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刁難她母親?安知雅心中只覺好笑。老太公大概是精力疲乏,出的招數不搞陰的了,出了個損招。於是她對送函的劉生乾脆明瞭地表態:“老太公的意思我們明白了。但是,要讓我媽主持壽宴,最少得讓我媽先成爲安家的女主人吧。不然,對外也說不過去。”

這話傳回給安太公。手心手背都是肉的安太公,既然見賈家打敗了官司,自己難免得做出選擇了。

安夏穎接到劉生的電話要他們即日從安宅搬出去。剛好,兄長安雲蘇證據確鑿被判了七年牢。母親被判了兩年的緩刑,被她接了出來後本想直接回安宅。現在要他們一家馬上搬出去,不是等於讓他們無家可歸?

“簡直是欺軟怕硬。”安夏穎大罵,卻無可奈何。這房子產權是安太公的,安太公想讓誰住是他的自由。

進安宅的時候,給她們開門的保姆說:“少奶奶剛抱了文雯走,說是另外找好房子了。”

“那麼急?”安夏穎心裡覺得嫂子古怪,這麼多天都不見人影說是病在醫院裡,一好卻來抱孩子離開,和他們都不見上一面。

賈雲秀感覺疲憊,連這個平日裡最疼的孫女都沒有心思見一見。

保姆追着她們兩個往屋裡去時,喊:“有人,有人在裡面,說是新來的安家主人。”

安夏穎和賈雲秀對看一眼,心裡都一慌,邁進門檻。

客廳裡,徐桂花坐在價值上百萬的真皮沙發上,把兩條腿架在了那張同樣價值不菲的大理石茶桌。賈雲秀看到這裡,耳聽保姆說這就是安太公承認的安家女主人,一口血差點吐了出來,兩腿直軟下去。安夏穎忙扶住母親,意圖扶到那沙發上去坐。

一想到要和徐桂花並排坐,賈雲秀忍無可忍,站直了腿朝徐桂花怒吼:“你這個骯髒的賤人,滾出去!”

先是見她們出現而一怔的徐桂花,聽到賈雲秀罵她是賤人,一張臉紅了,因爲又急又怒顯得有些磕巴:“你,你說什麼?”

如果只是這個鄉巴佬在這裡,可就好辦事了。安夏穎和賈雲秀存了同樣的心思,安夏穎讓保姆出去的同時,賈雲秀忽的上去,舉起手要朝徐桂花臉上摑。

安知雅從洗手間聽到聲音出來時剛好見到這一幕,想也沒想跑上去護母親,賈雲秀那一巴打到了她臉上。見打錯了人,反正是妖精的女兒,應該說更恨死安知雅,賈雲秀像是發瘋了一樣拿拳頭砸對方的頭和臉。安夏穎在一旁站着沒有阻止也不幫手。直到出人意料的那徐桂花忽然間蹦了起來,像頭牛一樣朝着賈雲秀撞了過去。

“媽!”安夏穎大驚失色,跑過去扶人,結果和賈雲秀一塊摔到了地上。

這還沒完,徐桂花衝了過來,騎在了賈雲秀身上舉起兩隻手左右開弓往賈雲秀臉上猛打:“看你敢打我女兒!敢打我女兒?!你這個混蛋,你這個賤人,看我不打死你!”

賈雲秀被摑了幾下後,眼冒金星,頭暈腦脹,嘴裡倒是記得討饒了:“不要打了——”

見母親口角都被打出血了,安夏穎大呼“救命”!保姆跑了進來,一見這情形目瞪口呆,不知道怎麼插手。應說賈雲秀被打了後,還不忘伸手要抓徐桂花的臉,兩隻留了長指甲的爪子分明是利器,見什麼都抓一把,徐桂花在村裡與潑婦幹架過,倒是靈巧的躲開了,安夏穎不一樣,所以纔不敢上前幫母親。

被摑了有二十幾巴掌後,賈雲秀活像條殘存的死魚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徐桂花呼呼喘了兩口氣,這摑人是個力氣活,幸好平日裡在村裡和人幹架慣了,聽女兒安知雅不急不忙的聲音說:“媽,歇口氣,喝杯茶。這茶可是絕頂的好茶。”

一聽這鄉巴佬要喝自己買了十幾萬一斤的茶葉,賈雲秀掙扎了一口氣爬起來:“不準喝,那是我的,是我的!”

