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方阿姨,我想着來找你,就想問,幾年前你帶我做的那次交易,還能不能再做一次?”安知雅聽老太太主動提起,琢磨着說了自己的想法。

方老太太一笑:“看來我們兩個想到一起了。”

“阿姨剛好想在中國市場再做一次大交易嗎?”安知雅問得認真。

“做期貨,不叫交易,應該叫打戰。人多力量大,我想拉你過來,正是因爲這點。”方老太太說,站了起來,向安知雅招招手,要她尾隨自己來。

由老太太帶路,安知雅走到隔壁,看見了一臺手提電腦。老人家坐在臺邊操作,手法靈活,是個行家:“我們現在已經集結了幾個地方的大財團,準備在某交易所的期貨品種上大動一場干戈。你有沒有什麼想法?”

對於有錢人來說,做炒股期貨有時不是爲了賺錢,只是爲了尋找刺激。因爲錢放着也是放着,又不能帶進棺材裡頭,消費也是有個限度。像方老太太這種,完全是把做期貨當成了打戰一樣尋找當年年輕時的熱情。

安知雅坐在了老太太旁邊,低聲又有力地說:“方阿姨,我想你幫我一把。當然,資金方面不是問題。”

方老太太聽了若有所思,以安知雅這樣性格的人,求人辦事是很難很難的,開口求了人必定要求的這事不同一般

。聯想到她剛來時說的自己被公司炒魷魚,想必裡面有什麼內幕。

安知雅既然都開了口求人,面子擱了,不會隱瞞方老太太,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地說出事情原委:“阿姨你祖輩和我外公家是世交,兩家人都是朋友。我和阿姨實話實說,我外公可以說是前些年一直被人氣,氣到抑鬱而死的。而這個氣死我外公的人,是一家姓安的人。他們不僅氣死了我外公,而且前段日子綁架我媽,把我媽扔到了河裡。我媽現在還下落不明。”

“什麼人如此用心險惡?!”方老太太大拍大腿,驚詫非常。

“我現在暫時沒能知道他們貪圖的是我傢什麼,又和我家有什麼冤仇大恨纔會這麼做。但是,我能做的,就是保護我現有的家人,瓦解他們的勢力,最少,讓他們沒有辦法對我家人再次動手。所以,我下了個局。”安知雅說到這裡,算是推心置腹了。

方老太太認認真真地看了她兩眼,從她眼神裡能體會到她是將自己當成了尊敬的前輩來看,便心裡一動,說:“期貨市場交易險惡,只要看不透形勢站錯陣營,輸起來何止是傾家蕩產,是幾輩子都還不清的錢。輸一場有可能是輸一輩子。而如果你真想引人入套,讓對方動用大資產和你火拼,你自身攜帶的投入資金風險,只能比對方大而不是比對方小。你要把這些事情都想清楚了。”

“我都想清楚了。”安知雅平靜地與她對視,在她的這番話過後表現出一幅益發從容應對的態度。

方老太太看得出她的確是做好了萬全準備,說:“於情,你外公與我有交情,我理應幫你一把。於理,若對方真是如此險惡小人,社會不能縱容,我和我的朋友都會幫你。當然,我們不打不贏的仗。”

“期貨市場火拼,說是資金對決,倒不如說是兩方集團看誰是一條心。我有大義握手在內,方阿姨,我信你看人眼光。”安知雅道,目光裡沒有半絲的退縮。

大義!這小姑娘真是大膽,小小年紀已經懂得用舉旗來招兵買馬。方老太太淡淡地笑着點頭,帶足了幾分欣賞:“告訴我,你想引誘對方下手的戰場設立在哪個地方?”

