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陡然睜開明眸。
深邃迷離眸子灼灼逼人。
“這是……？”她喃喃低語。
小刀離開她眉心，橫在她身前。
楚致淵的輕笑聲在她耳邊響起：“太液洗髓訣。”
“這便是太液洗髓訣？”
“正是，效果如何？”
“委實神妙。”蕭若靈輕輕點頭。
她心中怔然，宛如夢中。
苦苦蔘悟這麼久的太液洗髓訣，如此輕易悟得。
楚致淵笑道：“這便是難者不會，會者不難，基礎已經打下了，只要契合心境便能悟得。”
“其實很難的。”蕭若靈輕輕搖頭。
如果不難，也不可能萬年之中，只有兩人因爲悟得此訣而成真傳。
可在楚致淵跟前，卻如此輕鬆。
這便是悟性的差距。
楚致淵卻知道，自己能如此輕鬆悟得，一者是超感洞照清晰，更重要的是妙靈珠之助。
蕭若靈輕聲道：“我悟得了太液洗髓訣，便成爲真傳弟子，可以去更高一層的天宮。”
楚致淵笑道：“這是好事。”
“而且真傳弟子是能借玄光梭返回小天外天的。”
“你能回來了？”
“嗯，我能回去了。”
“沒什麼代價吧？這玄光梭不是隨便能借的吧？”
“每個真傳弟子一年有六次免費使用的機會。”
“六次？”楚致淵讚歎：“還真夠大方的。”
“玄光梭最重要用途便是破界之用，去往小天外天。”
“那能載別人嗎？”
“只能一人使用，不能載人。”
“沒漏洞可鑽吶。”
“小天外天想升上來，或者是自己飛昇上來，直接便是真傳弟子，或者是萬年一次的超拔法，只能成爲宮內弟子，我們算是幸運的，好像萬年以來，再沒小天外天弟子飛昇上來的。”
“小天外天的靈氣越來越弱所致？”
“好像是如此。”
“現在看來，只有天子劍最靠譜。”
“好像用天子劍飛昇上來的也越來越少了，皆因妖界越來越強，抽取靈氣太厲害。”
“成了真傳，便要跟妖族廝殺？”
“化神境之後才能進域外戰場，在這之前沒資格去。”
“幸好。”
“域外戰場危險，但也易得奇遇，想要成就靈尊，便要去域外戰場的。”
“靈尊可長生嗎？”
“我們四大宗的創派宗師便是靈尊，十幾萬年還活着。”
“靈尊……”楚致淵喃喃。
“我明天便回去一趟。”蕭若靈有些迫不及待。
楚致淵道：“儘快回來吧。”
心神相通，遠不如肌膚相親，溫香軟玉在懷。
“沈師妹她……”蕭若靈遲疑。
楚致淵笑道：“讓她也悟得太液洗髓訣？”
“能成嗎？”
“可以。”楚致淵道。
沈寒月與她一起成爲真傳，上去之後也能有個照應。
她很快將沈寒月招呼過來，然後楚致淵依法施爲。
……
一個時辰後，沈寒月一臉興奮與驚奇，好奇的打量橫在半空的飛刀。
“不愧是世子！”她雙眸熠熠，興奮的道：“師姐，我們成真傳弟子啦！”
蕭若靈笑着點頭：“是。”
“嘿嘿……”沈寒月一陣傻笑。
蕭若靈笑道：“此事需得想個說法，避免被人懷疑。”
沈寒月不在意的擺擺手：“就有什麼，就說我們悟性都驚人便是啦。”
她好奇的看楚致淵：“世子，你現在是飛昇了呢，還是沒飛昇呢？何時才能過來？”
“你們回來再說罷。”楚致淵道。
“好啊，明天我們便回去！”沈寒月興奮的道。
雖然母親已經接過來，正在山上生活，可還是忍不住思念邀月宮。
想要回去看看。
——
第二天中午時分，楚致淵本體出現在邀月宮的客峰。
原本在這裡的化身已然趕往玉京，自然是換了另外的容貌。
楚致淵坐在小院石桌旁，坐在明媚的陽光中。
春天的陽光格外的醺人慾睡。
他微眯着眼睛，思忖着嫁天轉世法，比較着與神歸秘術的優劣。
最終還是嫁天轉世法更穩妥，更安全。
這嫁天轉世法仍舊傳自永靈神樹，也是永靈秘典上的奇術。
是介於轉世投胎法與奪舍之法中間的一門奇術。
相當於轉世投胎一次，卻不需要轉世投胎那般耗時，可謂天衣無縫。
天外天的靈尊罕見，尊者不少，此法才最安穩。
嫁天轉世法施展條件苛刻，需魂魄足夠強大，悟性足夠高，還要運氣足夠好。
這些對他都不是問題。
嫁天轉世法最兇險之處是太容易被吞噬，打不破胎中之謎，再不能醒來。
要打破胎中之謎，需得觸到魂印。
在施展嫁天轉世法之前，先結下魂印。
若凝不成魂印則沒必要施展此術。
此乃逆天而行的秘術，往往是萬中無一的成功率。
沒有逆天的運氣，沒必要施展此術，自求速死罷了。
魂印是不受永靈神樹庇護的，一旦跟着魂魄一起飛昇，便會跟魂魄分開，飄落於天地間任何一處。
要在無意中碰觸到它，比大海里撈針更難。
蕭若靈她們返回，便是自己最好的機會。
甚至不必藉助永靈神樹飛昇魂魄，直接讓她攜帶着魂印與分身返回天外天即可。
待分身施展嫁天轉世法後，碰觸魂印，便能破開胎中之謎。
他想到這裡，袖中再次飛出兩柄小飛刀，玲瓏精緻，花紋密佈。
這兩柄小飛刀，一柄黯淡，一柄明亮。
黯淡者，乃寄存着魂印。
明亮者，乃是另一具化身。
他聽到衣襟飄飛聲，兩柄飛刀重新鑽回袖中。
白衣飄飄如雪，蕭若靈獨自御空而來，輕盈飄進小院，投進了他的懷中。
楚致淵摟緊她。
兩人默然不語，只是緊緊相擁。
半晌過後，楚致淵開口說話：“邀月宮還好吧？”
“嗯。”蕭若靈偎在他懷裡，慵懶的回答。
楚致淵道：“要回去看望國公爺與若愚嗎？”
“我想今晚就回去。”蕭若靈道。
楚致淵道：“那我們現在便出發吧，有什麼話路上說。”
“嗯。”蕭若靈應一聲卻沒動彈。
楚致淵摟着她飄身出去，兩道金光劃過，天龍神馬已經就位。
楚致淵摟着她飄身上馬，化爲兩道金光射出去。
傍晚時分，兩人抵達玉京。
此時的蕭若靈已然卸去了聖女之位，自然可以隨意進出玉京。
夕陽下的玉京被染成了玫瑰色。
兩人很快來到安國公府。
楚致淵暫時離開，讓他們一家子好好團聚。
第二天清晨，楚致淵再去安國公府，與蕭若靈一起逛玉京城。
幾條主要街道車水馬龍，喧鬧沸盈，滿是紅塵之氣。
兩人不知不覺來到了明月樓，來到李紅昭一直喜歡訂的雅間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