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胄居然主動退兵了?納蘭蔻不可置信的睜大着虛弱的雙眼,本來她以爲,這一仗要與自己與衛胄的對戰一般,要以大靖的落敗而收場,沒想到他倒是退兵了,原因呢?納蘭蔻皺着眉頭百思不得其解。
許久,她才反應過來說道:“青兒莫不是在騙我吧。”
青兒呵呵一笑,撅嘴說道:“小姐放心,這等大事青兒怎麼會騙你呢。”
有了青兒的保證,納蘭蔻這纔算是真的相信了衛胄退兵之實。她就是想不透,明明都可以贏了,明明都可以攻擊進靖光城了,衛胄卻要放棄,給大靖國一個喘息的機會。是不是……因爲自己,現在她也只能用這個理由來說服自己了。
“青兒,扶我起來。”她掙扎着想要起身,可是一動腰間便是一陣劇痛,疼得她蒼白的臉又是一陣慘白。
“小姐別動,等下傷口又裂了,軍中的事有我跟蕭老在呢,你寬心休養吧,炎日國的大軍,一時是不會來的了。”
納蘭蔻嘆聲只好躺下,突的她臉色一白,想要叫青兒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額頭上又冒出了細汗,她痛苦的睜着雙眼,目光裡已經沒了焦距。
“小姐,傷口又痛了?”青兒只道是納蘭蔻又碰到了傷口,忙又拿起方巾替她擦掉額頭的汗水,可是擦着擦着她就發覺不對勁了。
納蘭蔻蒼白的雙脣,就在這一刻間,已經變得鮮紅無比,瞪大的雙眼也漫上了一條詭異的藍色的線,青兒看出了納蘭蔻的痛苦,慌忙丟下了方巾奔出了屋子。
不出一刻,青兒便匆匆帶來了一位大夫。
大夫到了之時,納蘭蔻已經昏迷了過去,她雙眼緊閉,掩上了那條詭異的的藍。
但是雙脣卻是越來越紅,就像一個濃妝豔抹的女子,與那蒼白的臉色全然不搭。
大夫把手搭上納蘭蔻的手腕,又在青兒的提醒下讓青兒掰開了納蘭蔻的眼皮,看到了那一抹藍色。
“這是毒。”大夫說着皺緊了眉頭,這種毒很是棘手,他也只是聽過還未見過,這毒看似溫和卻極爲霸道,中毒者最明顯的症狀就是雙眼泛藍雙脣鮮紅,看納蘭蔻雙脣鮮豔的紅色,明顯這毒還分量很大。
“毒……”一語驚醒夢中人,青兒方纔見了納蘭蔻的痛苦便慌了心神,居然忘了自己也是個中高手,雙眼泛藍雙脣鮮紅,她腦子閃過一個名字,只有那種毒纔會這麼霸道。
大夫看青兒一臉呆鄂,又說道:"正是愁煞華佗。"
“這毒……”青兒眉頭一皺,呆鄂的雙眼中一抹狠厲一閃而過,這毒,可是幾乎無藥可解,是誰這麼狠心要如此對待小姐,愁煞華佗,就像它的名字一般,中了這種毒就是華佗見了也得犯愁,這中毒無色無味,中毒之人除了那兩個明顯的症狀還會昏迷不醒,一直到毒發身亡,毒發的時間,可以是十年、五年、三年、乃至是三天……這要看下毒的分量多重。
青兒雙眼盡是狠厲之色,這種毒她也是第一次見,聽說愁煞華佗唯一的解藥就是龍骨草,這種草生得與脊樑骨一般,極爲稀少,藥鋪里根本就買不到,軍中更也不會有,而且這龍骨草除了解這愁煞華佗之毒,一無用處,愁煞華佗這麼少見,別人自然也不會去收集,恐怕當今世上除了皇宮,別的地方再也尋不到了。
此皇宮並非京都的皇宮,要是如此她也可以趕到京都去取了回來,龍骨草生性喜寒,只會生長在一個地方——雲荒谷。