“只有一種,只能拉住對方一隻腳,我要讓對方兩隻腳都陷入泥沼裡永不復生

。主戰場下在近期合約到期的大豆和小麥。”

——婚後強愛——

“li。”索婭在董事局會議結束後,一直對一個問題存在不解,便是請教了李墨翰,“我原以爲安知雅會自己的清白抗爭到底,但她,似乎放棄了。是沒有能力和安氏對抗,還是因爲其它原因。我想來想去,以她的智慧和膽識,會不會是另有目的。”

李墨翰也在想:原先他想沒有出席董事局,妻子在董事局上失敗的機率將達到百分之五十以上。但是,事後這筆公道,他必會幫她千倍萬倍討要回來的。然而,等到索婭回來,述說了經過,不禁一愣,莫非妻子比自己更高瞻遠矚。

索婭這時看清了他電腦上進行盤算的數據庫,恍然道:“li,你是打算把奧德里奇扳倒?”

“bp股票進行三次一分二後,有大量民間資金流入bp。奧德里奇在bp裡握有的股份現在已經不佔優勢,如果li想扳倒奧德里奇,不是沒有可能,而且以前早有多種下手的機會。”在這裡協助操作的團隊裡另一個人說。

這證明了李墨翰針對的遠遠不止是奧德里奇。

當年李墨翰選擇bp參股,隨後有人在奧德里奇背後搞小動作。李墨翰一直不想在董事局裡出面,就是想避免遭遇戰。然而,現在奧德里奇支持弗里曼,讓安氏上位,驅逐他妻子,實際上是驅逐他李墨翰。因爲他妻子和他一樣是以技術參股。他之前甚至做出了讓步支持了弗里曼提出增加席位的要求,對方並不買賬,代表是代表公開宣戰。對於bp,他其實並無眷戀。剛好幫老婆討這口氣。

在董事局會議上口舌爭鋒是沒有意義的。董事們都是大投資家,更在意的是之間的博弈。他們在bp投資算不上最大。但是,在bp牽制了對方,代表在另一戰場上能同時牽制到對方。

“li。大連交易所的大豆期貨有波動出現,有人在積極買漲。”

“近來國儲局貌似沒有什麼動向。國外的芝加哥大豆期貨也沒有特別的風向出現。”

“地方幫派的相爭嗎?”

“近來大的豆油廠有新計劃嗎?”

“不是黃大豆二號,是黃大豆一號,食用大豆在漲,極爲少見

。”

即使底下人報出新聞時顯得驚詫而議論紛紜,但是,是李墨翰讓他們盯大豆期貨的。所以,李墨翰或許已經有想法向大豆期貨下手。 只是,似乎有人比李墨翰快了一步。

李墨翰到此,揉抹眉角的同時,扯出了濃濃笑意的弧線,是因想到女兒那天說:媽媽好有錢,出手是一百萬!

“li?”索婭看見他像是低着頭偷偷在笑,不免詫異。

“我們先旁觀。”李墨翰下令。

——婚後強愛——

安家這邊,在奪回了一家人項目,等於奪回了錢和麪子。安太公心情大好,在董事局會議上發佈了勝利宣言。弗里曼答應他,如果他能在這兩週之內打出成績,那麼,他在董事局會議上將肯定會有一席的位置。

安太公這不回來後,忙着召開會議,集思廣益。

然而,公司裡頭所謂的一羣精英提出的方案,在他看來,眼光都過於狹隘。說什麼新配方新調料,不是走和安知雅一樣的路嗎?如果走了和安知雅一樣的路,等於和安知雅一樣隨時會被人用他對付安知雅的那一招扳倒。但是,如果沒有新配方新調料,滿足大衆獵奇的口味,博得吃客的吹捧,怎麼提高營業額和收益呢?

