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白死死盯着吳所謂：“你頭上不是黑氣……”
“那是什麼？”
“死亡之氣。”
吳所謂臉色也變了，卻還是笑嘻嘻的：“黑氣和死亡之氣有什麼區別？”
老頭子面上的驚異之色更濃了，甚至帶了一絲驚懼：“你整個人，渾身上下都充滿了死亡之氣，可是，爲什麼你還活着？”
吳所謂嚇一跳。
他孃的，自己不活着，難道還早就死了？
早就死了，一直還活着的——那不是身後的紂王嗎？
可見這老頭簡直是個睜眼瞎。
忽然想起他是金不換請的狗頭軍師，意識到這老頭是在忽悠自己，立即做了個吊死鬼的神情：“難道他們沒有告訴你，我其實已經死了幾千年了？”
老頭立即後退一步。
“不對，這死亡之氣不是你的，也不是同一個人的……”
他望向吳所謂身後的紂王，伸着鼻子，聞了一下。
吳所謂這才嚇一跳：難道這老頭這麼厲害？居然能聞到紂王是個死人？
他心生警惕，本能地想拿一件武器防身，可是，摸來摸去，只摸到那隻狼毫，心底只是暗暗叫苦，小小一隻毛筆，豈能防身？
可還是不自禁地，緊緊握着這隻狼毫，隨意轉動了一下方向，不知不覺地，背靠着那面巨大的大夏藏寶石板，毛筆也碰在石板上面。
可老頭收回目光，還是死死盯着吳所謂，小眼睛裡的驚懼之色更濃：“天啦，你身後跟着一大羣人的死亡之氣……而且，這些人並不是才死的，而是死了很久很久的……”
“我去！人家說百鬼夜行，我看你是百鬼日行……”
老頭後退，再後退。
跟紂王對峙時，他都隱隱要佔據上風，可看到吳所謂，就跟見了鬼似的，竟然不敢跟他的目光對視。
偏偏這時候，一股冷風吹來，又是個陰天，周圍更是顯得陰森森的。
就連吳所謂靠着那塊石板，都感覺到一股冷氣穿透了厚厚的夾克，背心一陣冰涼。
他趕緊走開幾步，遠離這股寒氣。
有人尖叫一聲：“你們看石板……天啦，那隻九尾狐的眼珠子動了一下……”
一大羣人都嚇一跳。
“哪裡？哪裡？”
但見金不換指着那支九尾狐，渾身顫抖：“這個狐狸精……天啦，這狐狸的眼珠子在動……在動……”
老頭也面色劇變，幾乎和紂王同時搶身到了石板面前。
吳所謂急忙湊上去，但見那灰糊糊的九尾狐，十分陳舊寂寞地呆在石板上，任憑兩隻人類的大手抓着自己，一副刀俎魚肉的悲慘，眼珠子還是死氣沉沉，哪有在動？
“切，你這膽小鬼，眼睛看花了吧？”
金不換顧不得他的嘲笑，怯怯的：“真的……我真的看到那狐狸的眼珠子在轉動……好邪惡的樣子，好可怕……”
吳所謂哈哈大笑：“你居然好意思說別人的眼珠子邪惡？金不換，你就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再邪惡的狐狸精，也比不上你連人家得了癌症的五萬塊都偷走邪惡吧？麻痹，有你這種惡人，狐狸精都要嚇退，好吧？”
金不換怒不可遏，可是，他再也不敢上前挑釁吳所謂。
只有那個老頭，死死盯着九尾狐看了半晌，一揮手：“不必大驚小怪，不就是個普通石頭嗎？如果二少不喜歡，找人擡出去扔了不就行了？”
“扔了扔了，快把這東西給扔了，一看就晦氣。”
吳所謂心裡一動，這老頭，分明就不願意讓人把注意力集中到石頭上，難道他和紂王一樣？一眼就看出了這石頭的來歷？
怎麼可能？
紂王是三千年穿越人，一眼看出不以爲奇。可是，這老頭，他憑什麼？
吳所謂的注意力，全部落在了老頭身上，忽然上前一步，指着老頭：“你越看越面熟。不對，是你的聲音好面熟……還有這裡……”
他指着他左邊臉上的一顆痣：“我見過你！”
“……”
吳所謂忽然猛地拍一下腦袋，大叫：“喂，你不是天橋上那個乞丐嗎？就是那個跪燈泡能不碎，跪螞蟻能不死的老傢伙？”
老頭嘿嘿一笑，目中精光一閃。
“我還給過你五十元。原來，你居然是騙子？”
老頭還是嘿嘿地：“這位小兄弟好眼光。”
“果然是騙子！原來你早就認出我們了，卻一直東拉西扯？”
“咳咳咳……吳老弟年紀輕輕就有一顆仁慈之心，這年頭已經少有了……”
“切，人家說做三年叫花子，當皇帝也不換。以你的才智，隨隨便便就可以統領本城丐幫，我可聽說，好多乞丐月收入兩三萬，你要統領了這些人，月入百萬不是問題，何苦還幫着金不換這樣的人渣作威作福？”
“咳咳咳……”
老頭重新點燃了菸斗，皮笑肉不笑：“吳老弟是說笑了，人各有志嘛。”
“也是，不過，老鬼，我要是你，就寧願回家跪跪鍵盤，跪跪鼠標，也遠遠勝過寄人籬下。”
老頭還是皮笑肉不笑的：“家有一母老虎，整日不得安寧，也是迫不得已。”
吳所謂大奇：“什麼樣的母老虎能把你這老鬼嚇得寧願做乞丐也不願回家？”
金不換見三人越聊越開心，大是不耐煩，一個勁地咳咳咳，可是，他礙於紂王淫威，又不敢開口。
吳所謂但見金不換不時目露兇光，而且，他身後那羣傢伙都操着武器蠢蠢欲動，情知此地非久留之地，趕緊36計。
“好了，老鬼，我也不跟你胡扯了。這別墅你們愛住不住。不過，我得提醒你，金不換真不是什麼好東西，你要是繼續當他的狗頭軍師，小心被他過河拆橋。”
老頭的目光，不經意地又看向那道大石板。
吳所謂提高聲音：“你們還別不信，這裡真的鬧鬼，每到夜深人靜，就有一個長頭髮的冤死女鬼出來晃盪。金不換，你最要當心，沒準女鬼一下扼住你的脖子，咔嚓……哈哈，小心變成無頭男屍……”
金不換面如金紙。
“嘿嘿，還有那個九尾狐，最是喜歡吞噬人腦，瞧吧，金不換，當心哪天早上起來，你的腦髓就被狐狸精吃得乾乾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