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肖雨兒和宋婉婷被綁着坐在黑乎乎的屋子裡等着上官聿來救的時候,屋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吱呀——門被從外面推開,一道亮光從外面照射進來。已經適應黑暗的眼睛一下子受不了這麼強烈的光,肖雨兒的眼睛被刺得睜不開,閉着眼睛適應了片刻,才慢慢睜開雙眼,擡頭看向外面走進來的人。
那一片亮光裡,一個瘦弱的身影溺光而來,肖雨兒看着他靜靜走到面前,終於看清了對方的長相。
嘖嘖嘖,好一個小白臉!
肖雨兒這裡所說的小白臉可不止說對方長得清秀,另一層意思,是這男人的皮膚真的好白啊!白得有點病態了,看着都好像沒有一絲血色,是那種慘白。
綁她的人居然是個看上去快要掛掉的病秧子?臉都白成這樣了還不去看病吃藥還出來亂抓人,真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
在這種時候,肖雨兒竟然還有閒心吐槽綁匪的身體健康,這個綁匪真應該謝謝她的關心。
“怎麼有兩個?”那臉白得快掛掉的年輕男人出聲問他身後的手下,與他的臉色不同,他的聲音聽上去倒是挺有力的,根本不像個生病的人,而且音色居然還不錯。
“當時這女人和這小丫頭在一塊兒,我們爲了以防萬一,就一道把人抓來了,至於她是什麼人,我們還未得知,只知道她暫時住在將軍府,貌似是雲家那小子的客人。”
聽完手下的話,白臉男人沉默了片刻,側過臉瞧了瞧肖雨兒,在看到她絕色的容顏時楞了一下,隨後便恢復常態,語氣冰冷地命令道:“看好她們,別讓她們跑了。”
“是!”
然後,出現不到五分鐘的男人又消失在了那亮光裡,門被重新關上,屋內又陷入一片黑暗。
“雨兒姐姐,她們是什麼人啊?爲什麼要抓我們啊?”
宋婉婷黑暗中的兩隻大眼睛閃着點點疑惑的光芒,語氣仍舊帶着顫慄。
“不知道。”她還想問爲什麼呢?!這些人剛纔說是因爲她和婉婷在一起,才順便把她也抓了,照這樣說的話,這些人是衝着婉婷來的啊!臥槽居然還是買一送一的!更讓肖雨兒鬱悶的是,她還是自動送上門的,是她笑嘻嘻的伸出手讓人家綁她的!臥槽真心塞!
“婉婷啊,你有什麼仇人啊或者平時有得罪什麼人之類的麼?”
宋婉婷歪着腦袋一臉迷茫,“沒有啊。我平日裡基本呆在府裡,根本不會有什麼仇人,也不會與他人結怨。”
“那這些人到底是誰啊,爲什麼要抓你啊?”
宋婉婷搖搖頭,一臉“我什麼都不知道”的表情。
肖雨兒無語了半天,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性,“會不會是雲棟的仇家啊?”
“表哥的仇家?”
“對,既然不是與你有怨的,但又抓了你,那麼只有一個可能,就是對方的目標,其實是雲棟。他們抓了你,是想要拿你做人質,來威脅雲棟,來達成目的。”
被肖雨兒這麼一分析,宋婉婷自己再一思考,也覺得事情應該就是如此。表哥身爲穆湘國的將軍,常年在外打仗,平日裡與朝廷裡的其他大臣都不怎麼來往,雖然表哥一向待人謙和有禮,但難免會因爲政見不和,有人對他頗有微詞,小心眼的甚至會對他懷恨在心,說不定就有人想要對他不利,而又找不到機會下手,所以才抓了她來做威脅。
把她的想法同肖雨兒一說,兩人都一致認爲是雲棟在本國的仇家,都沒有想到其他可能性。
在被關了近一個時辰,期間都沒有人再進來過,肖雨兒保持一個動作坐着,腿都麻了,想站起來,卻因爲手被反綁在背後,雙腳又被綁着,想站也站不起來,只能躺倒在地上,一個勁兒的蹬腿,那模樣看去就像是一隻搞笑的蛤蟆。要不是因爲現在場合不對,境況不對,宋婉婷真想笑出來。可是現在這狀況,再好笑她也笑不出來。
“雨兒姐姐,表哥他們怎麼還不來救我們啊?我們會不會被……”
“瞎說什麼呢,我們是人質,主角沒來,他們不是會撕票的,放心吧。我經驗很豐富的。”
“啊?”經驗豐富?
聽到她驚訝的聲音,肖雨兒知道這小妮子肯定誤會了。
她總不能說她在現代看電視,這種老套劇情看多了,所以才經驗豐富?說了她也聽不懂。
“哎呀,反正你只要知道,在雲棟沒來之前,我們不會有事的,你就不要擔心了。”
“哦。”半信半疑的低下頭,宋婉婷的表情還是緊繃着。
又過了半個時辰,肖雨兒都快躺在地上睡着了,門外終於又有響動了。
那扇門被重新打開,屋子裡又重新有了亮光,肖雨兒保持着躺在地上的姿勢扭過頭看過去,只見兩個男人走進來,其中一個手裡端着兩個碗,碗裡各放着兩個饅頭。
那男人把碗放在宋婉婷面前的地上,囂張的笑道:“喏,我們家主人賞你們的,怕你們餓死了。”
肖雨兒瞧了一眼那碗裡的饅頭,嫌棄的翻了個白眼,說道:“喂,你們家老大也太小氣了吧,只給我們吃這個?你們難道窮得只買得起饅頭麼?”
