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笙歌盯着陌雪暖的眼睛看了許久，就連自己臉上的那種氣急敗壞的神色都看得一清二楚。
爲什麼和陌雪暖在一起的時候，總是這麼容易生氣呢？
夜笙歌冷哼了一聲，然後將陌雪暖狠狠的摔在了牀上，“若是你不欺騙朕！背叛朕！又怎麼會落得如此的下場？！”
陌雪暖這段時日的身子骨本來就不是很好，不僅要被宮人欺凌，而且還因爲體內的奪命蠱日夜忍受着折磨。
猝不及防被夜笙歌摔在牀上，儘管被摔得七葷八素的，但臉上還是勉強帶着淡淡的笑容，“從來就沒有許諾過什麼，何來背叛一說？”
“從一開始的時候，我就知道，若是我不能夠得償所願，那麼你定會將我趕盡殺絕……”
夜笙歌看着陌雪暖臉上的微笑，心臟不由自主的疼了一下，就好像是被人攥了一把，讓人有些窒息。
夜笙歌突然覺得陌雪暖有些可憐，但是又想起他算計自己的事情，語氣中帶着幾分指責與質問，“那你到底爲什麼還要做出這樣的事情？”
“朕難道對你還不夠好嗎？陌雪暖，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對得起朕嗎？！”
陌雪暖突然對着夜笙歌笑了笑，儘管他的臉上還帶着淤青與紅腫，並沒有初見時分那種令人驚豔的清冷孤傲，但是看在夜笙歌的眼中卻有些熟悉。
陌雪暖輕輕的吐出了一口氣，如釋重負的說道：“有些話，其實我很早就想要告訴你了。”
夜笙歌眼中的神色很複雜，深紫色的眼眸中帶着一絲絲猶豫，由充斥着淡淡的憐憫，時不時的還閃過了幾分恨意。
夜笙歌伸手摸了摸陌雪暖身上蓋着的冷硬被褥，並沒有顧忌自己身上的華服，索性在陌雪暖的牀邊坐下，“唉……你說吧，朕聽着。”
陌雪暖得到了夜笙歌的同意之後，微微的彎起了冰藍色的眼眸，臉上的笑容很乾淨，就好像是一個天真爛漫的孩童。
說實在的，這還是夜笙歌第一次看見，陌雪暖流露出這樣的表情，這應該是他卸去孤傲之後最真實的一面吧？
“呵呵……這或許就是我的命運，永無止境的痛苦，永無止境的毀滅……”
“你知道嗎，當我知道自己身份的那一刻，當我恢復自己記憶的那一刻，我是有多麼的痛苦嗎？”
“我的父皇，將所有的安排都放在了我的身上，他用盡自己的性命，才保全了我這條性命。”
“爲的就是能夠讓我帶領神域重現輝煌……”
“這樣的擔子太重了，一直壓得我喘不過氣來，我的身體中流淌着神族的血脈，而我是最後的一個神子……”
“大司命曾經預言，要麼神域在我的手中重現輝煌，要麼徹底毀滅，如今看來果然是說的不錯……”
陌雪暖將這些藏在心中的話都說出來之後，整個人也柔和了許多，他轉頭看着夜笙歌的眼睛，認真的說道：“你我都知道，我們身上都肩負着彼此的責任。”
“只要走錯一步，就萬劫不復，我們都別無選擇……”
“那些責任，卸不掉，也放不下，我們只是道不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