衆人又開始繞回老路子了,說是在宣傳廣告和賣場擇地上下功夫,把顧客先給騙過來。管它好吃不好吃,人餓了的時候,不好吃也得吃。

安太公認爲這主意還可以,但是在會議上並沒有立馬點下頭拍案,而是故弄玄虛地搖頭晃腦,擺足神情莫辨的高人姿態。

所以說,底下職員們永遠猜不到老闆的心思,正是因爲他們站不到老闆的角度上去考慮老闆的錢包。

安家人很大的一部分收益不是來自於公司股份分紅,而是炒股。說白了,現在說是中國市場發展勢頭好,但是人力成本不斷提高,中國政府對企業的稅收又是重中之重,每年爲了企業做老闆的光是花在安撫政府官員人脈上的錢,都不可估量。只做企業的話,安家人早餓死了,比拿死工資的普通老百姓好不了多少

老闆如何錢生錢呢,就是拿着貸款啊底下員工的血汗錢等等的鉅額款項,拿去投資,這纔是生錢的正道。

安太公當年在做生意之前,就是先學習了胡雪巖的經商之道。先拿到錢要緊,至於拿到了錢後先生錢塞滿自己的錢包要緊,借給他錢的人錢包虧空不打緊。每個賺大錢的人,都是要有哥倫布的冒險精神。而作爲一個企業家,安太公最煩的是,企業除了給他名目累積投資款項以外,實際上很多時候會給他虧錢。

比如,近來大豆和小麥自己的倉儲量較多,這是食用大豆,做期貨賺的少,儲存久了,耗用地方人力物力又多,是在一直賠本,他一直想方設法怎麼將這些大豆消耗掉。所以之前他才生出一家人項目幫他消耗小麥,可惜中途殺出安知雅這個程咬金,現在,終於項目回到了自己手裡。

“推出大豆冷麪這樣新菜,給董事局一個交代。當然,小麥麪條會繼續做,雙管齊下。”安太公摩拳擦掌,準備再次拿一家人項目拉開一場給自己囤款的戰役。

管它一家人項目是賺是虧,那是bp自己該考慮的事情,他們安氏作爲合作伙伴,要緊的先塞滿自己的錢包。

接受命令的劉生能感受太公做生意真是絕,絕到絕不給對方一口飯吃。或許正因爲如此,之前鍾尚堯纔會對安氏的種種行爲看不過眼。安氏哪是爲bp企業着想的股東,沒錯,安太公是對bp不斷進行蠶食政策,繼而不斷獲得bp的股份。這樣一來,其它股東利益或許會受損,但是安太公通過這樣的失小得大,成爲bp裡握有大權的大股東也不遠了。

安太公的策略走得巧妙。有人發現有人沒能發現。發現的人又各懷詭計,想從中分到一羹的人就和安太公狼狽爲奸,這不有了一個暗中與安氏勾結的弗里曼。

能巴結上弗里曼作爲盟友,安太公當年費了一番不小的心思。送錢送策送人,連自己的小老婆都送出去了。弗里曼就此成爲安氏的鐵友,一損俱損,因此說什麼都不能讓安太公損了。

安太公這策劃書一出來,弗里曼大筆一揮:準了。

不能讓安知雅在一家人面店的影響力持續下來,安太公馬上指揮大批人馬匆匆上陣。大豆現在在期貨市場上是走低,所以,趕緊先推出大豆冷麪,消耗庫存,同時打價格戰,就不信拿不住貪小便宜的普通消費者

。這樣兩天下來,營業額倒是有不凡的表現。顧客評價麪條一般般,根本比不了之前的菜式,但是,便宜嘛,也就不計較了。

有了不錯的成績,安太公這兩天算是幹得熱火朝天,在各大賣場轉悠,沒有整天回家盯股票市場。今天一回去,打開股票軟件一看,怎麼回事,大豆價格居然有走高這種奇蹟?而且,居然是之前的兩倍高?!

心窩口頓時發起了癢癢。看這走勢,價格能繼續攀高,如果這時候將庫存都先用在一家人價格戰上,豈不虧死了,何止少賺了一筆,是賠了一大筆!

劉生接到指示走進安太公辦公室時,便是發現老人家揹着手在室內走來走去,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他是不大懂了:這一家人生意不是近來做得很有起色嗎?業務都擴展到全國好幾個重點城市的全部真愈美超市裡。

“我們暫時不做大豆冷麪了。庫存的所有大豆都暫不向外供應。”安太公決定,這自己的錢包決不能因爲bp的原因先虧了自己的。

劉生大驚:“不做大豆冷麪,那做什麼?”

