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霍先生,爲什麼會送我這樣的花束?沒想到會有人送我這樣的花束?”
當年,她也曾有過一段很風光唯美的戀情,九十九朵紅玫瑰,價值當真是不菲。他說過,衆星捧月也無法形容她的出衆,再美的花也不及她的姿容,萬里紅花她也是一枝獨秀。這是曾經一個想追她的文人寫的詩句,後來,他看到了,每次買花便要求在玫瑰中夾一支百合,像是成了他的特殊標記。事實上,後來,除了龍天飛,也沒人會送她花。
“我說過,我是慕名而來,自然是瞭解過的!希望沒有打擾到你!”
攥着拄拐,老人的神情有些明顯的激動,轉而道:“蒂娜小姐,如果你想離開這裡,我會想辦法!我想你過得更好一點!這是一千萬,是我給你的!”
望着眼前的支票,蒂娜的眼珠子差點沒掉出來。
“我沒有惡意,對你也沒有任何企圖,你可以當…這是龍天飛給你的!他對我有恩!這點錢,就當是對他的報答吧!”
“他對你有恩?你見過飛哥嗎?他在哪兒?他現在還好嗎?他還記得我嗎?他爲什麼不來找我?不。我現在的樣子,已經不是當年了!可是我也不想,不是我自願的,如果我不整容…我根本沒法活…”
往事歷歷,瞬間,蒂娜是激動地,整個人都站了起來,以至於她並沒有注意到眼前的老人不住的點頭,也伸手摸了下自己滿是皺紋的臉。
“霍先生。他現在好嗎?你知道他在哪兒嗎?你告訴他…要小心…”
天馭在找他!不要回來!
差點要喊出本意,一頓,蒂娜卻嘎然而止:她太清楚,自己現在能明哲保身、在傾城壹號跳舞的緣由。
天馭就要找龍天飛!
潛意識裡她不希望他回來,可另一方面,私心裡,她其實也有些恨這個男人的!如果不是他當年丟下她一個人拿着錢跑了,她也不會遭這些罪!因爲他的一句挑釁,?天馭就把她丟給了客人接客糟蹋,他跑了,她卻在替他贖罪!後來,她僥倖逃脫了,整了容,日子卻依然水深火熱,最後還被人輾轉騙賣了幾次,受盡打罵凌辱,可她只能苟延殘喘的活着。
這些年,每天都戰戰兢兢提心吊膽。她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她以爲這一輩子都要在外顛沛被一羣畜生折磨了,沒想到這樣?天馭都能找到她,可他帶她回來,卻也給了她一個新生的機會,這段時間,是她過得最安心的!她不年輕了,也受夠了!
他說過,只要飛哥回來。拿回他想要的東西,他就不再追究他們之前的事情了。而她,也可以過自己想要的生活了!
所以,一頓,蒂娜又轉了話語:“我很想他!如果可以,我想見他一面!這些錢,是他的,我不要!”
此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道的聲音:“老爺?”
隨即,老人家起身,也收回了支票,改換了一張名片上去:“我見他的時候,他很好!如果再看到他,我會替你轉告,只是,我聽他說過,他也想換張臉…科技的發展,也讓人多了些活路!哎…”
只可惜,天從不人願!
無意識地,老人的手掌又緊攥了下:“我該走了!蒂娜…不,湯小姐,他從沒忘記你!有需要,隨時可以聯繫我!”
隨後,老人快速出了門!
望着老人家那岣嶁的背影,蒂娜總覺得有點眼熟。
兩人剛從一邊繞出傾城壹號的大廳,另一邊,?天馭一行人便走了進去。
樓梯口處,一名服務生貼進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你說一個老先生?她還在包房接見了?”出手闊綽,還送她特別的紅玫瑰?
“是!我下來的時候,剛離開!”
“是照片上的人嗎?確定是個老人家?會不會是化了妝?”
