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也是爲這個家着想,”劉芸不知道該說什麼,手心手背都是肉,而且兒子的前程也挺重要。
“放心吧,以後你弟弟還得靠你扶持,你爹不會對你的事情不管。”
顧安彤沉默了,反正每次說起這個話題,最後也是不了了之。
“你趕緊多吃幾塊,剩下的包起來,到時候給你弟弟留着,”劉芸到底沒捨得再伸手拿,開始忙碌起來。
以前她看不上眼的糕點,現在卻捨不得多吃一塊,想想還真是有些可笑。
不知道爲什麼,她又想起白歲禾,同樣是顧家媳婦,看看人家那日子過的,這是因爲有孃家的幫襯嗎?
這恐怕只是一小部分原因,顧開源這一路過來的行爲,雖被人嘲笑說是吃軟飯,怕媳婦,可這樣的夫君,她也想有。
明明同爲顧家子,差距怎麼就這麼大?
顧安彤吃個半飽,看到鍋裡的肉燉乾菜,又有些嫌棄,“娘,你說祖父真的沒有銀子的嗎?”
現在居然趕着家裡人去山上撿柴,顧家的日子真那麼落魄?
“之前族長把你祖父找過去,恐怕又給了一些銀子……”
“那簡直就是一個無底洞,祖父也真是糊塗。”
“你祖父這不是糊塗,這是逼得沒辦法。
他現在不敢賭,要是再惹怒族人,那族長真狠下心把咱們這一隻除族,那可是禍害了三代子孫。”
……
這一天,顧家老老小小頂着寒風大雪,從山上那邊拖了一趟又一趟的乾柴。
一家人起先還有些拉不下臉面,可當他們看到其他幾戶人家也是這樣,特別是陳大福,可謂是全家出動,甚至還給他們立下規矩,大家各負責一片山頭,誰也別搶。
因爲山腳下的這些枯枝剛纔要是撿完,那就只能往山上走。
難度不說,這山裡也有很多危險。
反正大家現在都一個處境,誰也不會嘲笑誰,偶爾在路上碰到了,還會停下來休息,順便聊幾句。
“少跟陳大福說話,”這一切被顧百江看在眼裡,就開口警告道。
“陳大人人挺好的,我之前停下來休息,擔子都挑不上來,還是他教我怎麼用巧勁。”顧開平有些不解,“爹,你之前是不是跟陳大人有矛盾?”
“我跟他有什麼矛盾?最多也就是一些口角。”顧百江知道自己沒有根底,在朝堂上也是玲瓏八面,輕易不敢得罪人。
“既然沒有矛盾,那就不必防着他,”顧開平鬆了一口氣,“剛剛跟陳大人聊了一會,我發現他這個人挺睿智,很多東西都能分析到位。
只可惜以前不知道,否則定當多上門去討教。”
“討教什麼?不過倒有一樣東西值得你們學習,”顧百江聽到大兒子當着自己的面這麼誇別人,便有些陰陽的說道,“他那摳門斂財的性格,你們是該好好的學學。
你們要是有他一半真傳,那爲父我也不操心以後你會吃虧。”
……
☆
白歲禾這一晚上睡得很不安穩,中間醒了好幾次,看到炕尾還是空蕩蕩的,除了擔憂,還有些失落。
原來她不知道什麼時候,不知不覺的已經習慣了有顧開源的陪伴。
這此去那可是深山老林,也幸好現在是冬日,蛇蟲鼠蚊都會躲起來。
想到後世,那些想要回歸自然,臆想田園牧歌的城裡人,真的讓他們迴歸農村,又有幾個人能長久呆着?這隻要開春出去,這嶺南那可都是蛇蟲鼠蟻的天堂,恐怕到那時候,那一點田園夢,也只不過是霧裡看花,水中撈月,最後還是要敗給現實。
當然,如果你有很強的經濟基礎,那就不是問題。
聽着外面沙沙的聲音,白歲禾又翻身側頭,這聲音擾得她更沒有睡意。
這麼冷的天,顧開源在山上也不知道如何?
找不到也不知道回來,這簡直就是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挨着山邊,入夜以後,她經常可以聽到山上傳來的那些怪叫聲,顧開源說是這山上野物不少,等他們閒下來,就帶人上山去清理一遍。
可這一次只帶了莊大頭他們兩個人進山,也不知道能不能應付過來。
特別是還有那兩個村民,恐怕真遇到事情也只會拖後腿。
白歲禾實在是躺不住,只能一個晃身來到空間。
空間裡的陣陣果香,慢慢的讓她的情緒安撫下來。
她一時也睡不着,在這裡也沒有人會牽制她的行動,乾脆給自己弄了一鍋熱騰騰的火鍋,但是真做好了又沒有胃口。
“我這真是病得不輕,”白歲禾罵了一句,又回到房間,四周還是一片寂靜,白歲禾乾脆躺在炕上,開始在心裡數星星。
☆
等到了第二天中午,白歲禾都想着人再不回來,都要找人求助。
白歲禾想了一圈,正準備找顧氏族人,這還沒有出門,就聽到敲門聲。
“是姑爺回來了,”聽到從前面傳來的歡快叫聲,白歲禾不由得快步往前走,冬梅跟春香也連忙跟上。
原本緊閉的大門,此刻已經打開,顧開源帶着莊大頭他們一身狼狽的站在那裡。
白歲禾看到他們滿身的血跡,還有那衣服都已經破成不成樣,連忙快步上前,“這是怎麼了?受傷了嗎?”
顧開源看了一眼黃蘋果,這傢伙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不知道這樣做會驚擾到白歲禾。
但現在事情已經發生,只能以後再慢慢教,他連忙上前幾步,離白歲禾幾米遠又停下來,連忙說道,“你先別靠近我,我沒有受傷,但是一身都溼透了,先準備一些熱水給我們。”
白歲禾這纔看到,他們身上的衣服都已經凍成了冰坨,“快,春香,你們趕緊去多燒點水。
你們也別管這些了,趕緊進房間,那炕一直都燒着。”
等到三個大老爺們收拾好,又各自吃了一大盆面,感覺這才緩過來。
“怎麼弄得這麼狼狽?”白歲禾有些心疼的問道。
“山上比這下面還要更冷,那雪都沒過膝蓋了。”
顧開源捧着熱水,這總算是能吃點熱乎的,身體慢慢暖和起來。
“深山的那些樹,全部都凍成了冰,慢慢的我們也成了冰人,一路走一路滑,這衣服纔會被刮爛。
不到開春,這山是不能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