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孫子義無反顧地離開，顧定邦充滿挫敗感。他這半生戎馬，習慣了主導別人的喜怒哀樂，可是唯獨這個孫子不聽他的話。
“趙珂，小朝是你兒子，你都不知道攔着他！”顧定邦不滿地責備兒媳婦。
“我攔着他的人，又能攔住他的心嗎？”趙珂嘆了口氣。她也不喜歡秦莯初，不想跟貪污犯再做回親家。可是她兒子不在乎。
“我們終是守不住小然的身世秘密。”顧定邦想起這個剛被揭穿的秘密，便皺起眉，坐在沙發上嘆氣。
“爸，我們弄巧成拙了。”趙珂想起兒子的憤怒，便非常無奈。
“對於一個豁出去的人，威脅根本不起作用。”顧定邦想起秦景明在聽到自己的威脅後那麼雲淡風輕的表情，鬱結地握緊拳頭。“我們手上還有什麼籌碼？林染？”
“林染？爸，咱們當初會把小然交給她，那是因爲她的孩子是死胎，我們可以利用她，不讓小朝發現小然的身世。林染就只有這一點利用價值，現在小朝已經知道小然是秦莯初生的，林染就沒有任何意義了。爸，我要是顧朝，我連聽到她的名字都會覺得憎惡。”趙珂的話比較公正。
憎惡？
顧定邦震驚地愣住。
半晌，他纔回過神。
他們跟林染同謀，撒下那個彌天大謊，現在謊言的氣球被戳破，“砰”地一聲在空中爆炸，看清真相的顧朝，對撒謊者林染怎麼可能還會有好感？
說憎惡都是輕的。
“我們就這樣任他把秦莯初娶回來？”顧定邦擡起頭，看着趙珂。
“爸，天底下兩條腿的女人有的是，不是隻有林染跟秦莯初。”趙珂提議道，“您那麼多老戰友、老部下，就沒一個合適的孫女、外甥女？”
“小朝一門心思想着那個秦莯初，林染若不是有個孩子，他早把她趕出去了。”顧定邦非常清楚自己孫子的固執，他的部下、戰友的確不少，可是要讓顧朝心甘情願去相親，難如登天。
睢他剛走時說的話，他們若不接受秦莯初，他就不回A城。“我現在擔心的是秦莯初，她若知道小然爲她親生，會怎麼恨我。”
“是我們。”趙珂訕訕地坐到公公對面，也跟着沉默下來。
當初抱走小然的時候，他們沒考慮過秦莯初的心情。他們出於私心剝奪了一個母親疼愛孩子的權利。秦莯初不可能以怨報德。真不知道她會怎樣報復他們。
“小朝不會被她挑撥離間，跟着恨死我們了吧？”
“他若要恨，我們攔也攔不住。”顧定邦擰起濃眉，冷酷地說道。
……
當電梯停在地下停車場後，顧朝推着岳母的輪椅，對秦景明說道：“爸，我的車在前面，今兒咱們先在酒店住一晚，明早咱們就飛B城。”
“我可沒接受你。”秦景明冷漠地說道。對“爸”這個稱呼，他格外感冒，聽着心裡就不舒服。
“爸，您女兒跟外孫的幸福重要，還是過去的恩怨重要？”顧朝充滿自信地問道。木木愛的人從來沒變過，是他。
“年輕人，別太自信。杜若可一點不比你差。”秦景明看着這個前任女婿，眼裡有一絲不屑。
“爸，愛這個東西能是誰好我就要愛誰嗎？那就不會有羅密歐與朱麗葉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