“小麥手工麪條,還是打價格戰。”安太公慶幸手裡留有第二張牌,正好現在打出去。

小麥在期貨市場上的表現一直是很穩定的,不虧不損。打一打價格戰,應該不會和自己錢包過不去。

結果,他這個決定剛執行了兩天。有個朋友打了電話來向他求助,說是近來自己在小麥期貨交易上被人套牢了,想和他借點小麥庫存平倉,出的價格不菲。安太公一聽這小麥的期貨市場也有了甜頭,於是感覺這一家人的小麥手工麪條同樣做不大下去了,同樣不划算。

沒有一個老闆願意做虧損生意的,何況是虧了自己益別人的行爲,猶如割肉一般的痛楚,絕對是不能做的。

弗里曼打電話恭喜他,這些天一家人漂亮的營業額,讓董事局的各位董事都很滿意,安太公離進入董事局的目標指日可待。安太公則苦不堪言,心想,董事局的董事肯定都知道他給bp貼錢的事,心裡當然樂,還會笑話他白癡。

“弗里曼,我想我打不起價格戰了。”安太公實話實說。

弗里曼一驚,擔心他要一個人抽身退出,警告他:“安董事長,你要衡量事情的輕重

。如果你在一家人項目輸了,你永遠別指意進董事局了。”

“可我在虧錢!”安太公怒道。他沒有理由自己掏錢讓弗里曼坐享果實。

“沒有其它辦法嗎?”弗里曼焦慮着,幫他琢磨也是幫自己想辦法。

自從蘇珊娜出了那個絕妙的信用危機主意後,弗里曼倚重了這個新助理。

蘇珊娜再次爲boss出謀劃策,她不是安太公的人,當然只是爲弗里曼一人着想,於是說動弗里曼告訴安太公一定得堅持。並告訴弗里曼,很可能安太公的虧錢不是指安氏集團會爲此虧多少,是指安太公自己在期貨交易上的虧損。

弗里曼打開中國某交易所的期貨市場交易,發現真如蘇珊娜所說的現象發生,於是正義言辭地拒絕了安太公說自己企業虧損的說法。

安太公被抓住了這條小辮子,心裡把弗里曼恨得牙癢癢的,心思你不仁我也不義。我不好,更不會讓你好。價格戰不打了,不斷往上調價。營業額可想而知,直線下跌。安太公管你bp收益和弗里曼的處境,他現在一心撲在了期貨市場上。近來大豆和小麥的期貨市場火爆到了空多兩幫拼死一戰的地步。有了庫存量,安太公做的都是空。而且空幫的表現如他人意,他心裡每時每刻算着,這一戰打下來,可能都比他現在握有的bp股份多上幾倍的錢。

弗里曼又沒有在中國炒股,安太公在期貨上的生死和他沒有關係。與此同時,他只着急自己會受到一家人項目的拖累,當時他是和奧德里奇私下說好力挺安氏的。現在安氏給了他一個大烏龍的話,他在bp裡真的會呆不下去了。弗里曼再向蘇珊娜問策。

蘇珊娜想了想,說:boss,很顯然,安太公做好了準備撇下你一個人了。爲今之計,你只能使用鐵腕政策,要求安氏繼續打價格戰,不然要求安氏賠償每天營業額不足造成的損失。

弗里曼不想和安太公全面鬧僵,也只能發出這一道通令威逼一下對方。

然而,安太公現在想理弗里曼都很難了。他的現貨,套死在了期貨市場上。拿不出現貨平倉的話,要拿現金,真的是割他肉。

那天安夏穎回到家,發現晚上安太公的書房和母親的房間一直都鎖着門,不禁納悶,詢問家裡保姆是怎麼回事?保姆在陪安文雯玩,安文雯小朋友先代替保姆嚷了出來:“太爺爺和奶奶都不管文雯了

