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本以爲雪已經停了,大家還在暢想着接下來的路,會好走一些,等到雪融化了,也就不用再受這個罪。
這美好的願望,在第二天一大早,看到大片大片的雪花掉下來,大家都覺得呼吸都困難了。
這簡直就是不給他們留活路,這麼大的雪,是想把所有人都掩蓋嗎?
“還愣着幹什麼?快點出發,只要靠近嶺南那邊的氣候就會好很多,氣溫也會高一些。”劉平康對這種氣候變化,都已經能夠適應。
這才哪到哪,等到了嶺南,他們就知道了,雪是不會下,可是,冰雹暴雨,那也是常客。
不過這時候就沒必要說出來,打擊大家的士氣,但此行的都是朝堂上的老油條,私底下都撇撇嘴,但還是該幹嘛就幹嘛。
白歲禾現在對雪也沒有那麼喜愛,就一字白,這才掀開簾子一小會,冷風就已經灌滿整個車廂。
“這天氣有點麻煩,”白歲禾覺得這風颳的臉疼,想到以前看到中東女人需要佩戴的頭巾,只露出兩隻眼睛,一定可以擋住這外面的寒風。
不過那個形象肯定在這個時候不適合,但是要是能把腦袋包起來,也不是沒有其他的辦法。
白歲禾想到兩個丫頭之前裁了幾塊棉布,就讓春香翻出來。
春香不知道她要做什麼,“小姐,您告訴我,奴婢來裁剪。”
白歲禾有自知之明,她雖然在記憶中接收了原主女紅的一些基礎,但是原主的女紅功底真的不好,還是不要去浪費這麼一塊好布。
於是她又是比劃又是講解,春香的這雙巧手,居然給她做出來了。
白歲禾拿着這個加寬的圍巾,先取中間直接把頭包進去,再一左一右一甩,把自己的整個臉蛋包裹其中,只露出一雙眼睛。
“這樣是不是可以抵住寒風?”白歲禾朝着春香她們眨眨眼,“我看他們臉都凍開裂了,有這東西,至少不會那麼受罪。”
春香點點頭,在前面趕車,雖然戴着氈帽,但是每天停下來休息時,這臉都是凍得僵硬的,耳朵都已經有凍瘡。
主僕三人說幹就幹,把一塊布裁了好幾塊,不到半天時間,莊大頭他們就包裹的嚴嚴實實。
顧開源也只露出兩隻眼睛,“這麼一打扮,大家就分不清誰是誰。”
白歲禾,“只要能夠實惠就行,在這路上,你還想碰到“熟人”嗎?”
顧開源搖搖頭,得多大的猿份,纔會在這荒郊野外,碰到熟人。
他又不是顧百江,“手握”鉅額財富。
“還是夫人聰慧,”顧開源捧一捧自己的夫人,“這下子肯定又會引起一陣模仿,用不了多久,這整個隊伍,全部都蒙面趕路。”
想到那個場景,顧開源都忍不住笑出聲來,“這要是再有劫匪跟咱們對上,你們說誰更像?”
白歲禾,“夫君,這是想要改行了?”
白歲禾其實一直想找機會問問,顧開源如果跟顧家分開,接下來是何打算?
是想像上世那樣繼續去入軍,還是找個世外桃源,享受人生。
不過這世外桃源可沒那麼好找,這世上哪有什麼淨土,不過是一種美好願望罷了。
但是都到了嶺南這一帶,想要找一個海島應該也不難,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耐得住寂寞。
“改行?夫人,我以前可有什麼行當?”顧開源眨眨眼睛,他現在可是世人眼中,一事無成,靠吃軟飯的小白臉。 “我是說到了嶺南以後。”
顧開源,“我倒覺得做一個平頭百姓挺好,咱們要上三五畝地,再修建一個簡單的農家小院,安然的度過一生。”
白歲禾白了他一眼,“說人話。”
“做一個平凡的富家翁,攜帶夫人走遍這大好河山。”
白歲禾轉身懶得搭理他,顧開源這些天越來越貧,好像徹底放開了自己,不像以前那樣拘謹的面對自己。
在古代,發下這樣的豪言壯語,是傻還是真傻。
就這麼些天的路程,她都快要受不住,還想這樣子走大半輩子,她白歲禾這一輩子啥都想吃,就是不想吃苦。
“等先安穩下來再說,”顧開源這些天也一直在糾結這個問題,當一個平頭百姓,那就要接受貪官污吏的各種盤盤剝削。
可是想讓他入朝爲官,他現在真的也沒有這種心思。
雖然他死後也不知道誰坐了那個位置,但是三皇子的勝算很大。
跟顧安彤這一層關係,不被狠狠的摁死,就不符合顧安彤的性格。
大皇子二皇子他是不想選,這兩個人在後面的爭鬥中,出了很多糗事,他的腦袋又沒壞掉,怎麼可能選他們。
至於其他皇子,顧開源還真沒找到一個合適。
說起來,要怪也只能怪當今只會生不會教,三皇子這樣的人都是在矮個子拔頭籌,真是一言難盡。
白歲禾一眼就猜到他還沒拿定主意,嘆了口氣,說道,“那就再說吧。”
隨着隊伍出發,雪也越下越大,有些地方都已經沒到了腰部,劉平康之前備下的那些鏟子就有了用處。
從現在開始,每家輪流派出一個人到前面去開路,體力不濟就立刻換下來,總之是誰也不能偷懶。
“劉平康還真是挺有經驗,”白歲禾誇讚了一句,“他這條路跑過多少趟?”
顧開源,“聽說也有十多趟了吧?從他當差,一直在這條路上來回,也是從小差役一步步的爬上來,都不容易。”
白歲禾想到了什麼,突然間,神色有些怪異,“這一路可不太平,他就每次那麼幸運的都能平安無事?
這位劉大人是不是武功挺高強的?”
顧開源,“那倒沒有,我跟他練過,他不是我的對手。”
“那是爲什麼?難道是因爲他每次都識時務?每碰到一些劫匪,就主動給些好處?”
顧開源,“那也不至於,像之前那夥劫匪,要不是因爲有兩個鏢局同行,是會死很多人的。”
白歲禾摸着下巴,“那不過是意外,當時好像劉平康並不認識這夥人的頭目。
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測,你說他在這條路上跑了十幾年,這會不會已經形成了一種默契,或是一些灰暗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