聽是她的,徐桂花眉頭一皺,接過女兒手裡的茶杯,一杯子水全潑到她臉上:“你的東西,我還嫌髒呢,要我喝?”

安夏穎衝出來喊:“你們不要欺人太甚!”

“安律師,你別忘了是誰先動的手?”安知雅指指自己口角上那明顯的淤青這個確鑿的證據,“還有,賈夫人是在緩刑中吧。你說如果我把這張臉給派出所看,會怎樣?你這個律師應該比我們清楚。”

“這種潑婦,就該關進牢獄裡勞改勞改。”徐桂花連聲道是。

哪怕賈雲秀這種沒有學過法律的,因之前聽過公安人員的相關警告,也知道大事了。於是和女兒安夏穎一塊安靜了下來。

“報警吧。”安知雅對幹杵在那裡的保姆一說。

“等等!”安夏穎着急喊住保姆,站起來時冷靜了情緒,“這樣吧。你們提出和解的條件。”

“沒有什麼好談的,這種事要報警。”徐桂花這回比女兒早開口,就近先抽出條紙巾蘸了茶水給女兒擦拭嘴角,這心裡還真是疼。

安夏穎見是這樣,二話不說撲通兩個膝蓋跪了下來,朝着徐桂花磕了個響頭:“望您大人大量饒了我媽。我媽有風溼病,又這麼大年紀了,進監獄會死的!您如果覺得不解恨,請拿我出氣。”說完自己先舉起手掌打自己兩巴掌。

“夏穎——”賈雲秀見女兒如此爲對方這麼做不值得,正想皺眉,女兒那邊忽來一個眼色她心裡一驚,於是一起下跪,也開始拿手掌打自己臉,“對不起,我錯了!我剛剛是頭昏了,腦袋抽筋了,纔會這麼做。”

徐桂花沒有想過她們會自殘,一時愣愣的。

安知雅正想她們這是上演哪臺戲,門口的保姆忽來叫道:“有人來了,是鍾先生。”

大踏步邁進來的鐘尚堯,見的即是賈雲秀和安夏穎對着安知雅和徐桂花邊下跪邊磕頭邊打自己巴掌討饒的悽慘情景。

對於鍾尚堯的出現,安知雅算是有心理準備。然,跟在鍾尚堯後面的年輕男人,足以讓她眯起了眼睛。這男人一身白衫藍褲黑皮鞋,樣樣是牌子貨,穿戴卻十分乾淨簡練,襯得他那張眉清目秀的俊臉格外舒心悅目。

賈雲秀看見方真跟在鍾尚堯後面進來,心裡面爲女兒的聰明才智大讚一聲之餘,更是賣力地向安知雅徐桂花磕頭討饒。

應說,方真乍見到眼前這副像是電視劇裡虐待奴役的場景時,和鍾尚堯一樣也是有些不忍心的。

“怎麼了,夏穎?”鍾尚堯捉住未婚妻打自己臉的小腕,眼裡閃過了一絲憐憫。

“幫幫我,尚堯。她們要把我媽告進監獄裡去。”安夏穎對着未婚夫,苦苦哀求,聲淚俱下。怎麼看,像極大哭大悲的小白菜。

如果之前還存了什麼憐憫心思,在這一刻也消失得無影無蹤,安知雅抓起客廳裡的電話,打110報警臺。

“尚堯!”安夏穎眼裡閃出驚慌。

鍾尚堯上前一步,在安知雅通電話的中間大手一按,斷掉了通話鍵,對着安知雅:“看在我面子上,這事算了吧。”