。”

“怎麼了,文雯?”對於家裡的小公主文雯,安夏穎這個做姑姑的向來不敢怠慢。

“我今天在學校裡受表揚了。但是,回到家,奶奶和太爺爺都不聽我說話。媽媽說他們在炒股票不能打擾。”安文雯不高興自己在家裡因爲其它事情受到冷落。

炒股?近來哪支股票那麼牛?不是說股市一直低迷,都快兩年沒有起色了。股民信心大減。連賈雲秀和安太公這樣的炒股老手,都很久沒有出手了。安夏穎本人對於股票是略懂的,知道只有是有錢人玩得起的遊戲。而且,接觸過一些虧損的股民到她事務所求助,要控訴人家欺詐。事實上,在股票市場上,的確存在正當的賭博詐騙行爲,多是一些資金雄厚的投資集團做局,引起其它散戶跟風,從中獲益。但是,如果是引到了實力對等的投資財團進入戰場,這個局面會益發慘烈。

不過,爺爺和母親都是久戰沙場的老手了,理應不會被輕易牽進陷阱裡頭。

安夏穎搖搖頭,甩去不好的念想。

咔噠。安太公書房的門突然打開。

安文雯興致勃勃地跑過去,賣乖討賞:“太爺爺,我今天被老師表揚了!”

“去!”安太公對跑到自己面前的小孩伸手一推,大音量的嗓門震穿整個屋子,火力全開,“沒有錢就會來到我這裡要!怎麼不見在我受欺負的時候幫我打人?”

安文雯被老人家又推又罵,作爲小公主哪受過這樣的待遇,張口大哭。

安夏穎急忙讓保姆把小孩抱走,走過去對安太公說:“爺爺,出了什麼事嗎?爺爺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是不是讓張醫生過來家裡一趟?”

安太公沉着臉,讓她走進書房裡把門鎖上說話:“夏穎,你在大連和鄭州的商品交易所有沒有熟人?要有能掌握得住最新內幕消息的熟人。”

聽這話,意思是被套住了。安夏穎臉色跟着幾分緊張,道:“爺爺,你這個市場上做的時間長,理應上,你在交易所的人脈比我多和可靠

。”

這點安太公自己心裡清楚,只是他現在已經是熱鍋上的螞蟻完全失去了主意。

安夏穎見這情況,倒是很想爲太公排憂解難,畢竟是一家人,太公出了資金問題,未免會影響到她,於是熱切心腸地問:“爺爺可以告訴我,究竟是哪個地方出問題嗎?”

“這個問題不好說。”安太公指着電腦上的交易項目,“近來,無論是國儲局與世界市場,都沒有什麼大的風向出現。爲此有人傳出原油危機,會導致大豆價格上漲。按理來說,在芝加哥交易市場也會有波動顯示纔對,可是沒有。”

“爺爺是在我們大陸市場上做了空?”安夏穎以老人家向來慣用的手段推論。

“我做空,也是因爲有大量資金在買空。”安太公想不通這一點,有人先大量買空,一般來說等於是先挑起戰事的一方,應該比應戰的一方有準備。就怕,是有人故意設局。有這個可能嗎?不對。如果這樣設局的話,對方買空會一樣虧本。

“現在形勢怎麼樣?”安夏穎問。

“今天三次漲停。多幫來勢洶洶。但是空幫也不服輸。”

也就是說,老人家是沒有理由的猜測,心裡因素受到影響,在勝負未明之前,不明不白地開始懷疑自己要輸了。

安夏穎出於安慰老人家的心理,琢磨着說:“爺爺,如果爺爺打算未雨綢繆,不如先聯繫國外賣家,預備點庫存。畢竟國際市場上按爺爺說法,實物價格沒有上漲,我們做實物交割的話,應該虧損不至於到最大。”

