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偶像派
林見鹿3月29日回到臺北，第二天上午就待在酒店休息，不過其實也休息不好，樓下已經有熱情的歌迷堵了——他這一大圈跑下來，來臺約莫不到兩週的樣子，感覺在歌迷中的人氣暴漲，不再只是專輯好聽了，是人紅了。
關鍵他還不是滾石過去的那些歌手，從羅大又、李宗勝，到趙川、周華建、張震越，滾石系的歌手們，一向都是跟顏值這個詞實在不沾邊。但他卻是絕對的頂級顏值，一下子就把之前最多追一追王結、齊勤、林志營、小虎隊，再不然就也跟着追港港四大天王的灣灣歌迷，給刺激到了，喜歡到不行。
他只好下樓去，刻意穿了雙酒店的一次性拖鞋，意態輕鬆地給大家簽名，然後花了好一陣子，才把這些人給勸走了。
等到了下午，又是小聚。
這回是段中潭組織召集的了，因爲羅大又從港港回來了，還意外地看到了伍柏，只是又少了辛曉琪和周華建。
吃吃喝喝聊聊唄。
林見鹿逐漸找到跟這幫人打交道的節奏和技巧了。
跟在首都時候不一樣，他在首都的辦法，說白了很是簡單粗暴，給錢加請客吃飯，只要是參與幫忙了，一定要厚厚的給人家錢，然後還要時不時請大家都來吃一頓好的——首都的音樂圈，現在普遍都還吃不飽呢！
竇唯啊、鄭鈞啊、黑豹啊、唐朝啊、田振啊、老狼啊之類的，真的只是少數，唱片銷售或許拿不到太多錢，但他們出去跑演出走穴，一場少則萬把兩萬，多的已經可以拿到三四萬了，再像劉煥，雖然不混專業院團，但人家在體制內，而且八幾年《心中的太陽》、《少年壯志不言愁》就紅了，這都是少有的大戶富戶。
但更多的人，其實是北漂，賺不到什麼錢纔是常態。
所以，從當初新大都飯店小會議室的現場開唱開始，整個錄音加MV拍攝，前後也就個把月，林見鹿花着錄音的錢不心疼，沒少照顧了日子過得不咋滴的窮朋友，來參與錄個音至少三百五百，別管幫沒幫忙，碰上了談得來就一起吃飯，油水管夠，至少混個一天不餓。
他在首都的圈子裡名聲很好，人脈很寬。
但這一套來到灣灣卻肯定不適用，所以初來乍到，他就儘量少說話，觀察，聽他們聊，打幾回交道就鬧明白了，真誠、坦率，但不要顯擺、不要裝逼，時不時抽冷子給他們崩出段地獄級的冷笑話，場合、氣氛合適了，黃段子甩出去。
哎，好用，大家普遍都很喜歡他。
只不過有點詫異的是，他的黃段子男人大多秒懂不稀罕，幾個年紀大的女歌手也分分鐘大笑同樣正常，蘇惠倫居然還能反擊，而稀奇的是，陳舒華和柳若英居然動不動一臉茫然，竟是一副聽不懂的樣子。
按說不至於，她們可都不算小女孩了。
柳若英別看剛紅，但她肯定比林見鹿大了得有好幾歲。
當然，這種聚會的場合，林見鹿儘可能不搶其他人的風頭，而且……他們都很八卦，羅大又常年在港港，林儀蓮也經常在那邊有活動，甚至李宗勝也會每年都抽時間去那邊陪林儀蓮住，有的是港港圈子裡的各種八卦，林見鹿也很愛聽，一點都不會感覺枯燥。
但還是有人發現了異常。
當林見鹿又一次悄無聲息地端了一盤子烤肉回來，打算就着港娛的八卦填肚子，陳舒華卻一臉震驚地湊過來，“哇，你吃了第三盤了！”
聚會在大老闆的別墅裡，有專人負責做飯和烤肉。
林見鹿裝得滿，那一盤子估摸少說得有一斤肉，“你數着了？”
