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隱懶懶的擡眸,眉眼微揚,“朕也想抱抱阿引啊。尋,你是不會在意的對麼?”
猶豫了會兒,司空尋才道,“皇兄的話就算了,換做任何人我都不會讓人碰阿引的。”
蘇引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錯愕的轉頭望向身旁一臉認真的人。
有沒有搞錯?他居然同意了?他這是在同意啊!難道智商真的退化了不成?他不是認爲他們有婚約麼?都有婚約了還讓別人抱自個兒老婆?他還真是大方啊。還有皇帝大人,他這是在幹什麼啊,居然提出這種要求,腦袋被門夾到了?
對上那雙震驚的眸子,司空尋凝眉,“阿引你怎麼了?你不願意麼?”
蘇引真的要一口血噴出來了,努力壓下抽搐的嘴角擠出一抹僵硬的笑來,“怎麼會?能得皇上如此相待是我的榮幸。”
是啊,榮幸……他太榮幸了!榮幸的讓她想去死啊!
就當着皇帝大人的面兒前這麼問她,她敢回答個不字麼?皇帝大人一惱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呢,爲了維持世界和平她還能怎麼辦。
她怎麼一碰上這兩兄弟就沒轍呢?難道是她上輩子殺了他們倆全家?不然,這輩子怎麼被吃的這麼死啊。
“既然榮幸那就多抱一會兒罷,以後都是一家人,現在就應該多練習練習,以後一定能和諧相處。”司空隱不着痕跡的湊近了蘇引耳畔,說的意有所指。
溫熱的氣息絲絲縷縷的鑽入耳中,蘇引忍不住抖了下,慢慢的往一旁仰去。
他是故意的!該死,在司空尋面前他在做什麼。
司空尋像是完全沒察覺到兩人之間的異樣,滿面含笑的連連點頭,“嗯,皇兄說的對,以後都是一家人呢!”
蘇引滿頭黑線,一家人?失憶之後真是太天真了。
良久,蘇引終於累的受不住了,扭頭看了一眼差點吐血,司空尋已經靠在她肩上睡着了,怪不得安靜了這麼久!好氣又好笑,心情極度的複雜,正想扭頭看看另一個人,下顎一陣酥癢已經被一隻手捧着臉扳了過去,對上那雙幽深的桃花眸,蘇引滿頭黑線,還是不得不顧及壓低了聲音,“皇上你不睡麼?”
這眼神怎麼這麼不對呢?他該不會想做什麼罷?
“你覺得我能睡得着?”司空隱冷哼一聲,湊近了幾分,“戲演的不錯,不過我奉勸你一句,演戲歸演戲可別假戲真做了。”
輕柔的摩挲曖昧而危險,蘇引微微動了動想要擺脫那隻手的鉗制,下一刻卻被緊緊捏住無法動彈,“我不明白皇上是什麼意思,我只是在盡我的能力幫助王爺恢復記憶而已。”
“是麼。”司空隱嗤笑,視線遊移落在了那微抿的紅脣上,想也沒想便靠了過去。
看着那張放大的臉,蘇引不可置信的瞠大雙眸,反射性的想掙扎卻被按住了手,“你……你想做什麼?王爺他還在這裡你不能……”
“如果不想吵醒他就乖乖的別動,你若再亂動說不定他馬上就會醒來,到時候看到什麼我可不負責。”看到那張臉上氣惱的神色,司空隱輕輕勾脣,擡起那倔強的下顎覆了上去。
“唔。”
一聲細吟恍若無聲,極快的隱去卻滿是曖昧。
蘇引僵住身子睜着眼睛看着眼前因爲過於靠近而模糊的臉,脣被輕輕的啃咬着,細細的、慢慢的、彷彿是在故意折磨她,讓她焦急卻不能發作,只能眼睜睜的看着。
感覺到那道視線,司空隱掀了掀眼簾,“閉上眼睛。”
“不。”蘇引一口拒絕,下一刻脣便被不輕不重的咬了一下,心中更是氣惱。來強的也就算了,還想讓人心甘情願,要求還不少,天下間有他這樣的人麼?