“我也是這麼想。”安太公點了點頭,“由你那邊香港找熟人走這條水貨,避免關稅。”

“行。我馬上去辦。”安夏穎連夜乘坐飛機趕往香港。

到了香港,由於急於購進,安夏穎四處打聽便宜的進口大豆。經過各種途徑收集信息,最終聽說有一個阿根廷商人,因爲私人原因急於賣出手上大批大豆,在找能一次性付清款項的買家。經過接洽,安夏穎以低於市場上將近四分之一的價格購進了這批大豆。

這可以說是緩解了安太公的燃眉之急

。安太公對孫女倍加讚賞。

有了後備力量,安太公對於期貨市場上的博弈,更是大膽地放手一搏。

面對接下來空幫強有力的反擊,接連三天三次跌停,安知雅與方老太太承受了不小的壓力。

“這肯定是做期貨的老手了,有大量現量存貨,纔敢如此放肆。”方老太太分析。

安知雅這時接到一通電話,確定了安夏穎之前在香港做的交易,回身對方老太太說:“方阿姨,我相信這個消息能讓我們的人相信勝利已經握在我們手裡。”

“什麼消息?”方老太太問。

|“有人打算用轉基因大豆冒充期貨合約上的大豆作爲實物交割。這隻能說明對方已經被我們套牢了。”

方老太太聽她如此冷靜從容的語聲,猜到這可能也是她早已謀劃好的一場局,可見她是把什麼都算計好了,對方完全被她牽着鼻子走,果然是信心十足,答:“好!”

不過,鑑於消息遲了兩天才到她這裡。安知雅走到交易平臺面前,眯着眼觀察各種數據圖形。

方老太太在一邊與她一樣的顧慮,說:“看來,我們的這場戰役引誘了外資集團的插手。”

奧德里奇支持安太公,肯定有他作爲自身的理由存在。那就是,他知道安太公的期貨交易,並且,曾經多次在安太太涉及的期貨交易中獲利不少。在他看來,安太公具有商人的遠見,從沒有讓他虧過錢。現在見安太公又是大展手腳了,而且離上次大出手有將近半年的時間,事不宜遲,奧德里奇兩隻手都插了進來。

“雖然我們有信心,但是,如果對方再有大量夥伴資金流入,我們的資金會吃緊的。”方老太太呈現出一抹憂色。

安知雅倒是一點都不擔心,知道有人和她一樣,一直在等,等到對方到達極限的時候,發出最後的致命一擊。

同時間,連續三天的跌停後,到了第四天忽然漲停。空幫的人開始意識到不妙了。眼見合約期限在大後天。奧德里奇在自己的辦公室坐立不安,無法想象:這樣驟然出現的龐大資金來自於哪裡?中國真正富有的資本家,會遠遠超出自己的想象嗎?

想到始終沒有出現的李墨翰,如果他是同時盯到了他這塊地方,那他豈不是危險了?奧德里奇腦子裡頓然一空,緊接下來是開盤以後拼命地撤軍

然而,多幫已經蓄積了所有力量,在臨交易的這一天大爆發,緊緊地吸住了他。

多幫三次大幅度漲停,空幫潰不成軍。

安太公看着電腦上劇烈起伏的圖線,完全懵了,既不知道究竟是誰突然背叛了自己,連自己是怎麼輸的都不明不白。

跟隨他打仗的供應商聯盟打爆了他的電話。

安太公定了定心,通知安夏穎將水貨運到指定倉庫。他現在顧不了和他浴血奮戰的兄弟們了,先顧好自己的這條命。

到了第二天實物交割,居然被鑑定出是轉基因大豆。交易所當然不收貨,要求立馬改成現金交易。安太公一方面只好把自己庫存的非轉基因大豆全部傾出,一方面忍痛割愛用現金交款。因爲資金吃緊,噩耗緊接而來,他在小麥的期貨戰中同時落敗。好在小麥投入不多輸的也就不多,拿所有庫存現貨平倉剛剛好。

