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北元國覆滅十天後,西夏國正式宣告覆滅。
西夏皇帝李恆當場向賀綱等人投降,被即時押解進了燕京城。
鑑於李恆當場投降沒有反抗,再加上西夏國之前與大宋有過盟約,所以陳靖元上奏楊太后,希望楊太后能夠網開一面,從寬處理。
最終,楊太后下了懿旨,封李恆爲牧羊郡公,賜賞田地五百里,供他終老。
不過李恆這個牧羊郡公的封地卻是在哥薩克行省那邊的一個小鎮上。
與其說楊太后封李恆爲郡公,不如說將李恆發配到哥薩克那種天寒地凍的地方去放羊。
至於所謂的郡公爵位和封地五百里,在哥薩克那種尿尿都凍的地方,還有什麼意義?
一個放羊的普通人和一個放羊的郡公,還有什麼區別呢。
北元亡,西夏滅,中原之地與邊疆再無戰亂。
大宋朝總算可以好好鬆下一口氣來了。
心情大好的楊太后更是宣佈,即日起罷朝一個月,此時正是夏日,楊太后此舉算是給所有的朝廷官員們放了一個月的暑假。
待遇還算是不錯。
陳靖元也巴不得楊太后趕緊放個假,因爲他燕王府內此時已經亂成一鍋粥了,他這個一家之主再不回去的話,實在太說不過去了。
所謂的亂成一鍋粥不是說那幾位不安分的女人又開始吵鬧起來,而是這幾個女人要生了。
十月懷胎,差不多正是這一兩日,陳家的第三代就要呱呱墜地了。
東苑,北苑,南苑,還有主苑,都忙成了一片。
一進燕王府,隨時都能看見各式丫鬟和僕役端着一盆熱水到處跑動。
現在燕王府的廚房基本不開火做飯,都是拿來燒開水。
陳靖元跟個熱鍋上的螞蟻,在大堂之中來回走動,焦躁不安,嘴中喃喃嘀咕,咋還沒生呢。
大堂中,除了陳靖元,還有陳吊眼,李倫,陳吊眼,張三妹。
當然,還有一個女人沒到生的時候,她便是郭瑾璇。
陳吊眼看着陳靖元來回走動,腦袋都被晃暈了。
連忙喝罵道:“我說你小子能不能別走來走去的?晃得老子都頭暈。想當年,你娘臨盆之時,我也沒這麼焦急過呀。”
陳靖元沒有搭理陳吊眼的呵斥,依然故我的走來走去,嘴中嘟囔道:“那是,你不急那是因爲你沒心沒肺,我能跟你比嗎?”
這話一出,立馬捅了馬蜂窩了。
陳吊眼跟吃了槍藥似的立馬蹦達起來,擼起袖子衝上前來罵道:“你小子說什麼?敢說你老子不是?再說一句試試看。”
陳靖元見着老爹衝上前來,立馬退後幾步,懶得理他。
這時張三妹上前一把拉住暴跳如雷的陳吊眼,嗔罵道:“這都當祖父的人了,怎麼如此毛躁?如今在府中都亂成什麼樣了,你們兩人就不能消停點嗎?”
郭瑾璇也悠悠走到陳靖元跟前,輕撫着他的後背,寬心道:“靖元,你怎麼如此沒大沒小,跟公公說話呢?我看你就是太過着急了,來,找個椅子坐下來,定定神。”
如果陳吊眼是一顆炸藥的話,那郭瑾璇就是陳靖元的那碗酸梅湯。
經過她的一番寬解之後,他點點頭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靜靜等待着各苑的動靜。
郭瑾璇一臉溺愛地看着陳靖元,走到他的背後輕輕替他捏起了背。
等待的日子真是難受。
光聽見各苑的女人啊啊痛苦嗷叫,愣是聽不到嬰兒的啼哭之聲。
陳靖元聽着這些滲人的聲音,心裡那叫一個心疼啊,都是他的女人,他能不心疼嗎?
一旁的陳吊眼被這些女人痛苦慘叫聲折騰的也是心虛不寧,不由皺緊眉頭對着夫人張三妹嘀咕道:“這生孩子真是遭老罪了。”
張三妹白了他一眼,跟他這麼一個大男人討論生孩子,她還沒病到這個程度。
倒是李倫,哼了一聲,看着陳吊眼說道:“你以爲生孩子是什麼輕鬆的活兒不成?”
李倫心裡也是難受,誰讓她家的閨女就在裡頭呢。
“哇...哇哇...”
猛然,一記嬰兒啼哭聲傳來。
幾人身子一震,紛紛側頭轉望,哪裡生了?哪裡生了?
這時,金和尚興匆匆地跑到陳靖元跟前,報喜道:“王爺,生了生了,東苑的清平公主生了哩。”
什麼?
李倫頓時臉沉了下來,竟然是清平公主先生的,那女兒沅芷可咋整啊。
於是李倫不顧幾人的奇怪,率先問金和尚道:“男的還是女的?”
金和尚道:“回親家老爺,是個小郡主。”
呼...