司空隱聞言眸色一暗,突然伸手按在了蘇引腦後,不再輕輕柔柔的挑逗,用力撬開微閉的脣齒探了進去。
“唔……”蘇引一驚,強烈的侵略讓她不由自主的掙扎起來卻又怕弄醒了身旁的司空尋,一時間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得僵在那裡。
這人……他瘋了麼?他就不怕吵醒了司空尋?真是個瘋子!
外面傳來的車輪與腳步混雜的聲音,車廂內安靜而曖昧,急促的呼吸伴隨着細微的呻(河蟹專用)吟流瀉開來。
“唔……阿引……”
司空尋突然動了一下,臉頰蹭了蹭偏過頭去卻沒有醒來。
蘇引被嚇了一跳,整個人都僵在那裡成了石頭,脣上的掠奪戰並沒有因此結束,反而激烈起來,正當她惱怒着想要推開面前的人時,突然結束了。
脣舌分離拉出曖昧的銀絲,這種畫面蘇引只在別人身上看見,發生自個兒身上卻是第一次,老臉不自覺地有些泛紅。
擦!真色【河蟹專用】情。
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只有微微的喘息橫在兩人之間。
“阿引?阿引!”
一聲驚呼,司空尋突然驚叫着坐了起來,神色驚恐。
蘇引司空隱兩人都被嚇了一跳,反應過來蘇引立即轉身拉住了司空尋的手,“王爺你怎麼了?做噩夢了麼?”
司空隱也起身走了過去,“尋,你怎麼了?”
“阿引?皇兄?”看清眼前那兩張熟悉的臉,司空尋終於回過神來,脫力般靠向車壁長長的舒了口氣,“沒事……我沒事,只是做個夢,你們別擔心。”
只是做了夢麼。
之後的事雖然沒有人再問,但三個人都很清楚那是個怎樣的噩夢。
三天的路程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除去間歇性的尷尬之外尚算融洽,快要抵達鳶城的時候司空隱先行一步回了宮,餘下蘇引司空尋一行人在後迤邐而行。
離開前將大小事務盡數交到了沈涼遲手上,自然這迎接的任務也落到了他身上,即便沒有聖旨他也會前去迎接,因爲這一別早已是翻天覆地的變化。
蒙受海難重生的司空尋,原本紅妝搖身一變成爲錦鶴國聖女的蘇引,這番轉變是天下人誰也想不到的,且不論這二人的身份,單單是錦鶴國聖女這一頭銜便不得不率百官前去迎接,名義上是爲了兩國之間情義,實際上他明白那是皇上的招數,想以兩國交好的名義壓住不該出現的風頭,畢竟蘇引之前還是天禹國丞相。
女扮男裝入朝爲官,還是從西越而來,這樣的身份必定會被有心之人利用,蘇引之前雖未得罪過多少人,但人天性生妒難免會生事端,還是能壓則壓。
馬車內,蘇引靠坐在軟榻上望着窗外熟悉的風景,脣角勾起一抹戲謔的笑。
又回來了。
折騰了一圈還是回來了,她還記得回來的時候那妖孽便是在這兒將她截了下來,將她拉到河邊問了一通最後只留下一句讓她早點回來。她見到的從來都是完美無缺的七王爺,從來見過衣衫不整發絲散亂的樣子,還是出現在人前,一路上也不知道引來了多少側目,他一定是以爲她就此回西越了纔會那麼焦急的追上來罷。
其實……這個人還算純情罷,自然了,這個純情只是在感情,身體上……還真是足夠風流淫(河蟹專用)蕩。
“阿引,你在想什麼?”
冷不丁的傳來一句話,蘇引愣了一下,轉頭便看到對面的人雙手環膝瞪着一雙眼直勾勾的盯着她,“沒什麼,只是在想以前的事。”
“以前的事?”司空尋詫異的揚眸,起身坐了過去,“以前的事有我麼?阿引說給我聽聽罷,我以前是什麼樣子?”
