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莞爾一笑,笑得自信又張揚:“剋星。”她語畢,旋身飛快地落在年斐然的牀邊,周身伴隨炸開一圈紅光,本以爲勢在必得。
年斐然雙目突然睜開,他們所處的環境驀地發生巨大變化,腳下突然出現萬丈深淵,千丈溝壑,紅蓮的般大火熊熊燃燒,無邊無際,無數孤魂野鬼在嘶吼在嚎叫,恍惚間似乎下了十八層地獄。
“那點三腳貓的幻想給我收起來。在我面前擺弄,看我不好好收拾你。”隨着鳳凰地動山搖的一怒吼,恐怖的場景在扭曲着又恢復到以往模樣。
鳳凰氣勢洶洶的舉着一劍,怒目而視腳下正踩着一塊魔璧碎片,她收到衆人古怪的視線,用腳狠狠的碾了下:“這玩意兒欠教訓。”
此刻的韶華難掩激動:“你是……你是如何找到哪塊魔石的?”他與那把魔劍相伴了近四世,終於找到發現它不是由一塊魔石鍛鍊而成,它會如此之強的魔性,是因爲那塊魔石,只要將魔石與魔劍分離,再的分別封印,一切都簡單多了,可他跟哪塊魔石交手數回,對方狡黠的很。
鳳凰得意的扛着劍將魔石撿起捏在掌心:“一物降一物。”
“這把劍戾氣太重,我要將之銷燬。”梧桐走過來要取那把魔劍。
“不要。”鳳凰想也不想就拒絕:“老子喜歡它。”
梧桐耐下心來哄勸:“你要劍的話,我重新給你造一柄就是了。”
“老子不要你造的劍,老子就是喜歡它……”
顏瑤懶得搭理他們日常吵架,把頭扭向一邊,正好撞向韶華爲難的目光,問道:“何事?”
韶華看看瓣瓣,他擡手碰她,穿過她的身體,只捉到一片虛無:“我想讓瓣瓣變回來。”
顏瑤對着靈器一無所知,她正要向梧桐討教,那邊鳳凰道:“變不回來的,你變成靈器就成。”
還沒等顏瑤阻止鳳凰這個糟糕的主意,那邊的韶華彷彿是撥開雲霧見青天,對鳳凰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大禮:“多謝前輩指教。”
“那個……”顏瑤想好好勸勸這個想不開的孩子,看他波瀾不驚的臉佈滿喜悅一時之間反而找不到話來開解他。
再過半個時辰太陽就要跳出地平線,在枝頭睡得不踏實的顏瑤醒來後本想等待日出,結果又不知不覺竟睡了過去。
入眼是片森林,顏瑤不知這是在哪,但隱約覺得有些熟悉,只是有些荒涼,寂靜的有些詭異,她敏銳的發現連蟲鳴也在耳邊絕跡。
情景又是一變,滿目的荒涼,天幕昏沉,黃土如沙漠,顏瑤幾乎一眼就認出這是長生嶺,那時她將將來到這裡,看到的就是這幅畫面,遠古時代大自然的殘酷深深的烙印在她的腦海裡。
她四下一望,竟留意到地上有片深褐色的溼濡,良好的嗅覺捕捉到濃烈的血腥味,她鬼使神差的順着往前走去,腳下是失去了氣息的死屍,和廢棄殘劍斷刀。
她不願再往前踏出一步,可四肢不受控制了硬是走過了成堆的死屍,看過了腐爛的屍體,深一腳淺一腳的踩在被鮮血浸染過的泥土,滿目是瘡痍,四處是斷壁……
她瞬間想到了修羅場。
三個鮮血淋漓的名字在她眼前驀然放大,她渾身不可抑制的一顫,彷彿跌下了懸崖,顏瑤也跟着猛然驚醒,下意識往頭上一摸,摸了一手的冷汗,她呆呆傻傻的看了片刻,腦子裡不停回放這夢裡的畫面,沒有變得模糊,反而變得越大清晰,她也不知是自己胡思亂想的結果,還是本就如此,隨着一聲不輕不重的獸吼,她甩了甩腦袋,吹着清晨的冷風定了定神,深呼吸一口氣,向天地四方望去,此刻已是天明,光線一絲一絲的撒下來,有種說不出的美好。
