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崖!
怎麼會是他?他不是走了麼?還是說……這是幻覺?
這樣的場景與初次相見時太過想象,蘇引一時愣住,竟是分不清是幻覺還是現實,瞪大了眼直直的盯着面前放大的臉。
對上那雙失神的眸子,泠崖心中一緊,翻身而入將蘇引攬在懷裡,又放輕動作關上了窗戶這才朝殿內走去。
走了幾步,蘇引恍然回過神來,下意識的想說話卻發現那隻手還捂在嘴上,“唔?唔唔……”
泠崖並沒有立即放手,而是扭頭看了一眼,對上那雙清明的眸子又確認似的開口,“清醒了麼?”
“嗯。”蘇引點了點頭。
泠崖這才放了手。
一恢復自由,蘇引第一反應便伸手掐了泠崖一把。
疼痛傳來,泠崖無奈的笑了,“爲何你掐的是我?不是應該掐自己的麼。”
蘇引這才放下心來,轉而伸手抱住泠崖的腰將自己完全埋入那片胸膛之中,“你回來了,終於回來了。”
熟悉的氣息,熟悉的體溫……她還以爲是幻覺呢。
“嗯,我回來了。”泠崖輕輕勾脣,抱住懷裡的人收緊了手臂。
聽到這句話,蘇引一怔鼻尖竟有些酸,“回來了……你是回來了,你回來做什麼?走啊,怎麼不繼續走了?走了就不要回來,居然留下一封信就走了,當我不存在還是怎麼的?”
見鬼!她想說的明明不是這些,可就是控制不住,一想到他的不辭而別,想到這些日子的孤獨無依,心裡的氣就全冒了出來。
“對不起。”泠崖低低的開口,只是收緊雙臂抱緊了懷裡的人,“不會了,以後再也不會了。從今以後我都會陪在你身邊,此生不離。”
低沉的聲音透過胸膛傳來震的耳膜隆隆作響,蘇引微微蹙眉,心底的怨氣就那麼消失了,“你的話已經沒有可信度了,誰知道你是不是故意說好聽給我聽呢。”
“皇天后土在上,我泠崖在此立誓,此生此世都守在蘇引身邊不離不棄,若有違誓言死……”
“胡說什麼呢!”蘇引一直不相信發誓之類的東西,原本打算聽聽便罷,誰知一聽到後半句便忍不住了。
怪不得狗血劇的女豬腳都不讓男豬腳發毒誓呢,她還以爲是狗血橋段,沒想到這居然……完全來自真心。
泠崖覆上脣上那隻手,心滿意足的笑了,“在你的心裡終究還是捨不得我的,我很開心。”
“你是開心了,我不開心。”蘇引見狀冷哼一聲,伸手將人推開了,“說罷,離開之後去了哪兒,目的與結果是什麼。”
因爲身份而離開,所以結果呢?會是她方纔想的那樣麼?可能麼。
“只是去放鬆一下而已。”泠崖側目移開了目光,顯然這謊言說的太過冷硬。
蘇引也不說話,只是靜靜的盯着。
放鬆一下?放鬆一下需要有這麼長時間?需要不告而別?更重要的是他糾結到最後的結果呢?無功而返?最重要是他到底去了哪兒。
半晌,泠崖終於耐不住蘇引的眼神攻擊道,“我想我離開的原因你已經知道了,身份地位我從不曾放在心上過,以前我只是跟在你身後而今卻是跟在你身邊,這改變不僅僅是身份更是心。我無法眼睜睜的看着你一次次被人奪走任人支配,你明明不願意……我卻什麼也做不了。若我不是侍衛而與他們有着一樣的身份,那我便可以光明正大的保護你,替你拒絕任何你不願意的要求。我承認,這次回來你與司空隱發生的事讓我很在意,這所有的事加在一起便到了極點。至於我去了哪兒,我想你能猜得到。”
蘇引將心底一堆話都壓下去,擰緊了眉,“你去了哪兒。”
她能猜到,她是猜到了,可她不敢猜。
對上那雙明顯沉下去的眸子,泠崖緩緩開口,“就是你所想的答案,我想改變身份,短時間內快速有效的方法只有這麼一個。”
“你瘋了麼?”蘇引聞言差點氣得背過氣去,深深地吸了幾口氣之後才道,“結果呢?我我的耐心已經到極限了。”
他居然真的去了錦鶴國,她一直不敢往那處去想,因爲她怕。西戎碧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居然去跟他鬥,他根本就沒有勝算的好麼!居然單槍匹馬的回那個奪命之地,難道他不知道他在錦鶴國的處境麼?在萬般隱瞞之下好不容易纔離開那裡,他倒是自己送上門去了。
可他現在安然回來了,這是失敗了?想來也是,這樣也好,他以後也能死心了。
“結果你過幾日就知道了。”見蘇引動怒,泠崖連忙安撫,“你別生氣,並不是我不願意告訴你,只是我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不辭而別是我的錯,這次能原諒我麼?”
