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開源都想罵人了，他都已經拒絕的這麼明顯，那麼聰明的一個人，居然在這裡跟自己裝傻。
深吸一口氣，這才說道，“龐嬤嬤雖然會些醫術，但是也不是所有症狀都能夠應對，怕到時候得罪了貴人。”
“你那位長輩如果住得不是很遠，我倒是可以讓她跟着走一趟，但是萬一要是治不好……”她都已經這麼說了，相信這一位不會不知道拒絕爲何物吧。
但到底還是錯估了人心，徐子田平時爲人就算是再端正，爲了自己的親人，也是肯舍下臉面。
“我也知道這是讓你們爲難，”徐子田也知道這時候不說實情不行，“那是我的恩師，他現在住在上京，他年紀大了，來回一趟不容易，只得辛苦龐嬤嬤走一趟。
不過你放心，這一路上我都會安排人陪同，不會讓龐嬤嬤受罪。
我也可以在這裡給你保證，只要龐嬤嬤願意走這一趟，不管她能不能救治，我都承了這份情。
以後你們要是有什麼需要，只要不違背律法，我都儘量滿足。”
顧開源真想冷笑，但也知道眼前這人不是他能夠得罪，對方雖然是一個小小的縣令，但是身後還有更大的靠山。
“這事情我要問一下龐嬤嬤，她可不是我們家的下人，在我們這，她來去自如。”
“哦，她不是白家的僕從嗎？”
顧開源苦笑搖頭，“徐大人真是說笑了，她是我夫人的師傅，早些年，因爲一些事情，受到我岳母的恩惠，這才願意出山幫忙照顧我家夫人。
對外雖是主僕，但其實是我們的長輩。”
剛來時，龐嬤嬤是給了一些賣身契，不過這些東西，白歲禾都沒有經過官府，諒徐子田也查不出什麼。
之前她也看了其他人的賣身契，都是真的，但是龐嬤嬤的那一份是她自己手寫的，前些天問過岳母才知道，早在多年前，她已經銷了龐嬤嬤的奴籍。
只是龐嬤嬤此生只對醫藥感興趣，她也不想像那些醫者那麼忙碌，乾脆在白夫人名下的莊子努力鑽研醫術。
這一次會過來，也是因爲白歲禾受到顧家連累，白夫人怕他肚中的胎兒和身體有什麼不妥，這才寫信請求龐嬤嬤出山。
“原來如此，”徐子田也覺得顧開源沒必要在這事情上騙自己，這樣一來，可就有些難辦。
真正有大本事的人，脾氣都比較怪異。
顧開源他們不能主導別人，就沒辦法從這下手。
“不知道能不能請嬤嬤出來一下，本官親自請。”
顧開源這才讓人下去找人，幸好今天跟在身邊奉茶的是夫人身邊的紫蘇，這丫頭一直比較機伶，也能讓夫人跟嬤嬤早做準備。
白歲禾當聽到這個要求，第一反應是，“咱們不去，這裡到上京那麼遠，那得多折騰人。”
龐嬤嬤則陷入思考，“如果沒有記錯，徐大人的恩師是陸太傅，他那個病可有些棘手。”
白歲禾，“嬤嬤，你知道陸太傅什麼病？”
“之前聽其他大夫說起過，”畢竟這些天沒少跟他們討論醫術，對一些疑難雜症也會提及，這位陸太傅可是個名人，他的徒弟四處求醫，早已在醫界衆人皆知。
“那他是什麼病？”白歲禾這些天對各種症狀那是求知若渴，甚至已經把徐子田拋之腦後。
“說來也巧，消渴症！”
“那就是糖尿病了，”白歲禾眨眨眼，“不知道有多嚴重？”
糖尿病也分很多種，大部分還是可以控制。
“宮中的御醫都沒辦法，我們當然也束手無策。”龐嬤嬤知道是誰，就知道這一趟徐子田白跑了。
宮中的御醫，已經做得很好了。
這麼多年能一直控制住，就已經很高明，據他們所述，這位陸太傅口腹之慾比較強，可以說這個病，完全是他自個耽擱自己。
一個不遵醫囑的病人，就算是神醫在世，也救不回來吧。
白歲禾，“咱們還沒有碰到這樣的病例，嬤嬤這邊可有應對的方子？”
在後世，這也是比較棘手的病症，但是以前的中醫，她真不知道。
“沒有徹底根治的方子，只能更改自己的生活方式和飲食，這得都靠病人自己堅持……”龐嬤嬤根據這一病症說了一大堆，這讓來通話的紫蘇都有些急。
最終還是忍不住上前打斷她們，“夫人，龐嬤嬤，老爺那邊還等着咱們回話呢。
嬤嬤，可是要去見一見？”
龐嬤嬤這才站起身來，“那就去見一見吧，有些話當面說清楚更好。”
白歲禾也跟着站起來，“我跟你一起去。”
龐嬤嬤也不拒絕，她也算是看出來，夫人不善於打理內務，這些她有在教，但是相比於醫術來說，白歲禾就沒有那麼上心。
不過身邊都培養一些得用的人，夫人倒也不用親力親爲。
只是以後難免還要跟官家打交道，這徐子田也算是比較和善之人，就從他開始，讓夫人先熟悉一下。
兩人來到會客廳，見到坐在主位的徐子田，兩人就上前見禮。
徐子田有求於人，就連忙說道，“不用多禮，今日是我上門貿然拜訪唐突了。”
說了一下客氣話，徐子田這才說明來意。
龐嬤嬤，“不是我想拒絕大人，而是你說的長輩應該就是陸太傅吧。”
徐子田點頭，他也不奇怪龐嬤嬤會知道這事，畢竟他們師兄弟求醫有一段時間，可能整個榮朝的醫者都知道這個消息。
“如果是陸太傅，老身可以直接告訴徐大人，他這個病症我沒有辦法。”
徐子田有些失望，但是還想努力一把，“嬤嬤，你都沒有看到我恩師，怎可下如此決斷？”
“我們醫者是相通的，陸太傅的病脈病症大家也沒少研究。”龐嬤嬤覺得這沒有什麼不好說的，都這麼大張旗鼓尋良醫，陸太傅的病也不是秘密。
“其實御醫給出的解決辦法都是最佳的，想要不讓病情惡化，那主要的還是得靠病人。
一些吩咐不能吃的東西，千萬不能入口，否則神醫也難救。”
徐子田已經聽過很多這樣的話，可恩師也就那麼一點愛好，真不讓他吃，就如他所說了，還不如死了算了，人生已經沒有樂趣可言。(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