在這個情況下,弗里曼的電話仍一而再再而三地打過來,要求他決不能放棄一家人項目。

一家人項目是繼續在做。但是他和與他同盟的供應商都在期貨戰中損失了自己所有的庫存,短時間內高昂的市場價格,安太公也不打算進貨繼續賠本去支持弗里曼。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只能拿安夏穎進來的這批轉基因大豆供應到一家人市場上。反正,轉基因大豆被國家認定了安全性,吃不死人,不說老百姓哪會知道自己吃的是什麼大豆。而且,因安夏穎進購的價格低,他又可以繼續打價格戰了。

第一天平安度過。到了第二天,不知從哪裡傳出的風聲,大批記者圍住了一家人面店和bp公司。各大媒體爭先恐後用大面積的篇幅報道不良商家以轉基因大豆冒充基因大豆危害羣衆健康,屬於欺詐行爲。有關政府部門開始介入調查。輿論既然一面倒,中國政府支持老百姓,當然得全力打擊不良商家。

bp信用面臨前所未有的危機。

ceo弗里曼出來公開道歉,並聲稱一定會追究此次事件負責人

。有記者當場問起問題大豆來源的供應商是不是安氏集團。面對記者提供出來的確鑿證據,弗里曼不是不道義,是根本沒有能力替安太公遮掩了。

隔岸觀火當真變成了引火自焚。弗里曼後悔認識了安太公。

當天bp美股大跌。而在這之前,奧德里奇因期貨市場上的大敗,想轉移自己的股票來補償損失。結果,股票大跌,導致交易價格不理想。奧德里奇的一股火全往安太公和弗里曼身上發了。

安太公自認挺委屈的,bp有哪條規定聲明不能做轉基因大豆,不過是記者的爭風炒作在作怪。

轉基因大豆本身是個十分敏感的食品安全問題。bp不能自己聲明說自己不注重中國消費者健康,沒有提出對供應商進行轉基因食物不接收的要求。安太公吃了這個悶虧。而且,這只是開始。又有記者揭發出安氏集團的供應商品中有不少轉基因品種,並且都沒有對消費者做出正確指導的提醒和聲明,同屬於欺詐行爲。

消費者的聯名訴訟到達了安太公辦公桌上。bp董事局要求他到董事局聽候審訊。安太公找孫女安夏穎替他打訴訟戰。安夏穎見大勢不好,心知追究起來,自己在這事上有最大主謀嫌疑性,藉口跑去香港找那個阿根廷商人算賬。但是,她自己清楚,即使找到了,沒有證據能說明阿根廷商人與她的交易屬於商業欺詐。說明她本人對於食品行業的業務知識並不高。

安太公到自己還不信自己全輸了,到了bp董事局會議上爲自己辯白。

哪知道到了會議上,衆人像是故意氣他的,竟然提出要他將安氏擁有的五十萬股轉給安知雅彌補公司損失,讓安知雅回來替掉他。

“你們不要忘了!那野丫頭也是在用她的配方欺騙危害大衆!”安太公這股委屈和憤怒勁頭別提了。

索婭站了起來,將另一份官方鑑定報告扔在了他面前,道:“我一直支持安知雅小姐,所以沒有放棄。在上次會議後,找了另外三家鑑定機構對安知雅小姐的麪湯重新進行化驗分析和鑑定,一致都認定所謂藥物成分並不存在,有理由相信,有人在故意損害安知雅小姐的名聲。其目的顯而易見,爲的是危害我們bp的利益。現在,結果大家都有目共睹。是誰在製造bp的信用危機?!”

安太公沉着道:“小姑娘,你找的三家鑑定機構都不是政府部門承認的吧?”