“這是我和她們之間的事情,鍾總請在一邊看着就好。”安知雅淡淡道。

“她們不管是做錯了什麼,也是知道錯誤了,不是嗎?”鍾尚堯暗啞的聲色裡,多少透露出了一點對賈雲秀和安夏穎的關切,雖然這關切是建築在憐憫的基礎上。

“你知道她們做錯了什麼?”安知雅問。

鍾尚堯一怔。他還真是不知道賈雲秀究竟做錯了什麼以至於這樣低聲下氣的。

果然是同情心氾濫的鐘聖母,男人比女人更聖母,就是鍾尚堯這種,以爲自己是耶穌下凡普度衆生呢。

“她打我女兒,往死裡打,想打死我女兒,不能饒!”徐桂花這時反應過來了,搶着說明事情的清白。

“不是的,尚堯。”安夏穎一邊看鐘尚堯的臉色,一邊看方真的反應,“我媽是不小心撞到了她身上,害她撞上了桌角。反而是這人,忽然發起脾氣來打我媽,你看我媽的臉被她打得,還有這些,保姆都看見的可以作證。”

被推到風口尖上的保姆剛想跑,被方真拉住。

賈雲秀爲此對方真感恩戴德的:“方總,我這副樣子讓你見笑了。”

安知雅頓悟:這人是方老太太的孫子。在這種場面裡見上面,還真是……不知怎麼形容。她望過去方真那裡一眼。方真可能是知道她認出自己了,小麥色的俊臉也是劃過一絲不知如何形容的表情。

那保姆倒是個老實人,實話實說自己看到的。因此,她的確是看到了徐桂花打賈雲秀巴掌,這沒法撒謊。

聽見保姆的說法,鍾尚堯來氣了,對向徐桂花:“你女兒不是被撞了下而已,你有必要把人家打成這樣嗎?還要人家磕頭求饒,你有沒有人性?”

徐桂花微張了口,好像第一次看見外星人一樣。

方真見機咳嗽兩聲:“安小姐。”

賈家變成這樣有他在其中推波助瀾的作用,雖然奶奶說這是賈家罪有應得,但是現在賈雲秀已經這樣悲慘了,沒有必要趕盡殺絕吧。

安知雅從方真這聲安小姐裡面能聽出這個看在他面子上求情的意思。

方真確實是想安知雅這下不看佛面得看僧面,好歹安知雅欠了他那麼一個莫大的人情。豈知道,安知雅突然走到一邊,不止是打了報警,還打了電話給徐樂駿和自己老公:“有人打了媽和我,你趕緊過來處理。”

不是要鬧嗎?那就鬧得愈大愈好。至於要打架,雙方人馬最少得勢均力敵纔好看。安夏穎有本事騙兩個男人過來助陣,她有兄弟和老公叫過來撐腰,男人是要在這時候發揮作用的。

“你!”鍾尚堯見她彷彿沒事人一樣連打完準備把事情鬧大的電話,完全不賣他和方真的面子,感覺有點掛不住臉。

“方總,對不起。這事還是讓司法機關來處理吧。免得她們說一套,我們說一套,也不知道是誰對誰錯。”安知雅對於鍾尚堯視而不見,希望方真不會像鍾尚堯冒傻勁,不然即使是方老太太的孫子她也沒興趣和他交爲朋友。

方真苦笑一聲,她這話他是聽進去了。很好,他倒也想看看她想怎麼明辨是非。便從此靜靜地站在了一邊,也算是守在了門口不讓任何人離開現場。

事態一轉,安夏穎和賈雲秀只能守着鍾尚堯這棵大樹抱緊了。

不久,可能其中有李墨翰和徐樂駿的因素,司法人員來的相當快,立馬進行現場口供取證立案。李墨翰和徐樂駿也是第一時間到達了事發現場。進安宅的剎那,徐樂駿與鍾尚堯互相觸了下目光立馬避開。

李墨翰坐到了妻子的身邊,對着妻子被打腫的嘴角左看右看,雖然不說話但是那雙愈來愈冷宛如掉進了黑暗裡的眼睛,讓安知雅都在內心裡打了個寒戰。她本不想通知老公的,只是不說這個樣子回去老公早晚也會知道責怪她知情不報。

錄口供的公安幹警分析了雙方的供詞後,問安夏穎:“你說她被撞到桌角是哪個桌角?”

