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監問的一臉嚴肅。
餘小漁在一瞬間只覺得腳趾頭都燒了起來，怕蔡老再追究下去，急忙把托盤往小宛子的手裡一塞，衝着蔡老笑道：
“蔡老有所不知，殿下愛食，就如蔡老您愛製圖，所以纔會時常讓小漁在身邊侍候，方便講解美食製作的一些……同道中人嘛。”
她說得含含糊糊。
蔡老卻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順手拍了小宛子的頭一下，笑嘻嘻的跟着餘小漁走了。
留下小宛子垮了臉看着手中的晚食苦笑。
“殿下，蔡老把餘小漁帶走了。”
“嗯。”鳳青毓淡淡的放下手中的書，並沒有什麼不高興的樣子。
蔡老是他請來的，原本只是爲了給餘小漁掌掌眼，卻沒想到餘小漁的圖紙居然入了蔡老的眼。
可沒辦法，這蔡老……
“殿下，請。”小宛子見狀，暗暗鬆了口氣，把晚餐擺上。
“過兩日，找個由頭送他回製造司。”鳳青毓吃了兩口，突然吩咐道。
“喏。”小宛子秒懂。
但，兩天後……
“殿下，小漁兒要的，只怕尋常工匠做不出完美的，老奴最近也沒什麼事，這差使，老奴接了。”蔡老笑眯眯的主動來到了鳳青毓的面前，自動的請纓。
“蔡老年紀大了，那些事不如就放手讓下面的人去做，要不然母皇問起，本王也不好交待。”
鳳青毓正在吃早飯，一聽，筷子頓了頓，卻不得不和善的迴應道。
這老太監居然是女帝的人！
餘小漁暗暗吃驚，悄悄的回憶着這幾天她和鳳青毓之間有沒有什麼讓老太監懷疑的地方。
還好，因爲老太監對圖紙的癡迷程度，她壓根沒有機會接觸到鳳青毓。
不過，接下去也不能讓他起疑了。
“老奴出來的時候，就已經向陛下請過旨了，老奴是來爲七殿下做事的，陛下歡喜着呢。”蔡老直白的說道，“再說了，老奴難得和小漁兒投緣。”
“魚兒學廚，並非匠人。”鳳青毓放下了手中
的筷子，直接有了決定，“既然有蔡老坐鎮，那魚兒也能抽出身回宏陌了，蔡老只管住在王府裡，本王會派人協助您。”
“小漁兒要回宏陌？”蔡老有些失望。
“她是本王的師弟，若讓老師知道本王拐帶了魚兒出來耽擱了課業，老師該生氣了。”鳳青毓一臉的淡然，理由信口拈來。
“真是可惜了，這麼好的苗子居然成了墨昱那老小子的學生。”
蔡老大失所望，打量餘小漁兩眼，不死心的勸道。
“小漁兒，當廚子有什麼好的？成天的揮個大勺子，薰得那個煙喲，難聞死了，不如，你踹了那老小子，當我的關門弟子吧，我教你怎麼正確製圖，等你出了師，我就把這司造的位置傳給你。”
餘小漁聽得啞然，這宮裡的司造豈是誰說傳就能傳的？
鳳青毓卻目光一閃，隨即笑道：“蔡老，學廚與製圖又不衝突，魚兒就算繼不了司造之職，多個師父疼愛卻也不吃虧，以本王看，使得。”
“殿下也覺得使得？”蔡老立即喜笑顏開，期待的看向了餘小漁。
“蔡老，我……”餘小漁爲難了，她完全不懂這些啊。
當廚子，她是家世淵博，從小耳聞目睹，可是這建房子也好，裝修也好，她完全的沒有半點兒經驗。
隔行如隔山，她可不給自己找這麻煩。
“怎麼？你不願意？”蔡老再一次沉下了臉，不高興的心情表露無遺。
“蔡老，非是小漁不願意，只是，隔行如隔山，小漁如今會的，也是從廚從商出發，才能想到這許多實用的東西來，小漁怕以後會讓您老失望。”
餘小漁忙解釋。
墨昱這個老師，從來不管她，因爲他知道鳳青毓會管。
可蔡老不一樣，他是女帝的人啊，萬一他知道她和鳳青毓在一起，傳到女帝那兒，她還要不要活？
太冒險了！
“怕什麼，你還小，有天份，我一定能教好你。”蔡老拍着胸脯豪氣的說道。
餘小漁尷尬的不行，她不想讓蔡老傷心，可是，她該怎麼說
？
沒辦法，只能救助的看向鳳青毓。
鳳青毓卻似沒看到她的目光一樣，依舊坐在那兒垂眸品茶，愜意的很。
“蔡老，小漁只怕要讓您失望了。”餘小漁只好硬着頭皮自己上，她衝着蔡老恭恭敬敬的一揖到底，認真的解釋，“小漁先祖是廚，小漁的兄長離世也是爲了學廚，而小漁，也不忍餘家的廚藝從此沒落……”
“等等，你說餘家的廚藝，你說的先祖，叫什麼？”蔡老突然打斷了她的話問道。
“先祖餘方。”餘小漁驚訝他的反應，不過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餘方！”蔡老竟更加的激動起來，一把抓住餘小漁的胳膊，急急的問，“你是餘方的孫子？”
“蔡老認識我爺爺？”餘小漁直接忽略了最後一句聽着像罵人的話。
蔡老卻不理她，鬆開了手圍着她轉了好幾圈，求證般的望向了鳳青毓：“殿下，他真的是餘方的孫子？”
“不過是個名字，蔡老何須這樣激動。”鳳青毓失笑搖頭，示意小宛子上前扶住蔡老。
蔡老怔了怔，激動漸漸的隱去，坐在椅子上再一次的打量起餘小漁，神情凝重：“既然是餘方的孫子，爲什麼還要學廚？”
“小漁並無宏願，只想安安穩穩的過日子，給侄兒掙一份傍身的家業罷了。”餘小漁笑着搖頭，並不多說其他的。
蔡老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緩緩點了點頭：“既是餘方的孫子，那我也不強求你跟着我進製造司了……”
“謝蔡老體諒。”餘小漁忙答謝。
“故人之孫……當年餘方於我有恩，他如今不在了，那以後，我就是你的爺爺。”蔡老突然話風一變，笑眯眯的打量着她說道，“傳我孫子些手藝，理所當然的，對吧？”
“蔡老說的對。”鳳青毓淺笑，竟沒有阻止。
餘小漁傻眼了。
這古人還有這樣的愛好？
胡亂認徒弟也就算了，現在又出來個亂認孫子的？
“怎麼？不願意？”蔡老見她站着不動，立即不悅的瞪圓了眼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