“這三家鑑定機構都是李墨翰先生介紹的官方權威機構

。”索婭道。

什麼?!李墨翰早已站在了安知雅一邊?衆席上的董事們紛紛露出了十分微妙的表情。應該說,奧德里奇私下轉移股份的消息,大家都有收到風聲。李墨翰手中握有的股份,向來與奧德里奇相差不多。最重要的是,李墨翰神秘的身份以及偶爾顯露出來的非凡能力,向來被衆人所倚重。

安太公唯有將一絲寄望寄託在了弗里曼和奧德里奇。

“安董事長。這事董事局裡的各位都這樣說定了。請你遵守董事局的決議,請回吧。”奧德里奇自己都快吐血了,還顧得着他嗎。至於弗里曼,奧德里奇第二天立馬把他炒了,引咎辭職。

安太公回到家。家裡人都知道現在安氏集團面臨的信用危機,一如三鹿奶粉,已經達到了隨時破產被人收購的地步。個個都躲着他。連小公主安文雯,也被媽媽賈世玲抱到了自己另一處住所裡。

當晚,安太公中風了。

——婚後強愛——

“嫂子,爺爺身體怎麼樣了?”安夏穎見到香港報紙上引用大陸新聞,稱安氏集團董事長中風入院奄奄一息,打了通電話回家探風。

“住了醫院。劉生在醫院裡陪伴他。我和文雯都不敢去醫院看。”賈世玲說,另一方面又暗自告知小姑子另一個消息,“你知道嗎?媽這段時間在炒誰的股票?”

“誰的?”安夏穎忽然意識到自己後知後覺。那天回家明明看着是爺爺和母親都各自關上門炒股,結果自己只留意一方,忘了另一方。

賈世玲賣了個關子:“你讓你哥回家。安氏集團董事局會議上他要出席。我已經給他準備好衣服,差條領帶。你幫他在香港物色一條好的吧。”

兔死狐悲。安太公在醫院裡,早在自己垮臺的時候,他已經預料到自己一直提防的賈家恐怕要趁虛而入了。這時候,他腦子裡忽然能浮現出來的畫面是,安文雯看了他一眼就走:爺爺沒有用了,不能給我錢,我不要爺爺了。然後是小丫頭彎彎拿着紙巾球扔在他臉上:壞人,欺負我媽媽的都是壞人

他呼吸緊促,中風後痙攣的四肢像枯葉一般抖動着。

“董事長!”劉生跟了他多年,見他這幅樣子居然家裡面沒有一個人過來陪他,一種深刻的憐憫和憤怒涌在了心頭上。

無論安太公在外面是好是壞,但是,劉生很清楚,安太公一直奮鬥到至今,都是爲了家人在打拼。

“劉生。”安太公哆哆嗦嗦的嘴脣裡喚道。

劉生急急忙忙將耳朵貼到他耳邊。

“我,不能把家產留給外人。你給我去調查。”安太公斷斷續續,好不容易纔把話說完,指着口袋裡。

劉生翻找他口袋裡,翻出了一張紙條,上面寫着:你認爲現在在你家中姓安的人,都流有你的血液嗎?

這,纔是安太公真正中風的原因。

——婚後強愛——

安知雅與方老太太組織的這次進攻,大獲勝利後並沒有喘口氣。應該說只有安知雅本人還在留守陣地,從期貨市場轉移到了美股原油價格大戰。

方老太太見她聚精會神在似乎與她完全沒有關係的戰場上,微笑着選擇了避開。

李墨翰就住的酒店客房

“li。有個短線殺手忽然插進到我們的戰場裡面。不是索婭!”下屬發出的驚訝,在於對方的高超鍵盤操縱技能,可以與索婭一拼。

李墨翰凝視着視圖上活躍的數據線,眸光浮淺,暖流淌流在心裡面:“保護她,別讓她遭到對方圍攻。”

那天的交戰,被人聲稱爲傳奇。有人說,正是突然一支奇兵的闖入,使得本來膠着的戰場忽然陷入混亂,棋盤交錯中,這支奇兵引領出了一支歷史上最龐大的大軍,那面高展飛揚的軍旗,從此全世界的股票市場記住了這位新的股神——黑白雙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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