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崖拿着我一直戴着的黑色防水手套,似笑非笑,意味深長地看着我,眼神有點玩味。
我收回手臂,白了他一眼無奈地說:“什麼叫做我真會開玩笑,我是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白崖不好意思地乾笑了一聲:“你的確不知道。我無意中把你當成了神話時代過來的人。”
小宗爺看着我的手臂久久沒有說話,眼中深色莫名,託着下巴不知道在想着什麼。涵子和牧子卻知道我的事,自從保山北部大松林古墓出來之後,我們八個人死的死,失蹤地失蹤,發生了各種不可思議地事。就有如已經去世的五個人,似乎能夠預感到自己的死亡。而我身上卻是發生了最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死而復生,這倒是讓我想起了當年被人活活打死的彝族大帝入墓三天後離奇復活,成了一代大帝的事。不過我和他沒有可比性,右手上的青色鱗片限制了我的壽命。
“把手套給我。”我伸出手從白崖那兒要回了手套,戴回手上,看向了跪在地上的幾百個青木崖鬼族人。“小宗爺你問問他們爲什麼要跪下。”
小宗爺點了點頭,和鬼族人首領嗚啦嗚啦地說了一堆,然後他對我說:“青龍是鬼族的圖騰,而擁有青色鱗片的人將會進化成青龍,所以才跪拜。”
聽到這個解釋,我無語地聳了聳肩,龍,雖然之前從青銅酒壺裡跑出了一條似乎是真龍的小白龍,可那是真是假無從證實,龍,存在與否還是兩說之事。人進化成龍,倒是有點玄乎其玄,難以令人置信的事。
“讓他們起來吧。要跪拜也要等我真正化爲青龍,能夠騰雲駕霧,呼風喚雨,上天入海再跪也不遲。”我有些玩味,有些自嘲。
白崖聳了聳肩,也不知道斗笠下的他在想什麼。小宗爺說了一堆,鬼族人終於站了起來。
“鬼族人說現在鎖妖塔門處於傷門,我們不能進去,否則會死無葬身之地,只有等到生門開時再進去。”小宗爺翻譯可鬼族人首領說的話。
確實如此,上次我們進入鎖妖塔時候也是這個樣子,涵子我們三個在鎖妖塔外等了很久纔等到生門再次打開,才穿過裡面漆黑地走廊才進了鎖妖塔,在一層裡我們看到刻着鬼臉的碎裂傢俱,當時我以爲是小宗爺他們毀壞的,現在看來並不是他們而是人皮娃娃和青木崖鬼族之間的戰爭摧毀了裡面的一切。
我們坐了下來,休養生息爲幾個小時後進入鎖妖塔做着準備。涵子我們圍坐在一起,和鬼族人首領討論一些問題,只是白崖一個人站到一邊仰頭望着北邊茫茫天空,久久保持着同一個姿勢,不知道在想什麼。
“人皮娃娃是怎麼誕生的?”我讓小宗爺問鬼族人。他們常年和人皮娃娃接觸,對他們應該有所瞭解纔對。
當初我們幾個人在觀音橋遭遇了人皮娃娃,我差點就因爲它們而負傷,後來我和牧子在夜裡又再次遇到了剝女人皮的人皮娃娃,一切的一切顯得有些詭異和恐怖。
鬼族人首領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鬼臉上擠出一抹勉強算作是微笑的表情嗚哩哇啦地和小宗爺說了一通,小宗爺皺着眉頭把它的話給聽完了,然後有些爲難地說:“他的話我也沒聽全。只聽了個大概意思。”
小宗爺說人皮娃娃在彝族大帝去世不久後就出現在了火燒崖,沒人知道他們來自哪裡,是怎麼誕生的。不過經過這麼多年地打交道,鬼族人發現人皮娃娃生活一項十分重要地活動就是挖掘剛剛下葬的人地墳墓。
剛開始鬼族人並不清楚它們爲什麼要挖掘那些新墳,後來才知道人皮娃娃挖墳掘墓是爲了剝皮,至於那些人皮幹什麼用就不得而知了。
這倒是讓我再次想起了半馬坡下我和牧子見到那些人皮娃娃給小宗爺那兩個女屍剝皮地血腥場面。
“自從人皮娃娃出現以後它們每隔一段時間就進一次鎖妖塔,大肆侵佔鬼族在鎖妖塔中的領土,然後又莫名其妙地失蹤。”
我無言以對,和人皮娃娃打交道了那麼久竟然不清楚它們的底細。俗話說“知彼知己,百戰百勝”,像鬼族人這樣子對敵方知之甚少,能打勝仗簡直是天方夜譚。
白崖回過頭看了鬼族首領一眼,斗笠下狹長地眸子裡涌動着青綠色地莫名深色,那張剛毅地腳上表情凝固着。
“哥,我們之前也遇到過人皮娃娃,從它們外表來判斷,它們的身體是用一塊塊人皮縫在一起的。”涵子抓了抓頭,喝了一口礦泉水,若有所思地說,“它們會不會是用人皮縫製自己的族人。”
涵子地這個猜測有些荒唐,卻是目前能夠合理地解釋人皮娃娃這個名稱和它們外表的猜測。不過既然是縫製出來的人皮娃娃又怎麼會像人類一樣擁有自己的思想,活動呢?