李倫這老東西算是鬆了一口氣,好在是個女兒,沒事沒事,危及不到沅芷那一房。
陳吊眼和陳靖元等人倒是無所謂,反正能生出來就好,管她男女,都一樣。
陳靖元吩咐金和尚再去打探。
過了一會兒,嬰兒啼哭聲從北苑傳來。
金和尚跑來報喜,喊道:“王爺,柔娘夫人生了,生了。”
衆人再問生男生女。
金和尚繼續答道:“生了一個小郡主。”
女兒就女兒,總比沒有強,陳靖元讓金和尚再去打探。
接着過了一會兒,金和尚再次來報,北苑的六月夫人也生了,生了一個七斤八兩的...
還是小郡主。
連生三個女兒,這比連中三元的機率還要高。
陳靖元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厲害,對他來說,生男生女都一樣,都是他老陳家的骨血。
可是他沒發現,他爹陳吊眼的臉色有些難看了。
可一旁的李倫心裡就樂開了花,生女兒好啊,只要別人生女兒,我家沅芷就多一份保障,好,大好。
陳靖元對金和尚揮揮手,示意他再探。
接下來,好長時間沒有動靜,朱福見着大堂中的幾位老爺等待的那叫一個焦急,隨即吩咐一個丫鬟騰出手裡的活,趕緊送壺茶進去。
待得茶水送進來之後,金和尚也隨之進來。
這小子屁顛屁顛地跑了進來,對着陳靖元作揖報喜道:“恭喜王爺,恭喜老爺子,南苑的大喬夫人生了。”
這下輪到陳吊眼不淡定,一把上前抓住金和尚的衣領,問道:“男孩,女孩?”
金和尚衝着陳吊眼做了個揖,喊道:“老爺子唉,大喜,這次是八斤六兩,夠重夠份量。”
陳吊眼白了他一眼,催促道:“說正經的。”
金和尚還是不停地作揖賀道:“咱們燕王府又添一位小郡主,嘖嘖,大喜啊。”
陳吊眼一聽,差點破口大罵金和尚,又是一個女孩。不是男娃子,你作揖個毛。
陳靖元看着老爹那份不淡定,心裡甭提有多過癮。
對着金和尚揮揮手,示意大和尚再去探。
約莫喝完了一壺茶,還是沒有動靜傳來。
現在只剩下主苑的李沅芷和南苑的小喬夫人沒有生了,還在啊啊煎熬的嚎叫着。
真是夠淒厲。
哇哇哇...
又是一記嬰兒墜地啼哭之聲,聲音傳來沒多久,金和尚再次跑了進來,氣喘吁吁地喊道:“小,小喬夫人,生,生了。”
這次沒有人發問,包括陳靖元都不敢去問男孩女孩了。
你孃的,都已經連生四胎女兒了,還想怎麼樣?
怎麼着這次也是一個男孩吧?
陳吊眼看着金和尚這次沒作揖,心裡尋思,難道是個男娃子?
可惜啊,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金和尚連發問的機會都不給陳吊眼,直接伸出五個手指,對衆人報道:“這是第五個小,小郡主了。”
嘶...
見鬼了不是?
陳靖元都覺得今天太令他震撼了,竟然連生五胎女兒,這是要在創造記錄嗎?
而陳吊眼呢?身子已經有些搖搖欲墜了,心裡哭的稀里嘩啦,這要抱個孫子咋就那麼難呢?
唯獨李倫心裡比吃了蜜還甜。
心中沾沾自喜道,好東西都是最後才揭曉的,還是我家沅芷爭氣。
隨即他替陳靖元做了主,對着金和尚吩咐道:“快去,去主苑的燕王妃房外候着,一生下來就速速來報。”
金和尚嗯了一聲,就拖着兩腿跑殘了的腿,晃晃悠悠地朝着李沅芷的主苑跑去。
金和尚還沒跑遠,李沅芷那兒已經傳來哇哇的嬰兒呱呱墜地之聲。
聲音洪亮,後續綿綿,端的響亮和不一樣。
陳靖元等人臉色一怔,特別李倫,已經跳腳起來,興奮地喊道:“聽這聲音,應該是男孩,男孩啊。”
陳吊眼也急急點頭,拖着李倫衝着李沅芷那邊跑去。
郭瑾璇輕輕推了下陳靖元的肩膀,輕聲道:“是男是女還不是你陳家的骨肉,走,去看看吧。”
張三妹也說道:“璇兒說得沒錯,女兒還是父親的貼心小棉襖呢,靖元,去看看吧。”
陳靖元嗯了一聲,帶着郭瑾璇和母親張三妹緩緩朝着李沅芷的主苑走去。
約莫走了幾分鐘,到了主苑。
還沒走進李沅芷待產的那個小院子,就聽見有兩個男人的聲音哭得哇哇。
赫然就是陳吊眼和李倫。
陳靖元心中疑惑,難道還是個女兒?
也許是因爲生了個男丁,兩個老頭喜極而泣吧?
徐徐,走入了小院,一眼望去除了兩個老頭,還有數不清的丫鬟老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