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不羣劍法忽然一變,長劍顫動,劍光閃爍,石洞中所學的華山精妙劍法已是施展出來,漫天劍影向着身形高大之人罩去。雙方身形在臺上飛速轉動,劍光四射,一時之間鬥了個旗鼓相當。樑發看去,雖然嶽不羣內力差了一籌,劍法卻更勝了一籌。一時之間,卻也足以自保。若想分出勝負,必得內力大爲損耗,那是一二百招之後的事了。
甯中則以一敵二,內力上任一人都不在甯中則之下,甯中則仗着劍法高超,一時之間,也是打成了平手。
對方二人越打越是心驚:對方劍法高超,遠勝二人,拚鬥了三四十招,二人已是數度遇險。幸虧二人經驗老到,憑藉二人之力,強打硬攻,以傷換傷之法,方纔渡過危機。
樑發心中隱有猜測,暗自盤算:“若是對方使出擅長的劍法,只怕就得敗了。今日勝負,就看誰能先下一城了。”思慮至此,當即身形一動,長劍向着身材瘦削之人攻去。二人身法展開,迅若奔馬;長劍揮舞,銀光一片。二人拚鬥十幾招,樑發劍光一閃,對方的衣襟下襬已被樑發削落;劍光又是一動,長劍倏然已是向着頭頸掃來。
身材瘦削之人亡魂大冒,一個懶驢打滾,拚命向着地面撲去,只覺得冷風掠過,頭部一震,只驚得一身冷汗,不由得叫了出聲:“不好!”
另外三人聞聲目光一掃,就見得身材瘦削之人已被一劍掃落了發冠,披頭散髮,形如厲鬼,空中散發正緩緩飄落而下。
身材瘦削之人剛慶幸逃得生路,面前劍光一閃,樑發一劍又是攻來。身材瘦削之人已是不及躲閃,心中戰慄,冷汗直流。
樑發眼看就要刺中對方要穴,和甯中則相鬥的壯實之人大喝一聲,急轉身形,一劍向着樑發攻來;樑發身形一閃,讓過來劍,繼續向着瘦削之人攻去。
有了這個緩衝,瘦削之人已是緩了過來。三人相互配合,與甯中則、樑發二人相鬥。
樑發心中稍一思索,已是明白:“今天三人必須打贏,至少不能輸。不然他們三人雖然能夠安全離開,可其他人的性命和船上財物必然不保。而嶽不羣顯然也只能再支持一百來招,破局只有自己與甯中則了。並且,樑發對高大之人的實力還另有估計,嶽不羣未必真能再正面抵擋兩百招;如果不能迅速擊殺擊傷一人,形勢就將不利於己方,自己尚有大計未完,此時還不能顯露全部實力。”
想到這,樑發叫道:“師孃!”忽然猛攻數劍。圈住了二人,甯中則劍光大盛,直攻壯實之人。壯實之人被連攻二三十劍,退了十幾步,已被分隔開來,性命已是岌岌可危。
同時,高大之人,突然之間,闊劍勁風大盛,劍劍硬打硬攻,顯然想要傷了嶽不羣。嶽不羣身形飄乎,四面遊鬥。
此時樑發劍光一弱,稍高之人乘機閃出圈外,撲向甯中則。就在此時,樑發速度突然大增,劍光耀眼,瞬息之間,已是連攻了二十幾劍,只聽得一聲悶哼,又是砰的一聲,瘦削之人背後中了一掌,身體飛起,跌出數丈開外。再看右肩已是鮮血淋漓,已是被樑發一劍挑斷了右肩的琵琶骨,倒在了地上。已然昏了過去。
對方三人大驚,甯中則嶽不羣則是心中一喜。就在這時,高大之人突然身形一閃,“呼”的一聲,掌若重錘巨斧,向着甯中則擊來。
嶽不羣、樑發大驚,知道以此人掌力,如果打中甯中則,甯中則性命難保。
嶽不羣大喝一聲,長劍紫氣濛濛,伸出劍外二三寸,向着高大之人攻去。樑發攻高大之人已是來不及,大喝一聲,長劍向着另外二人攻去。
甯中則心中大震:“其人掌雖未到,可掌中內力奔涌,自家感應如泰山壓頂一般。”瞬間明白:“如果嶽不羣被重傷,今天是完敗。可如果自己傷了,樑發只要傷了對方任一人,則己方必勝。”猛然轉身,不管另外二人,長劍已是全力迎向了高大之人。
攻向甯中則二人已是明白,如果二人斬殺甯中則,則二人也得死傷在樑發的劍下。那麼嶽不羣與樑發雙鬥高大之人,勝算大增。怎麼也沒想到,樑發的功夫會比甯中則更強,最主要的是速度太快,讓人難以抵擋,威脅太大。
二人無奈之下,轉身迎向了樑發。三人交錯而過,血光閃現,稍高之人已是被傷了持劍的大臂。長劍噹啷一聲,掉到了地上。
另一邊,高大之人前撲的身形卻突然之間一頓,一劍迎向了嶽不羣,雙方長劍噹的一聲相撞,嶽不羣身形一震,晃了一晃,卻是沒有後退,停在當地。高大之人卻是乘勢腳尖微一點地,身形忽的一聲向着甯中則側向而去,手中闊劍順勢掃向了甯中則的手中長劍及腰腹。
甯中則此時雖因高大之人的停頓,增加了緩衝時間,壓力稍減;可只覺得對方劍如高山傾到一般,壓迫而來。暗暗一咬牙,凝起全身內力,奮力迎了上去。噹的一聲震響,甯中則只覺得全身巨震,耳中轟鳴,整個人被震得凌空而退;長劍也已被擊斷落地,虎口震裂,鮮血直流;胸腹中血氣翻滾,難受之極,口中腥味上涌,人在空中‘哇’的一聲已是吐出一口鮮血。
樑發見得甯中則被高大之人一劍擊得劍斷人飛凌空吐血,發力一撲,已到了甯中則身後,伸掌一接一退,扶着甯中則後腰,已是穩住甯中則身形。樑發內力一吐,內力已是衝入甯中則命門穴中。甯中則引動內力,瞬息之間走了個小週天。
樑發已是明顯的感覺到,甯中則倚在了自己手掌上,連站立都是困難,知道甯中則已失去了戰力。
高大之人不及使出全力之下,隨手一劍,甯中則硬接之下,就已重傷,如此內力,讓樑發心驚不已。
瞬息之間,雙方都是停劍對峙。
數息之後,樑發身形一閃,已是到了嶽不羣的側面,擋在了甯中則的前面。高大之人目光一縮,樑發這一閃,速度之快,自己多有不及。就聽得樑發笑道:“今天論劍,看來還是閣下第一,可總體上卻是我華山勝了一籌啊!”