我咧了咧嘴,腦子有些轉不過來。這段時間以來經歷地事情都太過詭異。
“昊子,你說它們會不會和鬼族人同出一脈,都是某種生物集體智慧的生命表達形式。”我和牧子說過樹木集體智慧地事,他知道鬼族人是一種生命表達形式。“只不過它們披上了人皮。”
“李牧你的說法有一定的道理。而且生物集體智慧的生命表達形式這種說法很有開創性……”小宗爺右手拿着一塊壓縮餅乾,左手放在大腿上,讚賞地看着牧子說到,其實他並不知道這不是一個假設而是真真實實的。“如果這樣的話,人皮娃娃的那層皮下面纔是它們的本來面目。”
“那就抓一個人皮娃娃把它的外皮褪了看看。”我,牧子,涵子三個人輪流給醫生翻譯官,他聽了小宗爺的話後,一臉賊笑地說到。
“談何容易。我們之前在觀音橋打死過人皮娃娃可是它的同伴冒死把屍體搶了回去。”我扯了扯嘴巴,翻了個白眼。
小宗爺拍了拍手上殘留的餅乾渣渣,站了起來;“想要抓到一個人皮娃娃,確實談何容易。這麼多年,在原始森林裡能夠偶爾見到鬼族人的屍骨,可是人皮娃娃的就連一張皮都沒有。由此可見它們對族人的屍骸有多重視了。”說完他走到了青銅娃娃白崖身邊,望着天邊他們兩個在低聲交談着,由於離我們比較遠聽不清在說着什麼。
鬼族人那張張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鬼臉上浮現陣陣疑惑,歪着頭看着我們討論,偶爾還交頭接耳,悄悄說上幾句話。在我們談話期間,有着黑色的影子從鎖妖塔裡出來,它們一出現就被守在鎖妖塔門口兩側的鬼族人毫不留情地給抹殺掉了。
上一次七叔祖他們進去的時候在門口留下了兩個看門的人,但不一會兒他們兩個就被從鎖妖塔裡出來的巨大嘴巴咬了腦袋死掉,另一個是被巨大森白骷髏手給抓緊了鎖妖塔中。現在也不斷的又蠕動着的藤蔓從門裡往外探出,藤蔓稍微探出一點就會被鬼族人給砍斷了,藤蔓似乎知道疼痛,在轉眼之間就縮回了塔內。
剛纔還很安生,現在卻開始變得莫名的緊張起來,塔內不斷有東西出來。就連在我們坐的地面開始出現凹凸,感覺就像有東西在地下蠕動一樣。
我們站了起來從腰間掏出了M9手槍。這些手槍還是當初三叔給我們的,在鎖妖塔裡槍幾乎沒用過,所以彈藥充足,現在派上用場了。
“大家都小心一點。”我的話剛剛落下,一個鬼族人就被一條從地底下鑽出來的藤蔓給纏住了,他旁邊的鬼族人反應快得出乎我的意料。他第一時間抓住了藤蔓,不讓它後退,然後用手裡的刀子把藤蔓給生生砍了。
與此同時,一個個森白色的骷髏手從塔內接二連三地出來。地面的蠕動也更加的頻繁,鬼族人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鬼臉上泛起絲絲恐懼的表情。但他們的舉動卻讓我們爲之動容,衝鋒陷陣悍不畏死,不少的鬼族人先後被那些骷髏手撕扯成碎片,血濺滿一地,染了其他那些鬼族人一身卻也沒睡後退過半步。
“後退,後退。”白崖和小宗爺也發現了這裡的異常,小宗爺用大帝鬼語對着悍不畏死的鬼族大叫。
“沒用的。”白崖笑了一聲,滄桑的聲音之中盡是無奈,“當年他們和彝族大帝的契約的原因,縱使鬼族全部覆滅,他們也不會後退半步的。”
說完白崖衝了過去,他每一腳落下,地面上都會留下一個半尺左右的深坑,地下蠕動,準備破土而出的藤蔓就被他生生踩斷在地下。
“你們這些該死的東西還不滾回去。要等我把你們打得半死才罷休麼?”青銅娃娃白崖橫刀立馬,出現在不斷出現的骷髏手和巨大的嘴巴前方,雙手叉腰,沉聲到。隆隆的金屬顫音在青木崖前回蕩着,把那些骷髏手和吃人的嘴巴鎮住了。
白崖的威凜,擁有睥睨天下,傲世九重天的豪邁,就連在地下蠢蠢欲動的藤蔓都不由得安靜了下來。
白崖一出手,就把從鎖妖塔裡出來的怪物給嚇了回去。那些悍不畏死的鬼族人方纔停住了腳步,回頭看了一眼白崖,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臉上擠出一抹哭一般的微笑,吐出了兩個簡單的音節。
“醫生你過來給他們看看。”我對跑得比較遠的醫生叫到。他應了一聲跑了過來,給那些身上佈滿傷口的鬼族人處理傷口。
忙了大半天才把傷員處理完畢。鬼族人首領不斷地向我們道謝。聽着他那聲聲真誠的道謝,我們反倒感覺渾身不自在,剛纔危及時刻,是他們悍不畏死,在殊死搏鬥,而我們卻躲得遠遠的,心中無比的愧疚。
白崖猶如一把利刃,站在鎖妖塔門口,震懾着塔內蠢蠢欲動的怪物們。
“剛纔應該是‘開’門大開,裡面的怪物才能跑出來爲禍四方。”小宗爺搖了搖頭,“如果鎖妖塔壞了,這些怪物跑出來,世界真的大亂了。”
我只是聳了聳肩,新神話時代即將來臨,到時神魔亂舞,世界方纔精彩絕倫。多些妖魔又何妨?
“鎖妖塔生門開了。”滄桑的金屬顫聲迴盪在青木崖前,悠然飄遠。
熱血悄然沸騰,我很期待再次進入鎖妖塔會經歷些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