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你剛纔說，你們從來沒有出過秋水閣是吧？”夏侯舒左手捏着早早燙燙的小臉，右手摸着晚晚柔順的頭髮，問道。
被夏侯舒這麼一摸一問，晚晚早就生不起氣來了。翹起的小嘴一點點收了回去，然後和早早幾乎同時點了點頭。
夏侯舒繼續問：“剛纔你說，每次有人來，你們都是偷偷瞧的，晚上如果我沒有回來，你們也從來不點燈，那這夏侯王府的其他人，都不知道你們的存在是嗎？”
夏侯舒的記憶裡雖然少了這兩萌娃，可是關於秋水閣的記憶卻是有的。除了秋水閣是她一直成長的地方之外，她五歲以前的記憶中，還有一位老嬤嬤，這位老嬤嬤姓顏，夏侯舒一直叫她顏奶奶。秋水閣除了顏奶奶之外，也沒有其他的家丁和丫鬟，直到她五歲那年顏奶奶去世之後，她也沒有讓其他下人進來伺候，穿衣沐浴之類的都是自己獨立完成，只是每天會讓人準時進來打掃一次閣內除了臥室以外的其他地方。
所以在夏侯舒看來，如果早早晚晚不出這秋水閣大門，夏侯王府其餘人不不知道他們，也着實沒什麼稀奇的。
果然，晚晚想了想，便道：“霎哥哥曾經說過，外面的人都是壞人，讓我和早早不要被他們發現。所以我們一直很小心……至於王府其他人……恩，我想，王爺肯定是知道我們的，雖然他常年不在陵城，就算回了王府，也很少來秋水閣，可是我覺得，世子爺的父王一定比世子爺還厲害，所以肯定知道。”
“……”厲害？
夏侯舒回想了一下以前夏侯舒的作爲，幾乎可以和‘不學無術、遊手好閒’這八個字完美契合在一起，記憶裡的夏侯舒似乎每天都有許多時間，去街上閒逛，花樓坐坐，沒事兒調戲一下美人，同紈絝子弟吵吵小架……雖然這些行徑比起被誇大了的陵城城內的流言來說，已經算是小case了，可是說實話，還是同‘厲害’兩個字，完全沾不上邊的。
可是被小萌孩誇厲害，夏侯舒還是忍不住沾沾自喜起來。
頓時喜笑顏開，露出白森森的牙齒：“早早晚晚，雖然這個世界上的確有很多壞人，他們居心叵測，還喜歡騙小孩，但是世界上同樣有許多好人，有許多美好有趣的事情，從明兒起，你們就跟着爺混，一起出去禍害衆生，怎麼樣？”
早早一呆，晚晚也是一愣。
半晌，晚晚表情怪怪地、小心翼翼地問道：“世子爺，您以前不是常常讓我們躲好一點，不要被壞蛋發現嗎？爲什麼突然……”看來世子爺的確是忘記了許多事情，晚晚猶豫半晌，還是問出了口，“那世子爺……您還記得您自個兒的性別嗎？”
“……當然。”晚晚知道夏侯舒女扮男裝的事情也不奇怪，可是被小孩子懷疑自己忘了自己的性別，夏侯舒還是有些訕訕，摸了摸鼻子，趕緊把話題重新帶上正軌，“兩個小傢伙，我的提議，你們覺得怎麼樣？”
早早晚晚都還沒表態呢，從房內，一個黑暗的角落，突然先一步傳來一個極爲冰冷的聲音。
“我，不同意。”
隨着這聲音落下，明明窗戶緊閉的屋子裡，突然似有一陣寒風颳來。
夏侯舒頓時覺得心頭一涼。
這深更半夜的，該不是活見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