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常德被法警帶走,市委許系一脈人心惶惶。
不久,市委內便傳來許常德被雙規的消息,許系一脈與許常德四人走得比較近的官員,膽戰心驚,生怕自己被許常德四人所波及,被弄進去。
何正抓住許常德落馬的空檔,許系一脈徹底示弱。
他大刀闊斧的開展起自己的工作,籠絡人心,構建自己的領導班子,把許系一脈的餘黨打壓致死。爲將來坐上蓉城市委書記一把手的位置而坐好準備。
即使將來上面空降來一位市委書記,他也能牢牢的把蓉城的實權以及話語權掌握在手中,把對方架空。
華新爲此創造了一個絕佳的上位機會,如果自己還不能把握住這個千載難逢的良機,將來即使死了睡進棺材裡面,也會後悔的從棺材裡面跳出來。
何正發威,市委許系一脈難敵其鋒芒。
架空的架空,投閒置散的投閒置散,各個重要的位置上都佈置上自己的人馬,掌控整個市委,倒真的把許系一脈打壓致死,也算幫華新出了口惡氣。
蓉城,成鋼酒店。
成鋼酒店,是成都大型鍊鋼集團成鋼集團的酒店。
許常德被帶至此處,實行雙規。
他進來已經有了三個小時,三個小時內沒有任何人接見他,也不允許他與外界任何人通訊接觸,被徹底軟禁了起來,這般無聲的折磨,已經讓許常德有抓狂的跡象。
他腦海中閃過千百個念頭,自己還未坐上市委書記一把手的位置上時,就已經縱橫蓉城多年,自己不貪婪女色,不好錢財,一心狂撈政績,這麼多年終於做上了蓉城一把手的位置,風風光光指點江山的感覺讓他沉侵其中,只覺得妙不可言。
這麼多年,自己從不曾失手?
自己爲何偏偏在有上位的機會時被人拉下了馬?這究竟是爲什麼?許常德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
他不甘心,他不甘心就這般被雙規,然後從此失去上位的機會,與那指點江山,豪氣干雲,萬萬人之上的無上權勢無緣,這比死還讓他難受。
許常德暗暗發誓,不論什麼結果,也要搞清楚其中的緣由。
咔嚓。
酒店的房門從外打開,從中走進來兩名省紀委的同志。
許常德在職期間,利用自己的職權關係與黑惡勢力勾結做了不少黑心的政府工程,案件性質極其惡劣,紀委書記孫平大爲震動,絕對親自審問許常德。
“紀委書記?”
許常德自嘲的笑了笑:“勞煩紀委書記孫書記,親自來審問我,真是榮幸。”即使被雙規了,許常德也試圖從言語上佔據着主導,他對於權勢的迷戀已經深入了骨子裡面。
孫平眉頭微皺,許常德雖然被雙規,但是從言語上任然想要佔據主導,對於權勢的迷戀已經深入了他的骨子裡面,心頭對於審問許常德的難度再次提升了一個臺階。
“許常德。”
孫平故意翻閱中手中的資料,以此來彰顯自己主導者的地位。
或許是知道自己必死,許常德分外憐惜這段時間他所能享受到的最後一絲權勢的美妙,他笑而不語,翹着二郎腿,雙手搭在膝蓋上,全身心的享受着。
“你有什麼需要交代的嗎?”
孫平按照慣例審問許常德。
許常德笑了笑道:“孫書記,既然我都被帶到了這裡來了,你也不必饒什麼彎子了,想必你們已經掌握了我的所有證據,我說我是冤枉的,你們會相信嗎?”
“許常德,這是組織給你幡然醒悟的機會。”孫平輕聲呵斥道。
“別給我搞這些虛的。”許常德撇了撇嘴道:“有證據就拿出來致我的罪得了,可我好奇,是誰在背後搞我。”
孫平看出許常德已經不顧生死了,一心胡攪蠻纏。
他把手中的資料丟掉,好整以暇的看着許常德,從另一個方面着手道:“是的,的確有很多資料。不論你是否交代自己的問題,你都將見不到明年這個時候的太陽了。”
“是嗎?”
許常德心中一突。
孫平與他談組織,談紀律,他完全戳之以鼻。
但是,一旦談及他自己的案件,他就沒有想象之中那麼處驚不變了:“我想看看可以嗎?”
他的神情顯得有些激動,他不甘心被人搞,但是更不甘心死不瞑目。
許常德的問題幾乎不用審問了,兩個字‘死刑’那是逃不了了。
孫平來此審問許常德,不是抱着讓許常德交代自己的問題來的。他想要探尋許常德的內心世界,爲什麼一個常年接受黨組織教育,薰陶的黨員會做出如此性質極其惡劣的案件。
“給你看看也無妨!”