她很認真，“是啊，我親眼看到你吃完一盤又一盤，這是第三盤了！”
那飯量大這事兒，能賴我嗎？再說了，我纔剛二十歲，還在長身體呢大姐，“別瞎說啊，這不壞人名聲嘛，我這明明是第四盤！”
“噗……”
陳舒華當場笑噴，“你……”
笑完之後，她好糾結，湊過來，看着林見鹿大吃大嚼的樣子，小聲地請教，“你每頓都吃那麼多嗎？不會胖嗎？我看你身材好好，能不能教教我，你怎麼做到的？我爲什麼稍微多吃一口就會發胖？”
“簡單，我年輕啊！”
一句話把天聊死了，陳舒華甚至有點生氣，可能也是逐漸熟了，當初跑來膜拜R&B高手時候的那種小迷妹姿態沒了，距離感也沒了，她擡手就在林見鹿胳膊上給了一巴掌，扭開頭，不理他了。
但偏偏林見鹿又正經起來了，“就是鍛鍊嘛！我每天早起五公里的，哪天氣候合適，乾脆十公里！”，她果然回頭，沒有真生氣，“真的呀！哇，我也跑步的，最近幾年老是動不動就要發胖，我就開始跑步。”
於是交流起跑步和鍛鍊來。
林見鹿邊聊邊仔細地打量了她幾遍，看骨架，的確是容易胖的體質，甚至於別的都不用考慮，你看頭髮就知道，她頭髮濃密茂盛，一看就氣血旺盛，屬於月經量大且準時的那一類，她能一直保持這樣纖儂得度的身材，想來沒少捱餓，“回頭我教你一套減肥動作，包管用！但少吃、多動，依然是基礎！”
上輩子林見鹿可是多年直播的，一直都很注意身材，畢竟本身就已經沒什麼顏值可賣了，要是身材還腫成一坨，誰還愛看？你唱得再好都沒用！而他能一邊該吃吃，一邊還能把體型保持的很優秀，當然有點自己的心得體會。
“你們兩個聊什麼呢？”
他倆湊在一起交頭接耳的動作，很快就引起了別人的關注，結果一說在聊減肥，陳舒華說林見鹿要教自己一套減肥的動作，哎呦呦，一堆人馬上就來精神了。 尤其女人。
男歌手可以不做偶像派，體型大差不差就好，但女歌手，就算做不來偶像派，身形也是絕對不敢走樣的——稍微胖一點，上鏡就特別顯，甚至會不敢見人！
於是林見鹿瞬間化身減肥專家，咔咔幾口懟下去半盤子烤肉，起身現場示範，哎呦喂，那一個個動作，都是高難度級別的，看得一幫人都瞪大了眼。
等他示範完了，蘇惠倫忽然跑過來，掀開他的外套，又掀開裡面的T恤，直接就摸上去了，“哇……他肌肉果然好立體！”
於是一大幫女人過來摸腹肌。
講真，林見鹿已經很難尷尬了，可這回，他還是多少有點尷尬了。
哪有這麼直接掀人衣服的啊大姐！
而且我剛吃了一肚子肉，哪還有什麼肌肉造型可言啊！
到最後，連老羅、老李，乃至段中沂、段中潭哥倆，都跑過來摸他腹肌，還非得拉過趙川，又招手叫過幫忙烤肉的任賢啓，非得讓三個人比腹肌。
他倆應該都是常年保持鍛鍊的，腹肌有型且粗壯，伍柏也跑過來比，這位也是鍛鍊的，但要差了不少，只是他們三個無論誰，都不如林見鹿的腹肌這樣，一看就強健有力，但又並不像他們那樣死硬，壯碩到有些比例失調的感覺。
一看就活力十足，不是拉力量練出來的死肌肉塊。
“年輕真好啊！”
羅大又感慨道。
…………
還是有點正事的。
眼看聚會到了尾聲，大家往往三五聚堆了，段中潭主動找到林見鹿，跟他聊了三件事——
第一件事，張愛嘉有間經紀公司，叫做Red-on-Red，紅上加紅的意思，目前主要在灣灣這邊做經紀活動，但是她本人從七十年代就在港港拍電影了，是一代電影女神的級別，拍過文藝派許鞍華的《瘋劫》，也搭檔過商業派程龍的《最佳拍檔》，那可都是十幾年之前的事情了，所以，張愛嘉在那邊的人脈可想而知。
