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開善怕誤會,又連忙解釋,“我們沒有旁的意思,就是想問山上開荒種果樹,如果需要人手,我們幾兄弟都有力氣,放心,我們不會偷懶,而且會比他們更賣力。”
這些日子他們可是吃夠了苦頭,雖然早早地把村裡的地整理出來,但是想要有收穫,還得幾個月以後。
他們現在除了進山採些野菜,什麼進項也沒有。
他們到縣城去問工,可是問事的,不知道要比招工的多幾倍,他們這些外來人根本就沒有任何機會。
家裡哪裡都需要銀子,他們出去做事也可以混口飯吃,可就是這麼點要求,他們都沒辦法達到。
顧開源這山上倒是招工,可是因爲之前跟族人的關係,那管事的直接把整個顧氏家族排除在外,寧願去請外村人,也不願意叫他們。
他們都知道根源在顧開源身上,家裡長輩之前做的太過份,把人得罪狠了,換成是他們,恐怕會直接結下仇怨,甚至老死不相往來,他們這一趟過來,其實真的是厚着臉皮。
可是沒辦法,他們也有小家要養,總不可能天天帶着家人啃野菜。
他們受得了,可是老人和孩子怎麼受的?
顧開源還真沒有開口讓莊大頭他們把顧氏族人拒之門外,但這也算是無心幫自己出了一口氣,顧開源覺得自己以前對他們太好了,讓他們都理所當然。
這一次雖然是顧開善兄弟私底下求上門,但其他人肯定也知道。
“怎麼會這麼艱難?你們不是安排的人跟着顧開塵進京,想來也快有消息了吧?說不得過不了多久,你們就可以進京去過好日子,不一定看得上我這三瓜兩棗。”
“我沒有那麼樂觀,”顧開善苦笑,祖父現在已經不當族長,新族長跟顧開塵這一次大張旗鼓,又沒有經百江叔同意就進京,恐怕沒那麼容易如願。
就算顧百江真的安排了地方,恐怕也不比田村好。
不得不說顧開善雖然沒有讀過書,也沒什麼見識,但是對人心還是有些瞭解。
顧開源,“回頭我問問莊大頭,如果有需要人手,讓他也考慮一下你們,不過我這可不講人情,大家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報酬也不會虧待你們。”
“這是應該的,”顧開善幾兄弟都露出笑容,只要能讓他們賺錢,再苦再累,他們都不怕,不敢奢求什麼另眼相待,他們也沒有那個資格。
顧開源跟他們沒有什麼可說,既然已經解決了,他直接轉身離開。
留在原地顧開善幾兄弟臉上都是感激之情,“到時候做事可別偷懶,咱們對別人只有虧欠,現如今又厚着臉皮求上門,再把事情辦砸了,可沒有下一次的機會。”
“知道了,大哥,”其他幾兄弟異口同聲地說道。
“不過族裡其他人……”
顧開善看向說話的顧開文,“他們現在看不上這點,人家都已經打包行囊,隨時離開,要不是祖父上門勸告,他們連這一季的莊稼都不願意種。”
把所有希望寄託在一個沒有信用的人身上,希望他們到時候不要後悔。
其他幾兄弟這纔不再說,他們飛快的跑回家,得趁這點時間把家裡的農活都幹完。
☆
白歲禾聽顧開源說起那幾人的來意,一臉無語,“他們還是看你太好說話。”
“算了,他們對我沒有什麼惡意,在上一世也幫了我一些,這一次當做還情。”顧開源解釋道,“而且找誰做事不是找,他們也掀不起什麼風浪。”
白歲禾,“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難道他們就不怕你爹又連累他們一次?”
“不能吧,”顧開源摸着下巴,“他現在已經毀容,根本沒有辦法重回朝堂,等再過兩年,誰還記得他是誰? 至於我大哥,不是我看不起他,就他那個腦子,只要清明一點的人,就不會把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人拉到自己的隊伍中。”
白歲禾,“你也別這麼說,他好歹也是科舉上去,應該也不至於這麼蠢。”
白歲禾心裡是這麼想,有些人就是憨裡藏奸,就怕顧開平是這樣的人,雖然沒有怎麼打交道,但是她也一直提防着。
“那你太看得起他,”顧開源嘲諷的笑道,“他那一屆科舉,還是有些水分的。”
白歲禾睜大雙眼,“你爹那麼大的膽子?”
“有沒有這麼大的膽子我不知道,但是顧開平考進進士的是那一屆,京城幾個大家族在那一年也都有人考上。
不是我在這造謠,那幾個人在書院的風評可不咋地。”
白歲禾,“他們這是公然作弊,難道就不怕……”
“有時候朝堂上,就連皇帝都是要睜隻眼閉隻眼,要不怎麼平衡朝堂?顧開平也是運氣好,恰逢其會,讓他撿個大漏。
否則這麼多年一直在翰林院,他爲什麼沒點進展? 都是大家心知肚明,能給他在那裡混日子,已經是陛下開恩。
只是這些人瞞的好,普通人根本就不清楚,否則這些仕子早就已經鬧起來。”
沒想到到哪裡都有暗.箱操作,而且這還是當.權者默許的,白歲禾搖了搖頭,上一輩子是社畜,這一輩子身份地位不高,不被人家當踩腳板就已經不錯。
如果顧百江沒有毀容,顧開源肯定要多關注幾分,甚至要提前跑得遠遠的,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所以他這些日子對上京那邊的消息纔沒有那麼上心。
這幾天跟岳父閒聊,也曾提及顧百江,爲了上京,也幾次上門,不過都被門房擋在門外。
恐怕私底下還不知道要怎麼嘀咕白家狗眼看人低,如果白家都已經有了離意,哪還會在乎他這一些。
白家這一次遠離上京,雖然難免還會被惦記上,但是岳父這個人狡猾,離開之前也散佈一些謠言,有幾單生意賠本,資產大縮水只能遠離。
那幾單生意賠本是真的,不過被他無限放大,這些人就算是去查,也是真有其事。
這一招金蟬脫殼,也算是讓白家徹底遠離那些權貴的算計,畢竟整個上京又不只有白家一個富商,少了一個白家,還有李家黃家……(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