雲荒谷,屬炎日國境內,而今兩軍剛剛大戰,叫她去哪尋得來這龍骨草解毒,想到這,青兒又氣又急又恨,一下失去納蘭蔻這個主心骨,她很是慌張,想了一會,她才替納蘭蔻把手放進單薄的被褥中,對着大夫說道:“大夫,替我配幾幅補元氣的藥,越多越好,我打算讓將軍在找到解藥前泡在藥湯中,培本固原。”
聽得青兒一言,大夫才知青兒原也是懂醫術之人,他捋須說道:“依我之見,還要施針,封住將軍的百會穴、神庭、太陽穴、風池穴、中脘、關元、氣海、腎俞、隱白、足三裡以及顫中穴。方能阻止毒的蔓延,固守元氣。”
青兒點頭,嚴肅的說道:“與我想的無二,大夫先去配藥吧,越快越好,要是藥不夠,就去靖光城各大藥鋪購買。”
大夫應了聲,不敢怠慢提起了外袍就奔出了屋子,在大堂中叫上了藥童,急急奔到了軍中的儲存藥物的屋子中。
把屋子全都找了一遍,總算是弄出了十貼藥,但是,還不夠,誰也不知道找到解藥要多久,這藥湯也要換的,一貼藥的藥效只能保持半月左右,而一次藥湯,怎麼也得二十貼藥。
於是他叫藥童拿着藥在後,自己先趕回了軍機府,向青兒說明了情況。
青兒讓大夫抄了十多張方子,第一時間召集了十名空閒的士兵,按着方子上的藥到靖光城各大藥鋪去購買。她還特意交代了一定不要擾民,拿了多少藥救要向掌櫃寫一張欠條,好讓掌櫃憑着欠條來軍機府領藥材費。
她又找到潛在靖光城的組織上的人,向他們說明了情況,讓他們用最快的速度趕往京都,向大將軍納蘭青捷告知這一情況,這次她用的,是一級命令。
如此折騰了兩個時辰,等青兒回到軍機府時,那十名士兵已經帶回來了近五十貼藥。
藥有了,該是準備熱水了,青兒叫人搭好了浴桶,藥湯必須要保持溫熱,所以她才讓士兵們幫忙在浴桶之下放了一下密封的鐵匣子,匣子側邊開了個口子,加熱時可把火炭塞進去,就能散發溫度傳遞給浴桶之內。
士兵已經打來了滿滿一桶的熱水,納蘭蔻中毒昏迷之事,經過兩個時辰已經傳遍的軍中,納蘭蔻爲了救吳指揮官英勇斬殺連斬月,更是重傷炎日國統帥衛胄,如此愛兵又英勇的將軍,早已讓他們佩服不已。
軍中現在都在猜測着納蘭蔻爲何中毒,大多數的都認爲是衛胄,他們都親眼看到了納蘭蔻與衛胄互刺了一劍,而後納蘭蔻就昏迷不醒,肯定是奸詐的衛胄在劍上餵了毒,不然他怎麼會在炎日國必勝的局面下退步,這麼通順而且合情合理的因果推測,第一時間就得到了大多士兵的認可。
“青兒姑娘,水已經打好了,現在把藥放進去嗎?”一名士兵問道。
青兒一直站在一側看着,她點了點頭道:“現在就放,放二十貼。”
士兵領命行動起來,她也拿起了一帖藥,解開了繩子,倒到了熱水中,一時濃重刺鼻的藥味把這屋子搞得就像犯了瘟疫的地域,就是巡邏而過的小隊在嗅到這味道後也皺着眉刻意繞離了這個地方。
“好了,你們出去吧。”
藥已經倒好,青兒用一根木棒攪拌着,鐵匣子裡已經放滿了火炭,以保熱水繼續保持溫度。
士兵簌簌退去,青兒開始了着手準備施針一事,爲了此事,她特地叫大夫找來了一名平時替人洗衣爲生的女子,好在自己需要幫忙的時候爲她搭把手,她輕輕替納蘭蔻褪去衣衫,只留褻衣。然後在那名女子的幫助下把納蘭蔻抱到了浴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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