大黃打獵歸來,脖子上掛着一圈的野味,正在樹下着自己嗷嗷叫。
顏瑤跳下這棵不是很高的樹,拔毛的拔毛,剝皮的剝皮,伴隨着大黃的口水聲,架在火上滋滋的烤,每當這個時候她就很喜歡促狹一笑,然後對着大黃道:“乖虎兒,你可曉的,辟穀有利於修煉,你每日吃那麼多,實則對修煉十分不好。”
大黃一臉掙扎的把的虎頭扭過去,但視線總是止不住的往這邊瞟,最後在掙扎一番無用後,一臉痛悔的大快朵頤起來。
久而久之,大黃對這已經沒有其他反應,只是象徵性的掙扎一下。
烤好後,顏瑤將大部分的食物都分給了大黃,自己只留下一隻野雞腿,可待野雞腿涼了她也沒能嚥下第二口,夢裡的場景總在她眼前揮之不去,真實的令她心驚膽顫,她想着定是上回魔劍製造出的幻想太恐怖讓她印象深刻,而這些日子她又風餐露宿,沒能睡踏實覺,所以纔會做了這場比較血腥的夢。
她拍拍大黃的腦袋:“咱們今天一定要飛出這座林子,我想在牀上好好睡上一覺。”
可這裡實在荒涼的很,等大黃載着她飛過這片大的出奇的林子,結果又碰到了一座又一座山。
所幸大黃的腳力不錯,終於在黃昏的時分找到一個小山村,小山村裡頭的人熱情好客,見她年紀小,又是孤身一人,問也沒有多問,徑直把她引向了一間閒置的茅屋還同她解釋:“小姑娘,你可別介意,前兩日村裡也來了位姑娘借宿,所以你得同那位姑娘擠擠。”
真是淳樸良善,弄得顏瑤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忙不迭的道:“沒事沒事,我一個人住也害怕,正好有人作伴挺好的。”
鄉民憨厚的笑了,推開外圍的竹門,顏瑤突然聽到梧桐的聲音:“顏瑤,此處有神璧。”
顏瑤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臉上的表情一時凝在一處,擡頭的瞬間望到裡頭木門打開,從裡頭走出一位穿着道姑服的女子,她們目光相交的瞬間,顏瑤看清了她的長相,她有雙會說話的大眼睛,圓圓的,笑起來的時候,眉眼彎彎像兩輪月亮,如三月暖陽,讓人一下子暖到心底。
她穿着直筒筒的道服,也掩飾不住她玲瓏曲線,肌膚雪白,兩頰微圓,還未脫去那稚嫩的嬰兒肥,看起來也只有十七八歲的模樣,眉宇間有一抹愁絲揮之不去,不像是個愛笑的姑娘該有的情緒。
村民把來意同她說了一遍,她臉上始終掛着溫暖的笑,一雙柔和的目光時不時的打量着顏瑤,沒有半點惡意,只有似水的柔情。
等送走村民後,她笑着把她請進屋,一邊擇着新鮮的菜,一邊攀談起來:“小姑娘,你也是出來歷練修行的嗎?”
顏瑤伸過手去拿過籃子裡的一棵青菜麻利的除了枯萎的黃葉子,看着她一身藍色道袍,問她:“你也是嗎?”
她笑笑,模棱兩可的說道:“算是吧!”
而後,兩人在閒談間互報了名姓,算是認識了。因爲神璧的原因,顏瑤急切的想了解情況,幾次探問,卻被對方不動聲色的巧妙避過,對方看似是個和善的,實則,警惕心極強,是以,也沒在繼續問下去,免得打草驚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