安夏穎靈機一動:“擱電話的那張臺子。”

大理石桌的棱角是圓的,電話臺子的棱角是尖的。

安知雅冷笑,對幹警說:“我背上還有對方打的兩巴掌,你們可以測一下看和對方的手掌是不是一致。”

聽妻子說背上也被打了,李墨翰那雙森冷的眼睛可就不止對着賈雲秀,同時對向了徐樂駿:如果你沒有辦法把對方告進牢裡,我會另找人。

徐樂駿不用李墨翰說,表妹和姑媽被人侮辱捱打,他不可能袖手旁觀。去到司法人員裡頭,應是與那帶隊的警官說了兩句。

看見有人把手銬戴到了賈雲秀手上,安夏穎雙眼一直,衝向安知雅的方向,又跪了下來,雙手拉扯安知雅的褲腳:“妹妹,你聽我說!妹妹,饒了我媽媽吧?我媽媽真不是故意和你過不去的。有千錯萬錯都是我這個無能的姐姐的錯,你饒了我媽媽,姐姐什麼事都答應你!”伴隨這話,她眼淚一顆顆落到地上,轉而又哀求李墨翰:“妹夫,我知道你疼我妹妹,我請求你寬宏大量,勸勸我妹妹。一家人應該以和爲貴,只要你勸了我妹妹饒了我媽媽,我做牛做馬答謝你。”

安知雅來不及發話,身邊的丈夫忽然出人所料冷冷地幾句話出口,即讓安夏穎面色慘白再也說不出一句話。只聽李墨翰這麼說:“我只知道,你哥哥、你媽媽合夥讓人差點把你妹妹的媽媽扔進河裡。要不是我及時趕到,你妹妹的媽媽已經沒命了。一家人是該以和爲貴,可是你家一直沒有打算放過你妹妹,包括你這個姐姐。如果你知道有今天這樣的結果,在你媽媽動手打你妹妹的時候你怎麼不阻止?你媽媽和你妹妹的媽媽打架的時候,你又做了什麼?”

“夏穎——”賈雲秀被司法人員帶出門口時,喊道。

安夏穎身子一晃:“媽——”追着母親沒有到門口的時候,身體一軟,剛好跌在鍾尚堯身上。

鍾尚堯抱住她,見她臉色蒼白淚痕滿面,頓覺萬般可憐,向着安知雅的方向喊:“人都變成這樣了。你就不能不告了嗎?”

一看即知道是裝的。安知雅給母親使了個眼色。徐桂花馬上過來幫她揉着背一邊說:“哎,只是聽說,今天總算見到了這大城市裡的小姐兒有多嬌貴。我女兒被打了這麼多下沒有喊一聲痛的。這個,沒有被打被罵,還自個兒暈了。”

哧~方真笑了出來。

鍾尚堯的臉真的掛不住了。

“鍾總。人都暈了你不趕緊送醫院,在這裡磨磨蹭蹭的,要是出了什麼問題你可是得自己認了。我們這裡的人都不負責任的。”不是要演戲嗎?她權當一回好人,趕緊讓鍾尚堯繼續表演英雄救美的戲碼送你去上醫院得了。

四下裡,聽見安知雅這話的都笑了,當然,也都一路催促鍾尚堯送人走。

安夏穎這下不暈也得裝着暈到底了。鍾尚堯黑着臉,扶了安夏穎離開,走過方真身邊時頓了下:“方總,對不起,我這邊處理完——”