乖乖的坐在旁邊,擡起的眼睛燦若星辰,依然一副聽故事的孩童模樣。
對於這樣的司空尋,蘇引總是沒有什麼抵抗力,不覺嘆了口氣,“好,既然王爺問了那我就說說罷。不過,我先說好,我說的只是我理解的東西不一定是真的,所以王爺不用當真。”
“嗯嗯嗯!”司空尋連連點頭,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
蘇引輕笑着搖了搖頭,緩緩道,“王爺以前是個很懶散的人,不理朝政,成天由着性子四處亂逛,最大的興趣是喜歡美色,所以王爺府上纔會有那麼多的美人姬妾……”
司空尋越聽臉色越難看,最終忍不住打斷了蘇引,“等一下!我以前真的像阿引說的這個樣子麼?我是這樣的人?”
“我說了那只是我的一面之詞,王爺不用相信的。自然,王爺有王爺的優點,不過,優點什麼就交給別人吧,從不同的人那裡瞭解不同的消息才能瞭解更多的自己,這方法不是很好麼?”
“原來阿引是想用這個方法讓我瞭解自己啊。”司空尋詫異的點點頭,眉卻皺了起來,“可我在阿引眼裡就是這樣的人麼?府中的美人姬妾是怎麼回事?我怎麼可能會有那麼多女人,我不是有阿引了麼?”
“呃,這個……”蘇引愕然,“其實我與王爺認識才幾個月而已,王爺以前挺花心的。”
“花心什麼的……我怎麼會花心呢。”司空尋懊惱的嘟囔了一聲。
蘇引正想伸手揉揉那垂下去的腦袋,馬車卻緩緩停了下來,外面傳來轟然的人聲,顯然已經到了城門口。
“公……聖女,已經到了,太傅大人率領百官前來迎接。”簾外傳來泠崖的聲音。
沈涼遲麼?真是好久不見了呢。
蘇引輕輕勾脣,“我知道了。”
司空尋見狀凝眉望着身旁的人,拉住了蘇引的手,“已經到了麼?外面的人以前我應該認識罷?”
“沒關係,王爺什麼都不用說。”蘇引反握住那隻手,躬身坐到了門口,此時車簾被人從外掀開,外面的景象也落入兩人眼中,城內外擠得人山人海,官方在極力的阻攔人牆,城門下一行人站在那裡,爲首的男子一身紫色長袍面容俊朗,溫潤如風,站在那裡宛若風景一般引得人紛紛側目。
感覺到自己被抓緊的手,蘇引回頭笑了笑,“我們下去罷。”
“嗯。”司空尋點點頭。
圍觀的人早已望穿秋水,一見馬車上的人下來頓時一陣騷動,人潮涌動,官兵形成的抵擋人牆都有些抵擋不住。
看到前方那糧秣熟悉的身影,沈涼遲眸色一暗,握緊了雙手緩步走了過去。
蘇引……他回來了。
不,是她。
現在的她已經不是以前的他了,他怎麼也沒想到她會是女子,雖然他們之間相處的不多但也足夠他觀察了,那麼長時間他居然半點兒也沒有懷疑,是她隱藏的太成功了還是他太笨了呢?
從得到她的消息開始就無時無刻不在想她,從失蹤到歸來,他的心境也在隨之變化,不想再想她了,總提醒自己只要知道她平安一切就到此爲止了。可這樣的決心,此刻在見到她之後粉碎了,那麼不堪一擊。
短短的距離像是走了很久,那張臉從模糊漸漸清晰,還是一樣的面容卻又不同,當看到那額間多出的珠飾與羅裙時幡然醒悟,是啊,她是女子,現在是錦鶴國聖女自然應該作女子裝扮。
怔愣只是一瞬間,沈涼遲很快便回過神來,拱手道,“歡迎錦鶴國聖女蒞臨天禹國做客,我僅代表天禹國上下子民歡迎聖女的到來,希望兩國之誼融洽長久。”
看着眼前熟悉的臉,蘇引眯起眸子笑着回了一禮,“有勞太傅大人親自相迎,借大人吉言望兩國情義長久,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還是進宮罷。”
太傅大人果真是太傅大人,還是一樣的風姿卓越呢,只是……好像瘦了點。
“聖女閣下說的是,請。”沈涼遲側身想讓,視線在掠過身後的司空尋時心中掠過一抹暗色,王爺他……真的失憶了麼?