“什麼叫不知道怎麼開口,該怎麼說便怎麼說。”蘇引深吸一口氣轉開了臉,她真怕她下一刻就會忍不住。
話說一半,這在逗她?
“罷了,反正你已經生氣了。”泠崖無奈的嘆了口氣,拉着蘇引走到桌案邊坐了下來,方纔落座手便被無情的甩開了,看着那別開的臉,不覺莞爾,“我回去跟他做了個交易,以我俗世之死換得這一次李代桃僵的機會,我們是雙生子骨肉至親,任他如何無情也不會趕盡殺絕,況且我對他的東西沒有任何覬覦之心,我只是想有個機會可以光明正大的帶走你。原以爲這件事會有些困難,沒想到他竟輕易答應了,這次我便是代替他來出使天禹國。”
事實自然沒有這麼順利,不過只是稍加磨難。西戎碧那個人在錦鶴國看他時總覺得心腹深沉,似乎是個心狠手辣的傢伙,實際意外的重情重義,對他的出現也沒有過分的驚訝,反而像是分別多年的朋友相見一般,反倒是他心情複雜,連着幾日才慢慢緩和過來。
老皇帝的身體越來越差,如今認人都有些困難,他暗中看過幾次,很快西戎碧就該登基了,而他剛好趁着登基的機會回來。
“他就這樣跟你做了交易?賦予你來天禹國的權利,那是他無比看重的皇權,他如此輕易便答應你了?沒有爲難你?沒想……殺了你?”蘇引不可置信的搖頭,總覺得他在騙她,因爲他說的是她曾經所見根本就是兩種樣子,西戎碧是那種重情重義的人?她怎麼半點兒也沒看出來?
頓了頓,驀地記起來,“難道……你答應了他什麼條件?”
“沒有。”泠崖嘆息一聲,伸手揉上了蘇引的發頂,“真的什麼事都沒有,你就不要再胡思亂想了,相信我好麼?”
對上那雙認真的眸子,蘇引凝眉,緊緊的盯着那張臉,“你真的沒騙我?”
這件事真有那麼簡單?西戎碧不求任何回報就答應了?更不可思議的是他居然半點兒也沒忌憚雙生子的身份,他不是迫切的想要繼承皇權麼?手握皇權的人都是多疑的,何況他還是這麼突然就回去,又憑什麼相信?
“我若騙你過幾日你不就能看出來了麼,到時與現在一樣會讓你生氣,我又何必欺騙你讓你氣我兩次呢。”
“我還是無法相信……”蘇引搖頭,推開了那越靠越近的胸膛,“你別靠過來了,讓我好好想想。”
“想什麼?”只一瞬泠崖便又靠了過去,看着那張朝思暮想的臉,手不自覺的攀了上去。
“當然是想你的破綻。”臉上輕柔的觸感癢癢的,蘇引有些受不了,將那隻手搗亂的手抓了下來,“我說你不要……”
話音戛然而止,因爲她看到了那雙眸中隱忍的思念,像是碎裂的月光落了一地,這才恍然他們這是久別重逢。
好吧,雖然算不上久別,但也總是分別了。罷罷,這話題暫時到此爲止,等兩日再說。
見蘇引安靜下來,泠崖輕笑,“怎麼不繼續說了。”
“暫時收監,容後再議。”蘇引輕哼一聲,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進了泠崖懷裡。
泠崖緩緩收緊雙臂,覺得空洞的心被填滿,不覺滿足的嘆息,“我們以後再也不要分開了。”
“嗯。”蘇引低低的應了一聲,難得的柔順。
一時間兩人都沒再說話,猶豫了片刻,蘇引還是決定先坦白,“泠崖,我有件事要告訴你。”
溫軟的身子,熟悉的氣息,泠崖滿足的閉上了眼睛,“嗯?”
“我……”即便下了決心,真正開口的時候還是很困難,蘇引皺着眉,心一橫道,“我懷孕了。”
什麼?
泠崖驀地睜開眼,一瞬間有些愣住,“你方纔說什麼?”
他聽到了什麼?懷……孕?她說了這兩個字罷?
“我說我懷孕了。”
泠崖一震,雙手緊握成拳,用力捏了半晌又無力的放開,“所以……你纔會被軟禁在千隱宮裡,所以司空隱才這麼急着想娶你,那……你呢?你答應他了麼?”
“沒有。”蘇引頹然的垂下眼簾,“但現在的境況我的意見已經沒有用了,他已經決定一意孤行。等等……你方纔說什麼?娶……娶我?你怎麼會知道?難道……”
“果然他將消息攔下了,皇榜已經張貼出去了,於七日後迎娶錦鶴國聖女舉行立後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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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p的問題就不用回答了吧o(╯□╰)o
這幾天常去醫院,今天事情特別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