“沒事。先送你未婚妻去醫院要緊。我覺得可能她在打電話給你讓你過來時已經是不舒服了。”方真大大方方兩個小酒窩印在嘴角旁。

這句話,卻是讓鍾尚堯渾身一僵,忽然感覺到扶着的安夏穎像是刺。

安夏穎閉着眼,死死地閉着眼。

鍾尚堯不管怎樣,還是得先送她走。

接下來,該散的人都散了。方真在走之前,猶豫了一下,走到安知雅面前:“知雅妹子,剛纔遇事魯莽了些,有些對不住。”

其他人聽他這麼一親熱的稱呼,都看向安知雅。

安知雅不怕其他人,只怕丈夫想歪了,解釋道:“他是方老太太的孫子,yss集團的總裁。”

李墨翰擡了下頭,與方真只對了下眼,沒有說話。

“這樣吧。你好好休息,改天有空我們再談安氏集團移交的事情。”方真是個識大體的人,見李墨翰似是不悅,說了兩句客套話便是走開。

徐樂駿向她打了聲招呼後,也去了派出所誓定讓賈雲秀這回老實地坐幾年牢不給出來。

留下李墨翰,幫老婆搓着背,一邊唸叨:“有人打你,你不會躲着點嗎?”想到那次在大彎村也是,見着她替她母親擋的那下被磚頭砸得頭破血流,他看的心驚膽跳。

安知雅沒有說話,微蹙的眉尖忍着疼痛。

徐桂花在旁邊悲慼起來:“都是我不好。”

“媽!這種話不準說!”安知雅一口打斷母親自哀自棄的話,“你現在是這屋子的主人了。如果她們還敢進來,直接攆出去!我會給你找兩個身強力壯的保姆,專門負責趕人的!”

徐桂花對女兒的話向來是言聽計從。

門口這時候走進來劉生,可能是風聞到消息後跑過來的,額頭大汗淋漓,進來就問:“彎彎沒有受傷吧?”

小丫頭在學校唸書呢。不然見到母親和姥姥被打,不抓起兩個小拳頭打死老巫婆纔怪。

安知雅讓丈夫歇一下手,問劉生:“壽宴的事情,你家老爺子準備讓我媽拿多少錢籌辦?”

劉生笑一笑:“這壽宴的事情,不是兒孫給老人家辦的嘛。”

“我都說了,沒有撫養的責任就沒有贍養的責任。老人家想我們今後孝順他,必須先表現出對我們後輩的愛護。現在一家之主是老爺子,辦不辦老爺子一句話,辦多少錢也是老爺子一句話。”想耍賴,那麼雙方都耍。她們徐家人不是耍不起。

幸好安太公早有預料是這樣的結果,劉生取出了張支票,說:“宴請的賓客名單我稍後送來,約是三百多名。老爺子說了一桌不超過一千元的預算,一桌十個客人的話,三萬差不多的總預算在這裡了。地點,菜式什麼的,都由你們定。老爺子只負責到了時間準時到會場。”

一千元一桌的預算,連四星級酒家的普通菜式都滿足不了。說這安太公是一毛不拔的鐵公雞一點都不過爲。如果想辦得體面而預算不夠,她們就得自個拿錢往裡面貼,這是一般媳婦治家該做的事。而且安太公料定了,這場壽宴關係到她母親的名分,安知雅說什麼都不可能讓它變得太寒磣,是設計她倒貼錢給他辦宴趁機出口氣。

打發了劉生走,安知雅與丈夫商量:“先找兩個人跟着媽做事。”

李墨翰點了下頭:“我讓人找,沒有出意外的話,明天可以叫來。”

