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蘇和江歧聊完，出來時，已過午飯時間。
銀蘇踩着平衡車，尋了一條比較熱鬧的小吃街吃飯。
這裡已經是最繁華的地方，可是如今也只能稱得上比較熱鬧。
“你們接到通知沒有，以後上下班時間必須嚴格按照新規執行……”
銀蘇點完餐，尋了個位置坐下，隔壁正吃飯的幾個小年輕的對話就飄了過來。
“以往喊了多少年的拒絕996，現在可算是實現了，這麼看，我們還得感謝那破遊戲。”有人嘲諷。
“誰說不是，真是可悲又可笑。”
“現在晚上越來越危險，加班多危險啊……就前幾天，我家隔壁小區，聽說有人晚歸，結果碎肉滿條街都是，現在還沒出通告，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乾的，我回家都提心吊膽。”
“還好，那些怪物白天都比較沉寂，不然估計都沒人敢出門了。”
“我妹妹學校那邊也發了通知，初中及以下的學校提前放學。高中和大學封閉式管理，聽說每個學校都會有玩家團隊和調查局派遣的小隊駐守。放假還得家長去接，不接不放人……”
“我大姨家把孩子接回家了，說是不上了。”
“這個時候了，還上什麼，我要是有孩子，肯定也是接回家啊。”
有人反駁：“你自己都得上班，接回家幹什麼？家裡就安全了？”
另外一人附和：“對啊，我覺得學校裡面比在外面更安全，你們小區可能有玩家，可是會主動保護你們，會和怪物戰鬥嗎？但是學校就不一樣，駐守的玩家和調查局的人肯定是不會放任怪物亂來的。”
官方目前已經派人保護重要機構，學校就是其中之一。
而且，真的出了大事，學校會優先撤離。
就像山鹿縣，當時在學校的大部分都安全撤離出來了……雖然後面在避難所還是死了很多。
但事實就是，在遇上危險，需要營救撤離時，他們會被排在第一批名單上。
“集中也不安全啊，萬一怪物長腦子了，襲擊學校不就全完了。”
“呸呸呸，不要烏鴉嘴！”
“怪物學人長腦子還得了，可別讓他們變聰明。”
銀蘇聽着隔壁的聊天，緩緩嘆了口氣。
面對怪物沒有自保能力的普通人，其實在哪都不安全。
……
……
銀蘇進怪物世界之前給學校請了假，回來後還沒去學校。
銀蘇摸出手機翻了下學校的羣，果然看見有新通知。
和隔壁那幾個小年輕聊的差不多，封閉式管理，但只針對普通人，玩家還是可以自由出入。
羣裡很是熱鬧，罵遊戲的，罵學校的，各種消息快速滾動。
銀蘇關掉羣組，找到康邁的對話框。
她給康邁發了張名單過去，讓他查一下這些人的行蹤。
【Km：……】
【Km：首先，謝謝大佬這麼看得起我。但是，我只在新聞上面見過這些人，你怎麼就覺得我能查到他們的行蹤呢？】
銀蘇面無表情打字誇讚。
【蘇大善人：康老闆無所不能！】
【Km：……】
真的謝謝。
他沒有那麼無所不能。
【Km：這些人身邊肯定跟着能力極強的玩家，哪兒是那麼好查的，這個真的難。而且……好端端的，你查這些人做什麼？】
大佬先前絲毫不關注這些人啊。
就上次討論調查局局長死亡的事，她根本不知道那個死掉的局長叫啥名。
她要是真的關心這些事，還能連人家名字都不知道？
銀蘇想了想，在屏幕上打下一行理由。
【蘇大善人：我有點想殺他們。】
如果裡面有噩夢降臨公會成員的話。
【Km：大佬，我好像信號不好。】
樸實無華的理由把康邁幹成了信號不好，直接不回覆了。
銀蘇倒不在意，正好她點的菜送上來了，於是她放下手機，先吃飯。
隔壁桌的那幾個小年輕已經結賬離開，四面八方偶爾飄來的遊戲相關的詞句成爲銀蘇的下飯菜。
“滴答……”
“滴答、滴答……”
不知道哪裡的水管沒有關好，滴水聲以同一個頻率響着，且聲音越來越大。
那聲音從模糊，到清晰，最後更像是在她耳邊響起。
四周食客的交談聲，臨街馬路上的車流聲正在減弱、模糊……最後消失。
銀蘇不緊不慢地吃完最後一口飯，放下碗筷，甚至慢條斯理地抽出紙巾擦了嘴。
隨後，女生緩緩擡頭，平靜無波的目光看向四周。
這是一家不大的飯店，但此時餐廳的牆壁消融不見，桌椅、客人……也在快速消融，最終只剩下她面前的餐桌和椅子。
銀蘇孤伶伶地坐在延展無數倍看不見邊際的飯店裡。
有霧從遠處瀰漫而來，最終停在距離她兩米遠的位置。
“不知是哪位客人？”銀蘇出聲：“既然來了，何必藏頭露尾。”
霧氣涌動，一道模糊的身影逐漸形成。
那個身影由霧形成，看不清具體樣貌，連性別都難以分辨。
銀蘇卻有點興奮起來，這是信使把她的話帶到了，噩夢降臨的老大來找她了……
不對，這找法不太正常啊！
“0101……”聲音有些模糊遙遠，有種信號接觸不良的感覺，“你……哈哈哈……太好了……”
太好了？哪裡太好了？見到她太好了？
而且對面說的不是普通話。
這個聲音……
銀蘇腦海裡很快有了答案。
但這個答案和她期盼的南轅北轍，甚至有些驚悚。
“0681？”
不是！隔壁的倒黴蛋怎麼找上門來了？！
“哎~”對面那個聲音似乎很高興，聲音都拐了彎，隨後就是有些癲狂的興奮：“你果然也在關注我！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們這樣的人，怎麼會不關注彼此呢~”
0681的聲音依舊模糊不清，銀蘇連猜帶蒙把他的話補充完整。
銀蘇聽得費勁，有些不耐煩起來：“你能不能把信號調好點，聽不清你說什麼。”
兩人用的不同語言，但雙方都能聽懂，交流沒有障礙。
“聽不清？搞什麼……怎麼回事？你……”
0681在那邊說什麼，似乎除了他，還有別的什麼人，但是那聲音更模糊，銀蘇根本分不清說的什麼。
——歡迎來到我的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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