甚至於，八十年代，新藝城電影公司一時間炙手可熱，所謂新藝城七怪，各個都有絕技在身，足以跟坐擁程龍的嘉禾分庭抗禮而不輸，那個時候，張愛嘉就已經是新藝城在灣灣的分公司負責人，籌劃拍攝了廣受好評的《搭錯車》，她自己也成爲事實上橫跨港臺兩地演藝圈的大姐大。
杜其峰拍《阿郎的故事》，非得邀請她出演女主角，因爲男主角是當時憑藉《英雄本色》紅遍亞洲的周潤法。
而就在同一年，在全港唯一能壓成龍半頭的那個靈活的胖子，出演了他演藝生涯至今唯一的一部文藝片、感情片，叫《八兩金》，他說之所以同意出演，是因爲導演張婉婷承諾了，女主角會是張愛嘉！
林清霞在八十年代中期，陷入各種三角戀情，在灣灣臭了名聲，一時間無戲可拍，是張愛嘉把她送去了港港，引薦給新藝城七怪，這纔有了後來徐客對她的各種力捧和重塑，這幾年也算是中年轉型成功，立起了新人設。
程龍透過她向滾石這邊邀歌，於是有了代表作《壯志在我胸》，李宗勝作詞作曲，還跟彼時如日中天的陳舒華合作，有了一首對唱情歌的經典，《明明白白我的心》，嗯，還是李宗勝作詞作曲。
但葛福紅也不是簡單人物，她自身做經紀公司，就已經很厲害了，業務很廣，不止港臺，甚至東南亞、扶桑，都有分公司，有着相當的業務和能量，在整個華語的演藝圈，都是最頂級的經紀人。
她男人更不用提，姓邱，灣灣著名的傳媒大亨！在灣灣、港港，乃至東南亞，都有着強大的影響力。
別看這兩年他被迫縮回灣灣島內了，但那主要是因爲時局特殊，他本人也無奈。
但哪怕只是在幾年之前，他可是一手投資並推動了《悲情城市》在威尼斯電影節封神，在當時，他甚至敢頂着壓力，帶着侯孝賢和劇組去廈門取景，還先後投資了內地導演張一謀的《大紅燈籠高高掛》和《活着》，只是後來出了些變故，沒辦法繼續再合作了而已。
而即便是退回灣灣，人家手握年代集團等大型傳媒集團，手裡電臺、電視臺、報刊、雜誌、綜藝製作公司等一大堆，依然是絕對大亨。
背靠如此大亨，外加自身也手腕超強，葛福紅的能量，你大概可以想到。
現在呢，是她們兩位都很看好你，想要跟你籤經紀約，都託到過我這裡，你可以不急着做決定，但也該考慮考慮了，畢竟以後在港港也好、灣灣也罷，很多活動很多業務，的確要有個經紀人來給你打理。
而她們兩位，論能量，論口碑，其實都很合適，看你自己考慮。
第二件事，專輯賣得很好，但大家普遍覺得，還能更好，灣灣這邊的歌迷，普遍很喜歡你，公司內部討論，也覺得完全可以嘗試把你打造成滾石這邊的第一個偶像派，所以，決定再給你投一筆錢，再拍幾首MV！
歌你自己選，我之前看過你寫的《童話》和《十年》的腳本，都很好，可以直接按照那個腳本拍，需要公司爲你做什麼，儘管開口，需要多少經費，直接說。
但是，要快，趁熱打鐵不能拖。
第三件事，休息兩天，公司要安排你去港港了，畢竟那邊也賣的很好，而且你本人往那邊跑一跑，也肯定能賣的更好！甚至接下來，看港港那邊的情況，最好能抽出三五天時間，往新加坡和大馬也跑一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