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水月……眼前的一切，不過也是鏡花水月罷了，這一世我能夠遇見你，已經心滿意足了，阿卿。”
莊水月的臉上染着一絲淡淡的光輝，她溫和的念着：“這個世界很公平，一命換一命，我心甘情願……”
顏文卿聽聞此話，喉嚨就好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想要說出的千言萬語，都只能變成輕輕的啜泣聲。
這是他自己在哭嗎？
夜笙歌看見這番情景，也別過了頭去。
晨曦早就已經泣不成聲了。
“不許……我不許換我的命……”顏文卿擡頭看着半空中不斷飄落下來的淡紫色星光，雙眸中竟然流出了兩行血淚。
莊水月也顧不得旁人的目光，溫柔得爲顏文卿擦乾了臉上的淚水，“阿卿，或許你就是我的劫難吧……”
“但是我從來都不後悔，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很開心。”
“我願意用自己的生命，來換取你的生命……”
顏文卿痛苦的流着淚水，“月兒，我求求你，別救我……”
在陽光的照耀下，莊水月的身體已經變得有些透明瞭。
莊水月手中掐着繁瑣複雜的印訣，讓所有人都看得眼花繚亂。
“沒想到她居然能夠使用禁術……”血玲瓏也趕到了此處，瞥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陌雪暖，一把將夜笙歌擁入了懷中。
夜笙歌淚眼婆娑的擡起了頭，“妖孽，月兒姑娘會死嗎？”
血玲瓏嘆了口氣，“禁術每位靈師只能燃盡壽命使用一次……”
“所以，奴奴也不知道月兒姑娘能不能活下去。”
夜笙歌望着眼前生離死別的兩人，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莊水月的身後似乎憑空長出了一雙翅膀，薄如蟬翼，繁華如蝶。
淡紫色的翅膀不停在煽動着，帶起了一陣飄飄灑灑的星光。
“莊周夢蝶，蝶夢莊周，到底是誰進了誰的夢，誰有說得準呢？”
“阿卿，若是可以，我希望做你夢中的那一隻蝴蝶，永遠都陪伴着你入睡，永遠都生活在你的夢中……”
顏文卿的眼前也被滿天星光佔據，淡紫色的華光分明就勾勒出了莊水月的身影。
顏文卿微微一笑，對着眼前的身影伸出手，卻怎麼也觸碰不到。
莊水月俯下身子，吻上了顏文卿的嘴脣。
陽光灑在兩人的身上，歲月靜好，兩人般配得不像話……
顏文卿的眼中恢復了神采，想要盡力擁抱住莊水月的身子，沒想到卻保住了滿手淡紫色的星光。
莊水月化身爲滿天星光一點一點的消散，半空中還傳來她那溫柔的呢喃聲：“阿卿，要記得我啊……”
圍繞着顏文卿身旁的銀鈴，與陰陽太極的銀飾也失去了靈性，從半空中掉落下來。
顏文卿猛地從牀上坐了起來，撕心裂肺的哭喊道：“月兒——！”
“啊啊啊！！！月兒……你回來，不要留我一個人！！！”
他有些癲狂的抱起落在牀上的銀飾，癡癡的盯着前方還沒有消失的星光，“月兒……你會回來的對嗎？”
“就算只是鏡花水月，你也是我心中最美的一隻蝴蝶，永遠都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