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燦神色急切，目光望向荀攸，等待着荀攸的解釋。
他出來巡視一番，路過郭嘉營帳的時候，恰好聽見了郭嘉營帳中傳來荀攸的聲音，因此趕忙跑了進來。沒想到剛剛進入營帳，就看見郭嘉面色蒼白的躺在地上，這一幕讓王燦焦急不已。
郭嘉是王燦最倚重的謀士，若是郭嘉出了意外，對王燦的損失不啻於損失百萬大軍。
後世某個美國佬評價錢學森說：無論錢學森走到哪裡，都抵得上5個師的兵力，寧可將錢學森擊斃在美國，也不能讓錢學森離開。
一句話，足以看出錢學森的重要性。
但是，王燦認爲郭嘉對他而言，重要性遠不止於此。
後世科技的發展，使得冷兵器已經淡出了視線。
然而，在這個冷兵器時代，頭腦謀略顯得異常重要。
郭嘉雖然身體瘦削，但是其謀略足以抵擋百萬大軍。王燦見荀攸默然不語，頓時怒了，呵斥道：“公達，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奉孝怎麼會吐血，而且你在奉孝身邊，怎麼沒有阻止事情發生呢？”
語氣鋒芒畢露，大聲訓斥荀攸。
荀攸見王燦咄咄逼人，苦笑道：“主公，這是奉孝的私事，奉孝不允許我說，還請主公見諒，等奉孝清醒過來，您親自問他吧！”
涉及到文王占卜術，荀攸也不能說，將事情推到了暈厥的郭嘉身上。
王燦搖了搖頭，說道：“不行，你得給我說清楚，奉孝怎麼會昏厥在地上。”
荀攸執拗的搖搖頭，說道：“主公，奉孝一會兒就醒了，您親自問他吧。這件事情我也是反對的，但是奉孝威脅說我若是不答應，就要與我割席絕交，從這句話您也可以看出奉孝的決心。誒，奉孝爲了主公大業，竟如此糟蹋自己的身體……”
王燦見荀攸不說話，越聽越煩，擺手道：“好了，好了，你不用說了。”
郭嘉暈厥在地上，王燦的心也變得煩躁起來。
荀攸看着王燦心急如焚，在大帳中來回不停的踱步，心中也是欣羨不已。同時也爲郭嘉感到高興。或許郭嘉說得對，不論是從‘知遇之恩’，還是‘救命之恩’，任何一方面考慮，郭嘉都有理由爲王燦效死命。
大帳中，只剩下咚咚的腳步聲。
王燦揹負着雙手，在大帳中來回不停的走着，時不時望一眼躺在牀榻上的郭嘉。
時間，就這麼緩緩地流逝了。
約莫一刻鐘的時間，郭嘉終於睜開了眼睛。他眼光一掃，望見王燦竟然在大帳中，頓時驚呼道：“主公，您怎麼來了？”
“奉孝，身體感覺怎麼樣？有沒有什麼不適？”
王燦聽見郭嘉說話，如聞天籟，陰沉的臉也露出了笑容。
郭嘉看見王燦，當即想要起身朝王燦行禮，卻被王燦一把摁住，讓他躺在牀上不要動。郭嘉看着王燦焦急的神情，以及王燦看見他清醒過來的時候露出的笑容，心中顫了顫。所謂士爲知己者死，不外如是！
王燦如此關心他，郭嘉心中非常的感動。
念及此處，郭嘉笑說道：“主公，不過是一點小病而已，主公不用擔心。”
王燦怒斥道：“都弄成這副模樣了，還說沒事，你還真是不讓人省心啊。麻煩事情都交給公達和仲德公了，讓你擔任參軍就是爲了給你減輕負擔，不用太過操勞，你看看你現在的模樣，若是仲德公在此，又得批評你了。”
提及程昱，郭嘉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對程昱這個冷峻嚴肅的老頭子，郭嘉心中有些畏懼。
郭嘉沉默了片刻，旋即話題一轉，問道：“主公，您想到攻克虎牢關的辦法了？”
王燦點點頭，神色變得凝重起來，沉聲說道：“確實已經想到了如何攻克虎牢關的辦法，不過危險性太大，可行性也不高，我還在還在考慮怎麼把攻克虎牢關的計謀策劃的完美一些，以免出現紕漏。”
荀攸插嘴問道：“主公，您打算怎麼攻克虎牢關？”
王燦笑說道：“很簡單，裡應外合，打開虎牢關城門，大軍入城！”
