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死心,也只有冷漠對待。
“李小姐。”
秦子墨客客氣氣地道,眼睛直直地盯着蓮安的臉,蓮安掉過頭,秦子墨立刻垂下首,臉有些紅,卻緊張得說不出話來。
“你是秦大公子吧?喲,大公子怎麼那麼有時間來到酒館喝酒呢?”桃允香冷冷一笑,斜睨秦子墨。
秦子墨又擡起頭,沒理會桃允香,倒是靜靜地看着蓮安。
蓮安皺皺眉,想了一會終是展開眉頭,聲音清脆無比,惹得不少人豔光掃來。
她一邊敲着桌子面一邊笑道,“秦公子,你想喝酒,那就等會;你想吃飯,也請等會,本姑娘不親自招呼。”
秦子墨臉色黯然,自己想好的臺詞,卻一下子不知道如何說出口。
酒館裡的人來來往往,蓮安倚着收賬桌,慢悠悠地看着秦子墨,“允香,那個男人真的走了麼?”
“是的,娘子不用擔心,他不會再來找你了。”桃允香神秘一笑,蓮安揚眉,“你做了手腳?”
“人家可是一國之君,夫君只不過是一個小小平民,怎麼可能去做了什麼手腳呢?”桃允香冷冷一笑,蓮安倒也沒放在心上。
離溫靈術也不弱。
而她的超能力,在這裡亦能算是靈術,特別讓人無法避開的,所以離溫纔拿她沒辦法。
秦子墨不安地立在一邊,終是看着笑顏嫣然的蓮安,大膽地道,“李姑娘……上次多得你出手相救,在下才沒事,至於……上一次在秦府發生的不愉快事件,還請李姑娘多多包涵!”
蓮安微微一笑,“呀,那麼久的事,我都不記得了。還有哦,上次我是出腳相救,不是出手相救。”
桃允香一聽,樂了。
“當然,上次咱娘子要是不出腳相救,你早就沒命兒了。”
秦子墨見蓮安理會自己,心砰砰直跳,正欲說話,卻聽到鐺的一聲,嚇得衆人一大跳!
蓮安等人回眸,齊齊地震住了。
酒館裡沉寂了幾秒後,轟的一聲,衆人驚叫的驚叫,逃亡的逃亡,不用多時,整個酒館就剩下了幾個侍男和蓮安。
只見一空了的桌子已被一把金光閃閃的大劍劈成了兩半。
上面的酒肉灑一地。
雖然沒有傷到人,但,這亦是一個赤裸裸的警告。
雪千臉色一變,“桃允香,保護蓮安!”
他說完,瞬間就飛出酒館,去追蹤那個鬧事的人。
風濯立在那裡,臉色亦沉着,雙手握得緊緊的。
不用去看,他感覺到這種熟悉的氣息,是湯帝上官楚楓的。
風濯看了一眼桃允香,“好好保護她!若真是湯帝,雪千會有危險的!”
風濯說罷,冷冷地掃了蓮安一眼,也瞬間跟了出去。
所有的侍男都嚇得不敢張聲。
蓮安怔了怔,看着那空蕩蕩的大門,額頭微微滲出冷汗來。
他,真的又來了?
自己再也沒有好日子過了吧?復活的湯帝,一定會比過去更殘忍,更瘋狂,他會怎麼樣報復自己和那些男人?
秦子墨見狀,連忙掏出絲帕,“李小姐……”
“秦子墨,你回去吧,我對你沒有一點意思,再留在這裡,你小命就不保了。”
蓮安冷冷地掃了秦子墨一眼,秦子墨臉色微微一變,他這真是自作多情,可是心亦是難受極了。
秦子墨站在那裡,愣了愣,正直的個性讓他終是沒有離開,動了動嘴脣,努力又艱難地吐出一句話來。
“我……李姑娘……子墨的命是姑娘救下的,所以子墨願意留在姑娘的身邊就算姑娘嫌棄子墨,那就當子墨是這裡的一個侍男,可以……可以嗎?”
秦子墨結結巴巴地道。
蓮安無心,揮手,正欲往外去,桃允香一把拉住她,“萬萬不可,蓮兒,讓雪千和風濯去就行了,你去也不是他的對手。”
秦子墨碰了一鼻子的灰,愣愣地站在那裡,不知道如何是好。
蓮安站也不安,坐也不安。
雪千和風濯,現在到底也是自己的人,也是爲自己而出頭,而離溫,遠遠不是他們一個檔次。
桃允香泡了一壺茶過來,斟茶遞給蓮安,花茶香味撲鼻,微微撫慰了蓮安的浮躁的神經。
她一邊喝茶,一邊擰眉。
湯帝來了,就算利用了離溫,也沒有贏的把握。
那麼,她能利用誰?
在鎮外的河邊上,雪千和風濯尋找了許久,皆沒有一點痕跡。
來人,來無影,去無蹤。
也只有湯帝纔有這種人,纔有這種能力吧?
“真的很奇怪,奪他帝位的是離溫,如果湯帝還在,他應該找離溫而不是蓮安。如果是我,一定先殺離溫,再來找蓮安。”
風濯倚在樹上,漫不經心地說道。
雪千緊擰眉頭,搖首,“湯帝對蓮安動了真心,恐怕蓮安娶夫納侍,所以他趕來欲阻止她。不過暫時沒有能力吧?”