孫平爲了探尋許常德的心裡世界,倒也沒有反對。
隨同的法警把早就準備好的本本電腦遞了上來,打開電腦。同時把多媒體投影儀與電腦連接妥當。
酒店潔白的牆壁上首先出現的是一份一份圖片文件,裡面全是許常德在職期間利用職權替孔寒爭取到政府工所簽署的諸多文件證據,孫平也只選取了幾個重要的圖片展示給許常德看,更關鍵的證據乃是後面的視頻文件。
孫平認爲這纔是許常德心中最想看到的證據,自己是爲什麼死的。
視頻文件上是許常德與孔寒見面的情景,兩人口中交談的無不是大案特案。根據這份文件的偷排角度以及兩人的關係,很清楚的想到孔寒與許常德合作,怕許常德事後捅他一刀,所以才留下了這份證,一份會要他老命的證據。
“原來是老孔!”
許常德慘笑,沒想到致使自己雙規的證據是自己的合作伙伴所搞。更可笑的是,自己與孔寒沒有到反目的地步,而這份證據卻暴露了出來。
“是誰搞的這份證據?”
許常德知道自己必死,可他不甘心,想要死個瞑目。
孫平搖了搖頭:“無可奉告!”
“是嗎?”
許常德慘然笑道:“不用你說,我已經想到會是誰搞到的這份證據。我有個要求……”
“你說!”
孫平看出許常德自知自己必死,並沒有反對。
“我想見兩個人,然後我便把什麼都告訴你。”許常德討價還價道。
按照規定,許常德雙規期間,是不得接見任何人的,否則容易走漏消息。
不過。
許常德必死,也牽連出了穆成,顧時同,白成等四人。動靜已經很大了,再搞下去,蓉城市委人心惶惶,接下來的工作怎麼開展,會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說吧,你想見誰!”
“華新與王鑫!”
“華新,省委書記。”
孫平驚道:“你倒還真會挑人,省委書記也是你想見就能見?”
許常德道:“不試試怎麼知道,而且今天見不到他,總有機會的。”
孫平知道許常德說的在理,很想知道許常德的心裡世界,倒也沒有拒絕,道:“試試吧,我不擔保行不行。”
“試了就知道了!”許常德道。
省委書記王馨與華新兩人,他都知道。
他倒是驚訝於許常德的心明眼亮,看出自己被搞死,必定與華新脫不了干係。他不知道華新這個人,但是卻知道華新這個人與蜀山省省長陳翔的關係不錯,而這份證據正是出之他手。
孫平告訴華新,許常德想要見他。
他沒有拒絕,他很樂意看到許常德垂死的一幕,以消心頭這口惡氣。
成鋼酒店。
許常德見到了久違的華新。
“是你搞的?”
華新知道許常德所指,輕輕點了點頭。
“孔寒是你做的?”
想到得到這份證據,必定先要搞死孔寒。
他不由想到了武星重工廢棄的廠房內,那一具一具燒焦的屍體,心頭有些發慎。這麼大的案件,會是人做的嗎?他心頭驚恐。
華新笑而不語,他不會回答讓自己陷入危機之中的問題。
但是,許常德從華新的眼中以及那微微上翹的嘴角得到了答案:“是你做的,是你做的。你做了孔寒後,才能逼迫孔寒,從他哪裡得到這份證據,從而把我致於死地。”
許常德一時豁然開朗,明白了一切。
只是。
當他明白了其中的一切後,心頭越發恐懼。
華新表明上看去,只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年輕。
但是,他卻是蓉西醫院裡面的特聘醫師,醫術造詣登峰造極,堪稱國醫聖手,一般人能想得到嗎?根本不可能。表明上華新看去只是蓉西醫院裡面的一個特聘醫師,但是他卻是顛覆了蓉城地下世界一號黑大佬的強大儈子手,視人命如草芥。
200多具屍體啊,一般人想想都覺得恐懼。
但是,華新身爲醫師,早已見慣了生死,見慣了屍體,所以……
許常德幡然醒悟,這200具屍體,200條人命根本不被華新放在心中。他不可思議的看着華新,質問道:“華新,那可是200條活生生的生命,你也能下得去手,你究竟是個人還是個屠夫……你究竟是個什麼人?”
無論是特聘醫師還是後者,都讓人難以想象,會是一個小年輕做的,這本來就很不可思議,自己得罪了華新最後落得這般田地,也能想得通了。
他第一次感到了恐懼,越是對華新瞭解,他越是感到恐懼,感到華新的害怕,心中第一次產生了後悔的情緒,自己不該隨意得罪華新,不該,如果不是自己放任自家那放縱的兒子許澤斌去對付華新大哥華君,就不會有後面礦難的事情,就不會有後面臨山監獄*的事情,孔寒以及那200多條生命也不會死,自己也不會落到這般田地,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錯,自己千不該萬不該得罪華新,最後落得一個淒涼收場的下場,否則即將任屆期滿,必將高歌挺進,更上一層樓:“不甘心啊,不甘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