“啊？”荀攸驚呼一聲，旋即驚愕的望向郭嘉，不可思議的說道：“果然是九死一生，九死一生啊！主公想要裡應外合打開城門，太困難也太危險了。虎牢關有西涼騎兵、甲兵，以及李傕率領的飛熊軍，主公想要打開城門，可謂是難如登天，即使打開了城門，還得受到城內西涼兵追殺，實在是太危險了。”
王燦聞言，不明所以。
什麼叫果然？這是什麼意思？
荀攸見王燦滿臉的疑惑，笑說道：“主公，這是奉孝推測出來的結果。奉孝說主公此次攻打虎牢關，九死一生，大凶之兆！”
王燦望着郭嘉，驚愕無比，問道：“奉孝，怎麼回事？”
郭嘉也不隱瞞王燦，說道：“主公可知周文王被囚禁在羑里，推演伏羲先天八卦，最終演化出文王八卦之說？”
王燦撇撇嘴，說道：“傳聞之事，當不得真。”
郭嘉說道：“主公，文王八卦的事情是真實的。郭嘉一身所學，不僅有兵法佈陣之道，還有文王占卜術。而且主公看過太平要術，應當知道占卜之法在太平要術中也有記載，通讀了太平要術的占卜之術，嘉也悟通了文王占卜術。”
王燦心中一動，說道：“既然是真的，恐怕使用的代價也不小吧？”
郭嘉不以爲意的笑了笑，說道：“主公，一口心血而已，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頓了頓，郭嘉又問道：“主公準備什麼時候率領士兵喬裝進入虎牢關？”
王燦見郭嘉沒有繼續說文王占卜術的事情，沒有繼續追問，畢竟文王占卜術是郭嘉的事情。想了想，王燦說道：“時間只有十天，過去一天就少一天，因此進入虎牢關的時間宜早不宜遲，明日我就帶着趙雲，以及二十個破軍營士兵潛入虎牢關，伺機而動。”
郭嘉神色凝重，說道：“主公，嘉用揲蓍法推測出主公此行九死一生，但也不是沒有轉機，雖說此行是大凶之兆，卻也存在一線生機。”郭嘉望着碎了一地的龜甲，說道：“三日之後，虎牢關中東南方就有機會。具體的事情嘉無法推測出來，但是主公往東南方而去，定然能夠化險爲夷，否極泰來。”
荀攸這才明白郭嘉昏厥前爲何露出了笑容，原來事情早就有了轉機。
否極泰來，這不是意味着王燦此行雖然危險，最終還是可以順利的攻下虎牢關。
王燦心說郭嘉和諸葛亮一樣，都弄得神神秘秘的。
不過，王燦卻又不得不相信郭嘉，子虛烏有的神鬼之事，王燦前世不相信，但是他自己卻附體重生了，這樣的事情本就無法解釋清楚，王燦不相信卻也不懷疑。不管如何，他附體重生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沒有絲毫的猶豫，王燦當即說道：“好，就按奉孝的建議，我會提前潛伏進虎牢關，三日之後前往東南方向，看看有什麼機會！”
郭嘉垂眸想了想，又問道：“主公，您潛進虎牢關，想要打開城門，我們如何接應主公呢？主公一旦打開城門，城內的西涼兵就會立刻發現警覺，主公也可能陷入西涼軍包圍，情況危險無比。”
王燦笑說道：“這樣吧，以響箭爲號。我走之後，公達找曹操、公孫瓚、孫堅協調好士兵的問題，讓他們準備好接應我，我在城內發出響箭後，裴元紹率領大軍立刻攻城。”
荀攸拱手道：“主公放心，攸一定完成任務。”
王燦點點頭，說道：“夜已經深了，奉孝、公達你二人都早些休息，多注意身體，我還得巡視一番，先離開了。”
“主公慢走！”
郭嘉、荀攸同時說道。
王燦擺擺手，示意兩人不用起身相送，離開了大帳。
王燦離開，郭嘉急忙從袖口中摸出一張絲絹，捂住嘴，絲絲猩紅的鮮血染紅了絲絹。荀攸見此，剛要說話，就聽郭嘉說道：“公達，不用擔心，不過是使用文王占卜術的後遺症罷了，過段時間就好了。”
荀攸搖搖頭，默然不語。
這後遺症，太霸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