高大之人還沒說話,嶽不羣面有憂色看了甯中則一眼,道:“內子傷勢不輕,我還要給她治傷,今天就此作罷如何?”
高大之人倏然之間長劍光亮耀眼,劍氣噴薄而出掃向嶽不羣。嶽不羣一聲低喝,面上紫氣蒸騰,身形一動,劍招千幻,劍上紫氣濛濛,瞬息之間又是拚鬥在一起。樑發身形疾閃,瞬息之間,已是向着高大之人連攻了二十多劍;雙劍相碰,只得聽長長的‘當’的一響。卻是二人出劍快速絕倫,聲音猶似一次發出。
這正面硬碰二十多劍,樑發只覺得全身震動,立時知道自己比之對方,內力尚差了三兩籌。猛然之間,高大之人一聲輕喝,劍光忽漲,猶似重刀,向樑發轟然斬落。
樑發瞬息之間,只覺得如泰山壓頂,心中立知這劍如果硬接,自己多半要受內傷。心意一動,向數丈之外的甯中則而去;高大之人已順勢向甯中則撲來。嶽不羣一聲斷叱,劍上紫氣暴漲,森森劍氣直刺高大之人的命門要穴。
樑發伸手一帶甯中則,身形突轉,已撲向了壯實之人,手中一支長劍霎時間成變了數十支,迎面罩向對方。對方移步避讓、揮劍消打,雙方長劍響了十多聲,高大之人又是趕到;闊劍一揮,迎向樑發。樑發突然之間生生轉向,已撲向了受傷的稍高之人。
wWW ⊙тTk ān ⊙C〇 高大之人一劍斬空,已聽得背後嗡’的一聲,一股沛然內力挾着森然鋒銳之氣直刺而來,背後肌膚生起了粒粒疙瘩;高大之人前行、側步、轉身同時完成,手腕一顫,內力奔涌,正面迎上了嶽不羣;二人瞬息之間,又是拚鬥了二十來劍。
高大之人眼角餘光就見得樑發一去,稍高之人立刻退向了壯實之人,壯實之人揮劍相救。長劍瞬息之間已是相擊十多劍,嗤的一聲,稍高之人的胸前衣服已被劃開,雖未傷着,已是一臉驚色。
高大之人心中一嘆,內力猛催,一劍硬攻嶽不羣而來。嶽不羣身形微微一閃。高大之人一掠數丈,半空之中劍光如雨,轟然斬向了樑發。樑髮帶着甯中則一閃而去。已與嶽不羣成倚角之勢。
高大之人忽然道:“想不到華山氣宗之人不但內功深厚,劍法也比劍宗之人更爲高明。劍宗敗得不冤;嶽不羣,你當得‘武林四庭柱’之稱。”
嶽不羣嘿嘿一笑:“嘿嘿,氣宗本是華山正宗,內力一至,劍術自然就成,此事何足一論。想不到閣下內功之深厚,還是超出嶽某意料之外。閣下若是一來就全力以赴,尚能一搏。現在卻是夫去機會了。”
高大之人嗬嗬一笑:“嗬嗬嗬嗬,下次相見可沒這麼便宜了。”
嶽不羣道:“哼哼!下次相見,也許還有出乎你意料之外的事呢!”
高大之人搖搖頭道:“眼前之人才是你真正的得意弟子吧?‘君子劍’果然智深謀遠。”又看了看樑發道:“小子,你若不死,將來江湖之中定有你一席之地。只不過你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可就不一定了!”然後又對嶽不羣道:“也罷,今天就這樣吧!”
嶽不羣道:“閣下一路走好,願你心想事成,一路順風。”
高大之人稍稍一愣,點了點頭。一揮手,壯實之人扶起另外二人,已是向着林外而去。高大之人轉身也是離去。稍傾,就聽得外面有近十人的腳步聲漸漸不聞。
三人靜立不動,忽然聽得嶽不羣道:“閣下,此非你我拚個死活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