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妖臉色有些慘白,卻不得不應對着人臉的質問。
“污衊?妹妹還得靠着姐姐隔三差五取來人類鮮血,才能維持生命,一點點恢復元氣,若姐姐惱怒,不再供給妹妹人類鮮血,妹妹就得喪身在這太子東宮,試問妹妹又豈敢污衊姐姐?只是姐姐自從附身在那莫初雪身上後,便似乎真把自己當成太子妃了!請姐姐問問自己,你還是那個不染塵煙不問世俗一心修仙的梨花妖嗎?”
梨花妖無言以對,而躲在暗處偷聽的帝楚將她們的爭執聽得一清二楚,臉色陰沉得可怕,原來雪兒真的已經過世,難道是這隻梨花妖害死雪兒的嗎?
該死的妖孽!哪怕將她碎屍萬段挫骨揚灰,也不足以平息他心中強烈的怨恨!
帝楚心機本就比常人深沉,也更能沉得住氣,哪怕心中已掀起了驚濤駭浪,還是能一動不動的躲在暗處偷聽。
“妹妹不要再說我了!妹妹每日裡想着一個不愛自己的墨華,又有什麼資格說我?好歹當初我也是爲了妹妹的傷勢,無奈之下,才躲進了太子東宮,見莫初雪大病不愈,奄奄一息,爲保萬全之策,纔在她嚥氣之時,附身在她體內。”
提及舊事,人臉情緒漸漸平靜下來,梨花妖情緒不是太好,淡淡的看了一眼人臉,說了句‘我去幫妹妹找新鮮的血’便要離開。
“姐姐身邊的人可不能再殺了……”就在梨花妖的身影要消失在梨花林盡頭時,人臉忽然輕聲開口,梨花妖緩緩轉過身來,沖人臉微微一笑,那是極盡溫柔的笑容,深情滿溢,芳華璀璨,看得人臉以及躲在暗處的帝楚同時一愣。
“姐姐知道怎麼做了,妹妹不用擔心。”
輕柔的聲音消失在清冷的夜風裡,那單薄的白色身影也迅速在沉沉夜色裡。
而帝楚,懷疑的看了一眼瞬間便恢復原狀的梨花樹,眸裡閃動着陰鷙的寒光,他從沒想過太子妃寢宮裡這株乾枯的梨花樹竟然是一隻梨花妖。
陰鷙冰冷的眼神掃過恢復正常的梨花林,投向梨花林的盡頭,那裡除了滿地的落英繽紛,花瓣如雨,已是佳人離去,夜色蒼茫,無邊無際。
帝楚沒有離開,他想看看梨花妖到底取來怎樣的新鮮血液給她的妹妹療傷。
很快,梨花妖便從梨花林那頭飛掠而來,身影幻化,只那麼一瞬,便掠到那株乾枯的梨花樹旁,手上還抓了一個人,帝楚仔細一看,原來是被關押在地牢裡的宮婢綠柳。
此時的綠柳,全身傷痕累累,被鞭打得沒有一處完好的肌膚,有好幾處甚至還有鮮紅的血水在往外冒。
綠柳不解的看着輕而易舉的把她從地牢裡帶出來的太子妃,她從沒想過太子妃武藝高強至此,當時,她被傷痛折磨得無法入睡,便在髒亂的稻草牀上輾轉反覆,誰知,一道白色人影飛掠而來,她仔細一看,原來是太子妃,她慌忙下牀跪下施禮,可是太子妃看也不看她一眼,就打開了牢門,牢門原本是上着鎖的,綠柳離開時,無意間看到那把鐵鎖裂成兩半躺在地上。
“奴婢參見娘娘。”
話音剛落,綠柳便感覺自己被一雙柔軟的手抓住肩膀,那雙手捏在她的傷口處,痛得她忍不住低聲呻吟,可太子妃就像沒聽見似的,陰沉着臉,一言不發抓着她出了牢門,經過地牢各處時,綠柳驚奇的發現地牢裡的守衛全部倒在地上,雙目緊閉,似乎是睡着了。
就在綠柳百思不得其解時,就感覺到自己快速移動,眼前的景物飛快向後退,綠柳還沒想明白一切,就被太子妃抓到梨花林裡,丟在一株乾枯的梨花樹旁。
“妹妹!”
梨花妖低聲一喚,梨樹上便出現了那張慘白如紙毫無血色的人臉,看着素日裡看到的梨花樹突然出現一張人臉,要不是被九南那九條尾巴訓練了心理素質,恐怕綠柳早已嚇得暈厥。
“太子妃,她是……”
話剛說到一半,太子妃手指指向綠柳的喉部,綠柳便發現自己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綠柳驚懼的瞪大眼睛,拼命張口,可是,什麼聲音也沒有!連依依呀呀的聲音都沒有!
她成了啞巴!完完全全的啞巴!
綠柳驚恐的瞪着太子妃,太子妃怪異的武功,梨花樹上怪異的人臉,自己莫名其妙的成了啞巴,這一切的一切,都讓綠柳膽戰心驚,寒到心底。
看到綠柳身上鮮紅的傷口,聞着綠柳身上散發出的淡淡血腥味,人臉臉上露出激動貪婪的表情,那欣喜若狂的眼神就像一個飢渴的人,看到了世間最美味的食物一樣,讓綠柳害怕的掙扎着起身想跑。
剛站起身,綠柳便發覺自己無法動彈,無論她怎麼用力,四肢軀體就像被妖術定住了似的讓她無法動彈。
“妹妹現在享用嗎?”梨花妖看也不看綠柳臉上驚懼到了極致的表情,低聲問人臉,人臉點了點頭,臉上激動興奮到無以復加的表情讓人渾身直冒雞皮疙瘩,即使是躲在暗處的帝楚,也覺得有些不適。
享用?爲什麼太子妃說這個詞?爲什麼太子妃叫那張詭異的人臉妹妹?爲什麼今夜的太子妃與平時看起來不一樣?太多的爲什麼,堆積在綠柳心上,可是,沒有人回答她。
綠柳只覺得自己無法動彈的身體被人用力一轉,她便不得不面對着那張詭異猙獰的人臉,人臉眼睛裡射出的嗜血光芒,那慘白如紙沒有絲毫血色的臉,綻放出興奮激動的神情,看綠柳的表情就像看着砧板上的肉。
眼前詭異的一切,讓綠柳全身的血液瞬間冷凍,冰到極致,冷得她瑟瑟發抖,她害怕得全身戰慄,身上所有的肌膚都冒出細小的突起,她想放聲大叫,可是無論她怎麼張嘴,都發不出任何聲音,她就像一隻垂死的人被儈子手扼住了喉嚨,空氣越來越稀薄,她恐懼的瞪大雙眼,而那張猙獰的臉彷彿在笑,嘲笑她的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