本來已經轉身準備走的兩個男人聽到肖雨兒的話,又重新轉過身來,朝着她望過來,兩人對視一眼,嘲笑道:“呵,這娘們還嫌棄呢!”
剛纔端碗的男人走到肖雨兒面前蹲下來,看着她說道:“你這女人還真是腦子有病啊!先前主動讓我們綁了你們,這會兒又嫌我們給的食物差,你說你是不是這裡……”他指了指自己的頭,“有問題啊?”
肖雨兒擡頭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心裡大罵:你才腦子有病,你全家腦子都有病!
肖雨兒盯着眼前竟敢嘲笑她說她腦子有病的男人,氣得身子一挺,一下子從地上坐起來,猛得用她的腦袋向前撞去,“咚!”驚人的一聲響,那男人被撞得向後翻倒在地,捂着額頭閉眼哀嚎。
宋婉婷和另外一個男人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傻楞楞地張嘴在一旁看着。
那被撞的男人躺在地上嚎了片刻,然後從地上站起來,咬着牙面目猙獰的一步步靠近肖雨兒,嘴裡罵道:“臭娘們,敢撞我!看老子今天不好教訓教訓你!”
這一撞,不止這男人,肖雨兒自己也是撞得腦袋暈暈的,她忘了力是相互的!對方還可以用手揉揉被撞的地方,她卻是兩手被綁在背後,想揉都沒辦法揉!只好使勁的搖頭,結果越搖越暈。哎喲喂,真是自作自受!
兩眼昏花的看着那兇惡的男人向她走來,卻被另外一個男人給攔住了。
“你做什麼?別攔我,我要好好教訓一下這臭娘們!”
“你忘了主子的吩咐了?”瞥了一眼宋婉婷和肖雨兒,接着說道,“暫時不要動這兩個女人,免得事情不好辦。”
看樣子這些人還是很聽他們家主子的話的,聽到說主子不讓動她們,被撞了額頭的男人咬着牙狠狠的盯着肖雨兒,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很不甘心的恨恨道:“今天算你走運!呸,臭娘們!”走之前還惡狠狠的瞪了一眼肖雨兒,肖雨兒不怕死的回瞪過去,看到那男人有火發不出的模樣,幸災樂禍的咧着嘴狂笑。
在肖雨兒拿自己的腦袋撞那匪徒的時候,宋婉婷驚得都差點叫出來。後來又看到那匪徒想去欺負她,她想要阻止卻是無能爲力,只能在一旁心急如焚的乾着急。所幸的是,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望着肖雨兒咧着嘴笑得開心的模樣,宋婉婷實在納悶,“雨兒姐姐,你爲什麼一點都不害怕呢?這些人或許會殺了我們的。”
肖雨兒朝天翻了一個大白眼,回答道:“哎呀婉婷啊,我剛纔不是說了麼,只要他們的目的沒達到,他們是不會殺我們的,威脅對方的籌碼沒了,還拿什麼跟人家講條件?”
“可是剛纔……”
“哎呀現在不是沒事了麼?放心吧,我們會沒事的,我們就好好的等着你表哥和我相公來救我們吧。”
與肖雨兒的過分樂觀不同,宋婉婷從來沒經歷過這等事情,也不懂得分析處境,她內心還是充滿着不安,但此刻這狀況,她再不安也無用,只能安慰自己相信肖雨兒的話,等着表哥來救她。而就在這種情況下,她也希望她的嚴哥哥能知道她的處境,然後來救她,雖然她一開始便和肖雨兒商量好演一出這樣的戲來引嚴哥哥上勾,卻沒想到假戲成了真事,她們真的被綁架了。
望向那扇緊閉的門,再瞧瞧自己和肖雨兒身上綁得頗爲結實的繩索,宋婉婷只求表哥能早點來救她。
不知不覺,原本陰暗的屋內變得更黑了,從僅有一扇小窗子裡,肖雨兒知道,天已經黑了。
餓得肚子使勁唱空城計,肖雨兒盯着面前地上碗裡的饅頭,實在挨不過餓,俯下身子用嘴巴叼起一個,咬了一口,結果饅頭重新掉進碗裡。先把嘴裡的嚼啊嚼嚥下去,然後又俯下身湊近碗邊,叼起,再咬一口,又掉下去。如此反覆三次,肖雨兒脖子都酸了,火大的直起身子,對着門就破口大罵:“臥槽這羣欠拍的混蛋,給老孃吃饅頭也就算了,居然還不給老孃鬆綁!這樣子讓老孃怎麼吃!以爲老孃是張起靈會縮骨會自己脫開繩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