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閣,不會有懲罰?”安雲心再次小心翼翼的問道。
“不會。”依舊是雲淡風輕的語氣。
“那就好。”安雲心鬆了一口氣,徹底放下心來。
雪白的駿馬帶着他們不停往前奔跑,馬上的人兒一個白衣勝雪,一個鵝黃嬌俏,相依相偎。
如一副絕美的畫卷,背景是散發着漫天紅光的落日,美輪美奐。
依稀還能聽見鵝黃女子的聲音,“小決,我們去哪裡好呢?”
白衣的男子溫文爾雅的答道,“浪跡天涯,有你在哪裡都行。”
安雲決懷中,安雲心扭扭腰,換個舒服點的姿勢繼續睡。
華麗麗的口水自嘴角飛流直下,溼透了安雲決胸前的衣襟。
安雲決不覺好笑,收緊了手臂,讓她睡的更安穩。
正奔跑的馬兒卻驀地受驚般長嘶,安雲決眉頭一皺,收緊馬繮。
前方突然出現一羣人。一羣黑衣中一身紅衣的媚殺格外醒目。
安雲決冷冷的望過去,“讓開。”
媚殺妖嬈一笑,紅豔的朱脣輕啓,“絕殺,該回去了。”
安雲決瞬間散發出冷漠,“我再說一遍,讓開。”
媚殺面色一冷,“你不要忘了答應過閣主什麼!”
安雲決面無表情,“用不着你提醒。”
媚殺勾起紅豔的脣,吐氣如蘭,“美人在懷,怕是早就忘了吧。”
安雲決殺意頓起,冷冷的直視她。
媚殺大笑,倏地滿臉憤恨,“你身重劇毒,如果不把安雲心交給閣主,只有死路一條!”
安雲決雙手一緊,身體不覺僵硬。
懷中的人兒被驚到,迷迷糊糊的半睜開眼,“怎麼了,小決?”
甜甜的低喃讓安雲決的心變得柔軟,低眸,滿目柔情,“沒事,睡吧。”
擡頭,卻換成了冰冷的怒視,“讓開,不要逼我。”
媚殺怔怔的看着他,心裡是難掩的酸楚,張了張脣,卻什麼也沒說出。
安雲決馭馬自他們身邊走過,如傲視天下的神謫,眼裡心裡,只有一人。
“主子。”一旁的黑衣人忍不住開口。
媚殺閉眼,掩去滿目的酸楚,揮揮手,“罷了,放他們走。”
“可是閣主那裡……”
媚殺倏地瞪大眼睛,美豔的容貌顯得有些猙獰,“我說了,放他們走!”
心口生生的疼,媚殺用手緊緊的按住。咬住下脣。
這就是她的懲罰麼?這就是她的命麼?註定得不到,註定失去,註定一個人?!
舉目遙望,那個一身白衣的男子懷抱着黃衣女子遠去。
不帶一絲留戀。
即使,身重劇毒;即使,會因此死掉……
這就是愛情麼?這就是她註定得不到的奢侈麼?!
只是,那一低眸的柔情,她就已經知道,她,輸得徹底。
安雲決溫柔的將懷中的人兒放下,“雲心。”
安雲心迷茫的睜開眼。
安雲決淺笑,“天晚了,先在此歇息吧,明天再趕路。”
“嗯。”剛睡醒的安雲心格外乖巧。
兩步遠就是客棧,安雲決左手牽着馬,右手牽過她,走過去。
將馬栓在馬棚,早就有小二熱情地迎了上來,“客官,幾位?”
“兩位。”安雲決淡淡道,“兩間上房。”
“哎,真不巧。”小二賠笑道,“這位客官,只剩一間房了,您看……”
安雲決回頭用眼神詢問她的意見。
安雲心不明就裡,無所謂道,“一間就一間唄。”
話音剛落,安雲決連耳廓都紅透。
小二早就識時務道,“客官裡面請,一間上房~~”
直到坐到房間,安雲心才後知後覺小決因何害羞。
一間房,一張牀……
多麼引人遐思啊……
安雲決輕咳一聲,紅了面頰,“姐,你睡吧。”
安雲心埋頭,無比尷尬的開口,“沒事,我們一起睡。”
話一出口,安雲心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安雲決面色紅的徹底,一時慌亂不已。
窘迫的樣子讓安雲心不禁笑出聲來,緩解了尷尬的氣氛。
吹滅燭火,和衣躺下,“小決,快睡吧,明天還要趕路呢。”
黑暗中,安雲決似乎站了很久,半響,才挪步到牀邊,猶豫一番,才輕輕躺在牀邊。
安雲心用被子矇住頭偷笑,聽着安雲決不大平穩的呼吸聲慢慢睡去。
第二天一早,安雲心瞪着安雲決眼瞼下淺淺的青色,“小決,昨晚沒睡好麼?”
安雲決爲她夾菜的手一怔,尷尬的眼睛亂瞟,“……沒。”
“哦。”安雲心點頭,做不解狀,“那爲什麼變熊貓?”
“吃好了麼?我們出發吧。”安雲決慌亂的站起身,一時失手,差點沒把桌子掀翻。
安雲決低頭笑個不停,驚慌失措的小決還真是少見哎……
安雲決懊惱不已,明知道她愛捉弄人,卻偏偏還是上當。但總不能告訴她說,因爲昨晚聞着她身上甜甜的馨香,才一直睡不着?
如此趕了幾天路,纔在這天的黃昏回到了濟城。
遠遠地就看到紅顏坊碩大的招牌。安雲心激動的直接跳下馬奔了過去。
幸虧安雲決適時拉住了她。
換了男裝,再次走進“紅顏坊”,心情大大的不一樣,有種回家的感覺。
臺上正演的是她臨走前留下的劇本《杜三娘》,她拉着安雲決,隨便找了位置坐下。
距當時開業兩個月有餘了,發生了很多事情,但還好,“紅顏坊”還在這裡,她還有地方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