“沒有能力爲什麼能使出金劍?”
雪千一時無言。
這個是謎團,可是在這裡,他們的確又尋不到什麼。
“不如我們用計,讓離溫送蓮安回現代?”
雪千突然眼前一亮,一妙計便跳躍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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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妙計?”
雪千淡淡一笑,“讓離溫和蓮安一起回現代,就讓他們兩個……”
風濯臉一黑,“這怎麼行?蓮安明明不再喜歡離溫,要是知道這計是你出的,她會更恨你的。雪千,做一個人,也要爲自己着想一回。”
雪千一聽,臉色一下子沉了下去。
他不能再讓她失望傷心了。
雖然她不愛自己,但是如此他亦會良心不安。
“只是……她留在這裡,真的安全嗎?”
雪千輕嘆,心亂如麻。
保護不了蓮安,他又能怎麼樣,如果真的被湯帝再次擄去,只怕這一次再難以逃掉。
“我們已盡了全力,從各國搜刮來的毒藥拉來了不少的人,雪千,不要那麼擔心,我們千雪宮,不會如此容易垮掉的。”風濯拍拍雪千的肩膀安慰道。
雪千無奈一笑。
有沒有能力,其實大家心裡都清楚。
只不過,也只能自己給自己希望,否則,又能怎麼樣呢?
二人只能往前走,此次一無所獲,只希望那個人,真的不是湯帝。
蓮醉酒館,秦子墨果然留了下來當侍男。
雪千和風濯一起平安無事地回來,蓮安的心才微微地鬆了一口氣。
不過酒館經此一事,來的人都不多,美女當然比不上小命重要呢。
“蓮安,我們回來了。”
“安兒……”雪千怔怔地看着低頭忙碌的蓮安,蓮安沒搭理他,忙着整理賬本。
風濯臉色一黑,一把搶過了她手中的賬本,“喂,我們出去虛驚一場,你連一個問候也沒有?”
風濯臉色變了變,雪千卻將賬本拿過來,交還給蓮安。
他沉默而黯然,桃允香斜睨着這二男,眼中分明升起了醋意。
酒館沒客了,蓮安自然也回到院子裡去。
只是,坐立不安。
她還是擔心的。
桃允香有事外出了,雪千和風濯留在酒館裡。
她一個人隨意走到了後院子裡,看着滿院的零落的桃花,四月悄悄到來。
滿園春光,鳥聲纏綿,陽光暖暖的灑於地上,蓮安行至花叢間,卻猛然發現有人跟於後面。
蓮安掉頭看,什麼也沒有。
她放輕腳步,飛快地竄到了花叢的另一邊,卻見雪千漲紅着臉蹲在地上,驚訝地對上了蓮安那雙冷冽的眸子。
“安兒……”
嘖,是他。
“你在這裡作甚?”
蓮安揚起黛眉,似笑非笑。
雪千不好意思地站了起來,“我……到處走走。”
蓮安冷哼,沒再理會他,朝前而去。
雪千默默跟隨於後。
蓮安走到臨風亭,侍男立刻送上了熱茶和糕點,她一邊慢悠悠地享用着茶點,一邊陷入了沉思中。
雪千默默地跟在一邊。
蓮安不悅地撇了他一眼,“你在這裡作甚?我不想看到你。”
雪千的臉色微微一變。
他仍然是最沉靜地立於一邊,不理會蓮安的白眼。
蓮安正尋思着如何找活路,卻聽到鐺的一聲,有什麼掉到了地上。
蓮安往地上一看,臉色大變!
那是離溫交給自己的玉簫!
在那天晚上,她明明記得這玉簫被埋在天候宮中。
和湯帝一起埋了,一起消失了!
雪千臉色亦是大變,一把拉起蓮安低聲道,“是他!小心了,別離開我身邊!”
雪千臉色凝視,緊緊地拉住蓮安,生怕湯帝突然出現搶走了她。
嗖!
一聲輕響,立刻了有一道金光,直刺蓮安!
雪千拉着蓮安飛身躍起,避開那金光,轟的一聲,石桌一分爲二!
蓮安被摟在雪千懷中,卻看到對面那池面上,浮出一個人的臉來!
湯帝!
是他,果然是他!
嗜血的眼神,猙獰的笑容,充滿了恨意的表情,那種濃烈的殺氣彷彿怨恨得要將整個世界毀滅一般。
然,只是一瞬間,那池面上的光景便消失了。
蓮安冷冷地盯着池面,奇怪的是,她沒有了恐懼的感覺。
或者,早就被虐過,虐過要生要死了,她早就不怕了。
雪千一頭冷汗,緊緊地擁着蓮安,“他……他走了,別怕,別怕……”
怕?
蓮安冷冷一笑,擡眸,卻看到那雙充滿了溫柔的眸子,與離溫的眼神卻也不同,離溫的只有溫柔。
雪千的,溫柔與心痛,內疚與驚恐,他是怕的。
怕的不是自己,而是蓮安的命。
好不容易在一起,不管她有沒有原諒他,好歹也是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