的閨女……”
如果只是銀兩，那倒好說，可這些？
在場所有人都沉默了。
因爲這些人獲罪，多少都會牽累到家人族人，住的近的早就被一鍋端，離得遠了，到嶺南也會匯合。
今日顧家所遭遇的一切，他們在將來也都會要面對。
“你說說你要怎麼賠？這麼多，你賠得起嗎？”顧立說完，揚起手中的柺杖，狠狠地敲了幾下顧百江，原本站在他身後的劉開平，他們都嚇得連退幾步，此時的顧家人，居然沒有一個人上前護着顧百江。
“那你們要我如何？我把這條命賠了，你們又能得到什麼？”顧百江低頭緊緊地護住自己的臉，結痂皮膚要是再裂開，那他這張臉真就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