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田信,源野剛,吳三官一死,李恆,阿巴黑,呂文喚被俘,宣告圍困大阪城的兩國聯軍徹底湮滅。
而此次捕獲的近七萬聯軍戰俘,在都督府內又存在着兩種意見,賀綱,顏鼎善,洪鶴武,文廷玉等人認爲戰俘罪不至死,應該收歸己用;而張遷侯,沐春,雷五六,李順,乃至小將何宇,鍾虎等人則認爲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應該斬盡殺絕。
至於齊盛,滿安,蕭廣成等人仍繼續保持中立,以陳大都督的決定爲最高準則。
作爲陳靖元自己本身來講,他其實更偏向於張遷侯、沐春等人的意見。但是站在大局觀來考慮,如今東瀛南部初定,北部三府乃至京都城都還未拿下,如果大肆殺俘一經傳揚出去,將會引起北部東瀛的人心惶惶,甚至團結起來一致對外,對宋軍浴血抵抗到底。
以如今自己這邊的聲勢,全面攻佔東瀛指日可待,只不過時間早晚的問題,越到這個時候就越要以懷柔爲主,殺戮爲輔。
看着雙方在廳下喋喋不休爭論不停,陳靖元敲了敲案桌,示意噤聲,然後緩緩說道:“這樣,元軍中的三萬漢人全部打亂,編入鷹揚衛各協。至於剩下的兩萬東瀛人和兩萬蒙古人就暫時圈禁,等着軍備衙門在東瀛這邊開礦的時候,全部發配礦山幹活,如何?”
兩邊各大五十大板,又讓兩邊雨露都均沾,算是折中的辦法了吧。
衆人自然沒有異議,紛紛點頭稱是。
接着陳靖元又對文廷玉說道:“文丞相之事可能要稍作延遲。”
文廷玉一怔,難道又生變故不成?
像是看透了文雞毛的心思,陳靖元急忙解釋道:“軍師莫要多心,本督的意思是想再多耽擱個三五月,等拿下高麗國之後再與元朝廷交換文丞相。到時候我們擁有琉球、東瀛、高麗海外三地,元朝廷便是惱羞成怒想派軍剿滅我等,也不是那麼好相與之事。” wωω ▲ttκan ▲¢ ○
文廷玉清楚高麗國國力比之東瀛更加不堪,以如今徵北都督府所轄兵力和源源不斷的火炮門數三五月足以平定。而且陳靖元所說的也是實情,只有拿下高麗國,在鴨綠江一帶修築共事,依仗火炮威力和鴨綠江天險,方可以與元朝廷對峙。哪怕被攻破鴨綠江防線被攻破,也可以退守東瀛,與高麗隔海相望,這才叫穩紮穩打,步步爲營。
隨即對着陳靖元盈盈一拜,道:“還是大都督想得周全,倒是廷玉多心了。”
廷玉?陳靖元啞然失笑,據他交代張遷侯天機府所查,文廷玉可不是他的本名,文霆蓀纔是他的本名。
於是調侃道:“軍師還以文廷玉自稱嗎?”
文廷玉執拗地搖搖頭,道:“既然大都督答應救我兄長,廷玉更要履行諾言,文霆蓀此人已死,今後只有文廷玉,字叔孫,此生定會效力於大都督帳下。”
這是文廷玉向陳靖元再次表明自己的一諾千金和言而有信。
正所謂身體髮膚受之於父母,這名字也是一樣,都是父母雙親或師長所取,飽含深意。
陳靖元豈能做這種不仁之事?
繼續出言相勸,希望文廷玉能改回原名文霆蓀,但是文廷玉這廝也是頭犟驢,死活不改,
不做那言而無信的小人,言稱君子一諾重逾千斤。
最後也就不了了之,不過文廷玉這番作爲卻是得到了軍中衆將領的認可,誰讓這些武夫們多出自草莽,講得就是一個江湖道義和一諾千金。
唯獨張遷侯這廝嗤之以鼻,腹中暗貶,文雞毛到哪裡都不忘作秀。
而文廷玉呢?不到一會兒又原形畢露,搖着雞毛扇不無挑釁地瞥了兩眼張遷侯。陳靖元見狀,這到底哪個纔是真的文廷玉啊?真是節操碎了一地。
兩日後,除了楊煥鵬和阿古力所部留在大阪城處理戰俘營之事外,北洋衛六協和鷹揚衛其他七協繼續開拔,進發京都城。
天公作美,連着數日的晴朗天氣。
大軍一路過府穿州,如入無人之境,每到一府一縣都無重兵把守,守城浪人多爲豪門大戶中的家僕,站於城頭一見大軍壓境無不抱頭鼠竄,逃之夭夭。
不消五日,東瀛北部三府三十縣告破,唯有京畿一帶未入宋圖。
大軍所到之處沒做耽擱,除了留下幾百上千的軍士維護地方治安外,繼續進發京都城。
這一日,京都城外十里處,宋軍剛準備安營紮寨,商議如何攻破京都城。
誰知前去探路的斥候回報,京都城中十室九空,除了些年邁老者,別說八萬留守東瀛軍,就連京都城中的青壯百姓,婦女幼童都消失不見,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陳靖元詫異,文廷玉驚訝,帳中將領們更是紛紛喊着見鬼了。
直到張遷侯招來安插進京都城的密諜才得知,賢二天皇、安倍晉三率八萬留守軍帶着朝中大臣和菊花家族的皇室們裹挾着京都城九成以上的平民百姓和豪門富紳跑了。
至於跑往何處則無從得知。
只有陳靖元這個見多識廣的後世之人隱隱猜測,集體大遷徙?