蘇引微微頷首,一行人相偕離去上了前方特備的輦車。
雖有百官相迎卻沒有百官什麼事兒,只是走了個過場壯了個隊伍而已,甚至連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自然頗有怨念。
“你們看到了麼?那個便是咱們的蘇丞相,真是讓人不敢相信!”
“誰說不是呢?同僚幾個月完全沒想到她是女子啊……”
“回來便回來了還這麼興師動衆,讓我們來迎了又能如何?在欺騙了天下人欺騙了皇上之後,居然還我們親自來迎,哼。”
“是啊,說到底不過一個女人罷了。”
“說起來,就算現在是錦鶴國聖女了,那欺君之罪呢?不會就這麼算了罷?”
“欺君之罪?呵,你覺得皇上會提麼。”
“……”
這一路蘇引都是一個人獨坐一輛輦車,而司空尋與沈涼遲坐的轎子,一開始司空尋不願跟蘇引分開,後來沈涼遲不知在司空尋耳邊說了他居然乖乖的跟他走了,這點讓蘇引納悶不已,想了一路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進宮之後便是繁瑣的儀式,因爲代表錦鶴國而來,所以以貴賓之禮設在清涇殿接見,事先返回皇宮的司空隱自然堂堂正正的坐在了皇位上。
“錦鶴國聖女覲見!”
“錦鶴國聖……”
“錦鶴國聖女……”
“錦鶴國聖女覲見……”
一聲高過一聲,由遠及近傳送而來響徹在大殿裡,百官整整齊齊的站在各自的位置上張望着,方纔雖在城外見過一回卻是匆匆一瞥,對於蘇引的美貌早已司空見慣,但換回女裝的樣子還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觀察。
看着高高的門檻,蘇引深吸一口氣跨步走了進去。
兩旁是林立的人,中央留出的位置給人一種滿滿的壓迫感,正前方是高坐的司空隱,龍袍加身又恢復了往日的從容。
一進去蘇引就感覺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她身上,這樣的情景仿若回到了當初一進天禹國時,那時的她也如此刻一樣被所有人審視着,原來不管什麼事都會在某些時候回到最初。
迎着頭頂那道注視,蘇引走到臺階下停了下來,“錦鶴國聖女蘇引參見天禹國皇帝,天禹國皇帝聖安。”
他幹嘛一直盯着她看啊,這才分開多長時間,真是百般彆扭。
“請起。”靜靜的看了片刻,司空隱纔開口。
“謝皇上。”短暫的停歇時間卻很漫長,蘇引忍不住在心裡腹誹了幾句。
“錦鶴國聖女,也就是蘇引,衆卿家應該沒有不認識的罷。今日朕也就多做介紹了,唯一要說是今後天禹錦鶴兩國聯盟的事,一切都該以兩國百姓的和平與利益爲上,錦鶴國雖隱於世外幾百年卻依舊實力不減當年,能與這樣的強國聯盟,對於我天禹國來說有益無害,希望衆卿家也能從自身做起支持兩國之誼。”
一番話將兩國和平的大帽子卡了下來,原本心有微詞的人也只好將到了嘴邊的話嚥了回去。
“皇上聖明!願兩國永和平,共繁榮。”
從清涇殿出來,蘇引長長的舒了口氣,看着前方熟悉的背影,無力的捏了捏眉心,“何公公?”
前面的人聞聲停下腳步,轉過身來,“蘇大……不,聖女閣下您有什麼吩咐麼?”
站在他眼前的是蘇大人啊,直至此刻他還有種做夢的感覺,蘇大人是女子這種事就是打死他他也想不出來!更讓他覺得沒臉的是……他之前居然還拿那種春宮圖給他,簡直是……他現在真是恨不得鑽進地縫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