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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聖誕夜過後的凌晨,上帝把她接走了。
那是一種怎樣的痛苦,疼到全身麻木,疼到無法呼吸,疼到心臟慢慢停止跳動。
冰冷的機器不停地刺激毒蘿的感官,軍爺不停地喊着什麼,可是她已聽不清。她想再吻一吻他的嘴脣,也沒有機會了。
她看見了母親暈倒在地,父親扶着暈倒的母親,悲痛萬分。軍爺坐在椅子上,將頭深深埋手臂裡。花蘿哭地像個小孩子,妖秀大師和黃雞也流淚了,醫生們都很沉默。
那種幾乎面臨死亡的感覺,比死亡還可怕。
她好不容易找到了那個可以這樣毫無負擔地依靠的人,他們有着一樣美好的回憶,才能在寒冷的冬天擁抱在一起。
可以真心真意地笑,也可以撕心裂肺地痛。
她有多捨不得離開這個世界,她一直堅持着活下去,有一個人曾說:等你病好了,你嫁我,好嗎?
對不起,我食言了,請原諒我。
新年的第一天,軍爺上了毒蘿的號,依舊是在長安。他打開揹包,看見裡面安靜地躺着20個真橙之心。他把真橙交易給了毒蘿曾經的許多顧客,希望他們每人給毒蘿放一個,他和妖秀等五人,分別買了很多很多的真橙,他知道毒蘿最愛看真橙的煙火了。
那天,長安的真誠鋪了一地。
毒蘿說,自己囤的那些真誠一定是給一個很重要的人放的,殊不知,她自己纔是最重要的。
毒姐和軍娘在線,看見世界刷屏的公告說:小毒蘿她果然找到了高帥富給她鋪滿一地的土豪心呢。
大家都羨慕地圍觀,小毒蘿穿着燭天套,安靜地站在中間,好像在欣賞這壯觀的景象。
他們五個人的書桌上,都擺着在醫院和小毒蘿的合影,每個人臉上的笑容都很燦爛,互相親切得猶如多年未見的老友們。
他們有着不同的職業,不同的生活,可是每當看見這張照片,他們臉上都會流露出一樣的神情。
在這個喧鬧的遊戲世界中,有一個道姑上線了,上線在毒蘿的不遠處。
她在近聊驚異地喊:徒弟,我看見你了,師父回來了!
毒蘿依舊站在原地,提提裙角,吹着笛子。
軍爺問:你是她的道姑師父嗎?
那人回答:是啊,好久沒來玩了,想徒弟了。
花蘿惋惜地道:她一直在等你,只是你來晚了。
道姑問:咦,我怎麼來晚了?她下線睡了?那我明天再上。
花蘿:不用啦,她已經……A了……
道姑有些失望:哎,可惜了我這唯一的小徒弟。
花蘿點開她的裝備,一身任務藍裝,就和當初遇上毒蘿的時候一樣。
花蘿問:你就是穿着這一身任務裝帶毒蘿一步步做任務升級的?
道姑點點頭:是呀。
軍爺心中的滋味非常不好受,曾經的毒蘿也是什麼都不懂,穿着任務裝帶他做任務升級的。
他點開好友列表,那個特殊的分組,生死不離的好感度。
有句話說,曾經有過的美好記憶是誰也抹不去的,因爲有記憶,就不會讓美好消失,但是記憶之所以美好,不是因爲記憶本身,而是因爲記憶裡有她。
洋洋,這段時間發生了很多事呢,我慢慢說給你聽好嗎?
我們用你的號幫你打上2200了,裝備換上最好的,你可是最漂亮的小毒蘿了。
還有,花蘿和黃雞情緣了呢,不過黃雞還是被花蘿吃的死死的,現在花蘿可以名正言順地和黃雞搶裝備了。
妖秀和大師已經相互和家裡人坦白了,兩人關係非常好,年後就準備出國同居。
花姐和劍純團長已經結婚了,有了新家,即將誕生一個小寶寶了。
軍蘿已經擺脫了花哥的陰影,和道長在一起了,每次見面他們都形影不離的。
而我,也將離開這個遊戲迴歸到工作中了,我將去國外,去一個新的環境過上忙碌的生活。儘管結局不盡人意,但是還是要謝謝你給了我們這麼美好的回憶。
軍爺看着劍三慢慢從電腦中卸載完畢,點了關機。
從此,長安那個賣時裝的小毒蘿不見了。[大唐百貨鋪子]也由黃雞的帶領下,漸漸發展起來,有些細心的幫衆就會問:那個明教副幫主怎麼從來不上線呀,都好幾百天了。
黃雞總是說:明天就會回來了,你快做你的事去。
道姑密聊妖秀說:能不能給我講講我A的這段時候,我徒兒的故事?
妖秀道:好……
從前有一個毒蘿。每天站在長安的門口,喊着她的小廣告。她是一個時裝商人,每天叫賣着出售出租外觀。可她自己卻穿着一身任務藍裝……
又是一年春,長安依舊喧鬧如初,城外樹木繁盛,桃花開得特別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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