安知雅內心繼續盤算着,怎麼在安太公這隻鐵公雞上拔出毛來。其實,要說法子絕對不會沒有。相反,她花樣多着呢,打算物盡其用。

安太公聽說了賈雲秀自取其辱又被關了幾年牢,只嘆賈雲秀的氣數真的盡了,一時倒後悔起是不是給安知雅的預算少了一些。畢竟今後他是要靠徐桂花這個媳婦了。但是,他又拉不下這把老臉主動去和徐桂花安知雅示好,因此等着安知雅她們再主動來要錢,不然學賈雲秀讓小孩子來要,他會給的更爽快。一天天過去,安知雅沒有讓任何人來要錢,反而聽說了一些匪夷所思的傳聞。比如,他本來邀請的客人從三百名擴充到了五百名,而且,其中一些不出名的賓客都劃去了,改爲都是各界有頭有臉的大人物。他聽着劉生彙報的這些,老眼皮子一跳一跳的,終於是一悟:“你有沒有向她提過收禮金的問題?”

“禮金按理來說,哪個家都是先要填補壽宴的支出完再給老人家,當然,自己給老人家的除外。”劉生說完這話,也是眼皮子一跳,“不過不管怎麼說,不是很相熟的人,給的禮金不會多到哪裡去。何況除了一桌的菜餚之外,這個酒店的服務費酒水費等等,絕對不會少。如果他們定的是五星級大酒店,加上要好的菜餚,保守估計沒有上二十萬是辦不下來的。五百個賓客一個人捐幾百塊錢,也不夠二十萬打底。”

“有說定在哪個地點嗎?”安太公問。

“君華大酒店在近郊開的一家分店。”劉生道,“君華大酒店是五星級酒店,分店不會差到哪裡去。只是可能場地的租金會便宜一些。”

“什麼意思?”

“好像是自己僱了廚子,準備自己做菜,不讓酒店插手。”

安太公眼皮子劇跳的是:這三萬塊恐怕是要被安知雅私吞了。

誰不知道,安知雅最出名的是廚藝。廚藝可不止是指做的好吃,最主要的是能做到物美價廉。至於其它的,她也不打算省到哪裡去,相反要辦得十分光鮮恢弘,把她媽媽的面子打出去。同時呢,大收禮金。

於是安太公那天到了宴會場看到的是,分類收禮金。有頭有面的商業鉅富,一人最少收兩千禮金。文化名人,不收禮金但是要留名留詩留賀詞。影視明星,不收禮金收簽名私人物品。等等諸如此類,看得安太公汗流浹背。安知雅是沒有關係,辦了他的壽宴一場光榮退出。可他以後如果去參加其他人的宴會,這個還人情的禮金都得由他個人付了的。

“董事長。”劉生扶着安太公到後臺喘氣。

安太公總算明白了:他這個一毛不拔的鐵公雞這次是被安知雅給拔光了毛。一邊苦笑一邊卻不禁得意:流有自己血脈的子孫中,就這個安知雅是最有能力的,值得他驕傲。

安太公的壽宴轟轟烈烈地開幕了。徐桂花在女兒的精心打扮之下,穿的是女兒重金打造的紫荊花旗袍,烏亮的髮髻上戴了女婿送的玉簪,兩手掛的玉鐲子是外甥送的,走出到公衆視野裡面已然是一位闊綽的並知書達理的富太太。在她兩旁扶持她的,是李墨翰找來的上流貴婦,從頭到尾都陪伴在她身旁指導她並幫她打理應付所有事情。安太公見此良媳,沒有什麼可不滿意的,履行約定,將徐桂花介紹了出去。

衆賓客都知道那場與賈家打的重婚案,知道法律已經承認的是徐桂花正式的名分,安太公如此表態,各人便都知道賈雲秀被替代已成事實。

安知雅帶着小丫頭彎彎,一直到了壽宴快結束的時候才從後臺冒到了前臺。相比徐桂花,她們兩人穿得可是相當的普通。樸素到極點的衣裝褲子鞋子,如果工作人員不認識她們,還以爲她們是哪裡誤闖進來的過路人。所以,在席的賓客們都猜不出她們與安太公、徐桂花有什麼關係,只當她們是工作人員之類。

