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正式上課後，銀蘇每天按時上下課，時間過得十分充足。
銀蘇是在上課後的第五天看見了付琪琪，她和她的室友一起在食堂吃飯，雖然還是有些沉默寡言，但比之前好了很多。
估計是不想死了。
銀蘇選了一個靠角落的位置，付琪琪只要不往這邊過來，就看不到她。
四周嘈雜的聲音對銀蘇來說，是一種熱鬧與平和。
但這平和中，也有一些不太美好的對話——
“聽說特殊專業那邊會面向普通人開課，你們要不要報名？”
“你哪兒聽來的消息？”
“這你就別管了，我還聽說到時候會有玩家給我們授課，你們去不去？”
“我不想進遊戲……”
“對啊，和玩家接觸越多，進入遊戲的可能就越大，我們去湊這個熱鬧做什麼？”
“我覺得吧，這遊戲恐怕是不會消失，那遲早都要進去，先學點有用的東西豈不是更好？真要是被拉進去了，什麼都沒準備，那不就是送人頭。”
“好像也有點道理……”
“我考上大學，不是爲了進那個破遊戲啊！”
“我以前的高中同學，進遊戲後獲得了天賦技能，你是不知道他現在過得多好。”
“你們想去也不一定能搶到呢……”
銀蘇實在是聽不得遊戲相關的討論，幾口吃完飯離開食堂。
可是不管她走哪兒，上下左右時不時都能飄過來一句遊戲相關的內容。
銀蘇蔫了吧唧地坐在空曠的花園裡，她很沒素質地將另外兩個坐位也佔了，總算獲得短暫地清淨。
還是課少了啊！
……
……
特殊專業面向普通人開課的消息很快就在學校裡傳開，而學校在兩天後就出了預約系統。
想要上課的學生可以先預約，到時候會隨機從預約裡抽取第一批學生。
銀蘇偷偷觀察過預約人數，第一天就突破千人，第二天預約的人就少了，不過還是在緩慢增加。
看來想要進入遊戲，和喜歡未雨綢繆的人還是不少的。
普通人無法獲得遊戲詳細信息，但可以訓練體力和心理素質，只要進入遊戲的時候足夠冷靜，就已經贏了一半。
銀蘇對這個不感興趣，也沒有過多關注，每天沉浸在學習裡不可自拔。
半個月後，全球播報再次登上熱搜。
這次和銀蘇無關，而是0681，他通關了‘完美人生療養院’這個副本。
0681通關後就很高調地再次喊話，大概意思就是他會很快通關其他副本，讓0101不要當縮頭烏龜，準備好接受他的挑戰，看看他們誰更厲害云云。
0681的原話當然沒這麼客氣，而是十分挑釁，聽得人火冒三丈。
康邁把手機拍在桌子上，指着被暫停住的那張臉，“你看看下面的評論，真是氣死人。”
[什麼東西，也敢挑釁我們，真不怕自己國家的死亡副本越來越多啊！]
[那個0681又是一個人通關，我記得我們可是三個人通關，一個人通關算什麼本事，還好意思來挑釁，誰給的臉。]
[不是，這個什麼維東爾都挑釁兩次了，0101真的不站出來迴應一下嗎？這麼下去，他們非得罵我們是縮頭烏龜了！]
[支持0101站出來硬剛！]
[0101爲什麼不站出來？我不理解，對面都快騎臉罵了，不會是怕了對面吧？]
[說不定那個0101只是運氣好，根本沒什麼真本事。]
[什麼大佬，連直面對手都不敢，縮頭烏龜。]
[氣死了，我們在這裡熱血奮戰，人家壓根不當回事！脫粉了！]
“這些評論肯定有水軍故意帶節奏，但是繼續這麼下去，那些沒立場的牆頭草很快就會倒戈，輿論也是一把利刃……真是些不長腦子的傻子。”
“你都說他們不長腦子了。”銀蘇淡定道。
“就怕蔓延到現實來，到時候……”
沒有遊戲之前網絡戾氣就已經很大了。
遊戲降臨後，死亡的陰影壓在無數人頭頂，網上的戾氣更大。
她可以是他們的英雄，也可以一夕之間淪爲人人都罵的懦夫。
在看不見生路的災難中，人們需要希望、需要一個信仰。
雖然這個希望從來不想當他們的‘信仰’，但當他們得不到迴應，他們就會毀掉‘信仰’。
因爲他們覺得這個‘信仰’辜負他們的信任與付出。
“蘇小姐，你真的不生氣嗎？”
埋頭寫作業的銀蘇‘啪啪’敲字，面無表情吐字：“生氣。”
康邁：“……”
生氣沒你寫作業重要是吧？而且你瞧着也沒多生氣。
“雖然我知道面對這種人，最好的辦法就是不搭理他，但是他真的有點欠揍，屢次三番點名挑釁你。”康老闆吸口氣，提出一個建議：“這黃毛行蹤很好查，要不我們出國去打他一頓？”
銀蘇敲鍵盤的手一頓，側目看康邁：“您的小生意，是跨國生意吧？”
防止對方打飛的過來打她，先打飛的過去揍他一頓！很強！很老闆！
康老闆：“……那倒還沒有。”
銀蘇只能給他豎大拇指，看來是有這個規劃的。
銀蘇從旁邊拽起一本書塞給他：“行了，套麻袋的事以後再議，現在別打擾我，我還有作業要完成。”
康老闆：“……”
康老闆對看書沒什麼興趣，拿着手機網上衝浪，可能是發現海浪太多，越看越生氣，索性放下手機。
頭髮怪趴在客廳的一面牆上，像一株黑色的爬牆藤蔓。
康老闆對那面牆敬而遠之，他繞開它，去陽臺抽了煙回來，進陽臺門就對上櫃子裡的一尊白色石膏像。
石膏像過於逼真，眼眶裡還鑲嵌着兩顆和石膏像畫風完全不一樣的淡藍色的眼珠子，猛地對上，康老闆頭皮瞬間炸開。
眼珠子緩緩轉起來，惡意撲面而來。
康邁那瞬間感覺自己呼吸都被扼住，身體有種僵硬感，想動，卻邁不開腳。
“不要這麼沒禮貌。”銀蘇警告的聲音響起，下一秒一縷頭髮從牆上伸過來，‘啪’的一聲，抽在石膏像眼睛上。
兩顆眼珠子被抽得狂轉兩圈，慌張地閉上眼。
“呼……”被凝視的感覺消失，康邁立即呼出一口氣。
上次司機跟他說，她有一個眼珠子會轉的白色雕塑，他當時也只以爲是普通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