毫無懸念,陳靖元大軍省去了安營紮寨的繁瑣關節,直接進駐了京都城。
陳靖元更是率着衆人進入了京都皇宮,將京都皇宮作爲暫時的徵北大都督府,與麾下衆將商議起了正事。
龍庭之上赫然就是正襟危坐的陳靖元。
看着似模似樣坐在龍庭上的陳靖元氣象萬千,唯一非凡,臺下衆人都是深深的折服,唯獨文廷玉出來勸諫道:“大都督還是下來的好,這龍庭不是那麼好做的,萬一讓有心人報道了朝廷中,又是一番風波啊。”
呃...
陳靖元倒是沒有考慮那麼多,就是覺得新鮮,畢竟是小鬼子的龍椅,就想着過把癮,剛想起身突然聽見張遷侯說道:“這破龍椅坐了又怎的?這偌大一個東瀛國都是咱們都督打下來的,只不過坐了下龍椅而已,我看朝廷誰敢怎麼樣?”
沐春、雷五六等人紛紛叫嚷:“就是,就是,大都督坐着俺們心裡看着高興,憑啥大都督不能坐?”
賀綱和顏鼎善則是一怔,莫非他們想學太祖趙匡胤的陳橋兵變,給陳大都督龍袍加身?
陳靖元當然沒這麼想過,文廷玉也知道就目前而言,陳靖元根本就沒這個心思,千萬不能讓這幫莽夫壞了如今大宋朝大好的形勢。
於是繼續勸諫道:“哪怕這
是東瀛倭皇的龍椅,大都督坐上去也不符合禮制。君臣有別,君臣有別哩。”
一旁的金和尚和沐春,雷五六幾個是臭味相投,站在陳靖元身邊嘟囔道:“琉球是我家都督打下來的,東瀛國也是我家打下來的,憑啥就不能坐?我看乾脆讓大都督坐龍椅當皇帝算逑,何必啥事都要看那小皇帝和那臭娘們的臉色?”
臭娘們自然指的便是陳靖元心中犯怵的女人,妖媚的楊太后。
這話一出,更是得到了沐春,雷五六,甚至小將鍾虎,何宇,羅一刀幾個的擁護,叫喚得更加歡騰了。
何宇更是昂着腦袋,衝龍椅上的陳靖元喊道:“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當年他太祖趙匡胤還不如咱大都督呢。”
賀綱、顏鼎善嘴巴不說,心裡卻更是一陣激盪,快了快樂,馬上就要龍袍加身了,只要大都督能登龍庭,咱是不是也能撈個世襲罔替的公侯爵呢?
誰知,陳大都督下面的一句話,如一桶涼水直接將他倆的激情給瞬間澆滅。
只能陳靖元砰的一聲一掌擊在龍椅扶手上,怒道:“都給老子閉嘴,今天這些話只能在這兒大殿上說說,如果出了這大殿誰還敢胡咧咧,看我不撕了他的破嘴,都是統帥一軍的大將了,怎的嘴邊還沒個把門的?”
說着對文廷玉略微一頷首,道:“今天是本都督造次了,我這便下來。”
說完,拽着金和尚走下了龍庭,坐到了龍庭下的臺階上,道:“如今剛攻佔了東瀛,還有高麗,還有蒙古汗國,金帳汗國,乃至被蒙古鐵騎肆虐的中原大地,本都督希望諸位能夠以大局爲重。大宋,不能再亂了。”
被陳靖元這霹靂帶火花地一頓訓斥,衆將們紛紛垂下了腦袋,默不作聲。
而賀綱更是心中痛惜,大都督唉,多好的機會啊,只要您登高一呼,誰敢不從啊?到時候咱老賀家也是水漲船高啊,可惜了,可惜了。
文廷玉見着陳靖元如此深明大義,心中更是感慨萬分,嘴中不由讚道:“大都督真乃大宋不世之勳才,有了大都督纔是大宋之福啊!”
說完之後搖了搖雞毛扇側頭瞪了眼張遷侯,心道,差點讓你這廝壞了大事。
陳靖元可能覺得自己剛纔一番言論過於嚴苛,又寬慰了一番衆人,特別是張遷侯,說道:“如果陳家父子真有這個心思,琉球大宋哪裡還有如今的局面?不過陳某在此向各位保證,此番平定東瀛諸位功不可沒,在坐之人,一個伯爵,乃至侯爵之位是跑不了的。哈哈。”
這話一出又得到了衆人的一番歡呼,賀綱,顏鼎善諸人聽着也是甘之如飴。
小將何宇更是心中一陣年竊喜,因爲他記得都督曾經言及,只要活捉了東瀛天皇,就奏請朝堂將釣魚島一帶賜給何家,世代鎮守。
看着在場之人皆喜笑顏開,再想着此次平定東瀛算是斷了小鬼子的根兒了,自己一人撼動了歷史的車輪,這委實是一件令人自豪的事情,心中頓時豪情萬丈,衝着文廷玉喊道:“文長史,即刻草擬奏摺,向朝廷報捷,東瀛大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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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