倒是安太公在見到小丫頭出現時,急急忙忙令衆人讓開條路子給丫頭過來。

衆目睽睽之下,安知雅一手牽女兒,一手捧了個小匣子走到了臺前。

“是什麼人?”很多人這才表現出了驚疑。

“穿成這樣也敢過來慶壽?”更多的是認爲安知雅母女不配出現在這樣一個高貴的大場所裡面,當然,如果他們知道這次策劃了這麼多有名人士聚集此地聚財的人是他們所鄙視的這個女人的話。

安知雅卻是認爲自己和丫頭穿得夠大方得體了,衣服樸素但絕對乾淨整潔,再說了,這種地方,衣裝愈低調愈好,方是能襯托出她要送的禮物。

“今孫女帶女兒來給太公祝壽,禮輕情意重,小丸子一顆。”

手中貌不驚人的小匣子打開,見是一顆雪白的指頭大的丸子散發出驚人的雪氣。

場上頓然一片驚噓:

“好像是珍貴的藥丸?”

“是騙人的吧?”

因此很少人去注意安知雅自稱的那句孫女,基本不會有人將她們和安太公扯上親戚關係。

瞭解徐家的安太公則絕對相信這藥不會是騙人的,老臉上喜不自禁:匣子上寫的宮丸名,應是屬於徐家秘製的清朝皇室失傳秘方的救命丹丸。價值絕對不止他投進去的這三萬塊。

這禮送的是威懾,以後相信這個老頭子絕不敢爲難她媽媽了。

安知雅輕輕勾勒嘴角,送完禮,立馬帶了小丫頭退場。小丫頭始終表現的也有節有度,反正要她開口叫安太公太爺爺,暫時是不可能。

李墨翰沒有參與壽宴,但是在壽宴後馬上接到了兩通電話。站在十幾層高的陽臺上,俯瞰星光閃爍的城市,他深邃的眼睛裡幾乎沒有一點光的存在,他知道:再怎麼藏,都藏不住——

監獄裡

安夏穎看完母親後去看了兄長安雲蘇。

從妹妹口裡聽說了今天是安太公辦壽宴並公開承認徐桂花的日子,安雲蘇一反常態,冷得不像是個人。

“哥?”

“有人給我寄來了這樣東西。我問過你嫂子,她承認了。”安雲蘇將不知是誰投寄的匿名信件交給了妹妹看。

安夏穎打開一看:竟是文雯與他的親子鑑定書。

“哥,這——”前所未聞,安夏穎沒有辦法相信。

“你嫂子說,賈家裡的人讓她做人工受孕,她也不知道文雯的親生父親是誰。而且,我不能生育。”安雲蘇說到這,兩隻手掩住眼睛和臉,發出了一串低笑,笑聲像鬼不像人。

安夏穎把信揪成了一團:“哥,這是對方用的離間計,你千萬不要上當!”

“夏穎,我勸你一句話,離開安知雅他們遠遠的,保住你自己的性命。”安雲蘇好像是全部都想明白了,說。

“可你和媽——”

“媽其實比我還蠢。明知道和他們鬥是不能贏的,本來不用坐牢的去惹了他們來坐牢。”安雲蘇吸了下鼻子,“如果能贏他們,殺了我,我都願意。”

“哥,你放心,我一定會爲你和媽報仇的,你等着!”安知雅對着兄長的背影喊,兩滴真實的眼淚倒是落了下來進了嘴角里頭。

當她走出獄所時,見着一輛車,徐樂駿倚在車門上,點着根菸,白得像玉碎的手向她揚了揚:“有人想見你,安律師。”

------題外話------

安家賈家的事到這裡爲止。(*^__^*)惡魔要出場了~我知道可能有些親認爲這裡面好像通篇是壞人,千萬不要這麼想啊,(*^__^*)好人很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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