“不像!的確是有些年紀了,很蒼老,我引路的時候特別注意了,臉上的皺紋真真的,我還遞了溼巾看他擦了臉!而且帶着手下來的,很氣派,門口也說是加長豪車。不像一般混混!”
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天馭示意康駿跟一行人先去了包房,轉而道:“叫蒂娜來包房見我!另外,以後這個人來,跟我多注意!去查下監控看有沒有正面,打印出來,送過來!”
“是!”
***
包房裡,很快地,蒂娜就走了進來:“?少!”
“最近。有異常嗎?”
其實,一聽說他來了,蒂娜就猜到了,猶豫了下,便將手中的名片遞了過去:
“這個霍先生,說是飛哥是他的恩人,特別跑來看我,也知道我的過去本名,說是查過我…還直接給我一千萬的支票,說是要報恩,我有點懵…沒敢收!我總覺得,有點奇怪……”
霍雲霸,這名字怎麼這麼耳熟?
“奧?哪裡奇怪?”一千萬?這麼大手筆?
“他送我的,跟曾經飛哥送我的花一模一樣,九十九支紅玫瑰,中間一支百合,粉色的包裝紙…以前,我記得有次去花店,無意間還聽到一個店員說過,這樣又土又難看,不建議中間弄一朵百合…但是這其實是有寓意的,萬里紅花,也是一枝獨秀,是他爲我點的特別!沒想到,他也會送我這樣的花,也是粉色的包裝紙,因爲我喜歡粉色,我就覺得有些巧,哪裡有些怪怪的,說不出來!”
說着無心,聽着卻有意,?天馭隨後將名片推了回去,又寫了十萬的支票給她:
“你做得很好!這是獎勵你的!你的事兒,可以自己決定,但是事情有結果之前,我希望你不會再犯傻!別再在一棵樹上吊死!女人。多想想以後!”
“我知道怎麼做,謝謝?少!”
…
這一天,?天馭回到家的時候已經臨近午夜,心裡莫名地,總像是摻雜了些什麼,很不舒服。
進門,猛不丁的回神,見門口處的指路小燈還是亮着的,瞬間,心就暖了起來。
衝了個澡出來,望着牀上半橫半歪的依蘭,明顯是等他睡過去的架勢,將她的放到一側,?天馭緩緩上牀,抱過了她,纔拿着遙控器關了燈。
睡夢中受到驚擾,依蘭睜了下眸子:“老公,你回來了…可以睡了!”
迷迷糊糊地伸手抱着他。依蘭瞌睡蟲很快又回來了。
“嗯,以後累了就早點睡,不用等我…”
擁着她,?天馭的心突然也平靜了,倦意開始涌了上來,從那次冷戰之後,他已經習慣了除非出差,否則多晚都要回家!而同樣的,依蘭也開始習慣等待,每天在他懷中睡沉。
兩個人,不知不自覺地,對彼此都有了遷就跟依賴——
***
生活事業的順風順水,也讓依蘭整個人無比的容光煥發,一切似乎都在朝着極致唯美的方向發展,一度纏繞在兩人身邊的花草浪蝶都像是約好了一般同時銷聲匿跡了,經常,搞得依蘭倒莫名的‘患得患失’了,生怕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得過且過的同時。她倒也沒忘記構建心理防線,準備任何時候,都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潛意識裡,依蘭想把眼前的生活過得更好!
這天,跟莉莉跑了一趟外差,出來的時候,兩人還都是興高采烈的。
“蘭姐,沒想到這麼順利!還不到三點,回去交個差就可以下班了!真是美妙的一天!”
“是啊!我們莉莉大小姐是福星,每次跟你出來就特順!”打趣着,依蘭掏出了車鑰匙。
“是嗎?我怎麼覺得是我跟你出來特順呢!不管了,蘭姐,喝奶茶嗎?有點渴了!”
“好吧!給我來個香芋的!我去開車,前邊匯合!”
剛把車開出來,許莉莉也捧着奶茶回來了。
“蘭姐,你可真是好運氣,怎麼有這麼有錢的朋友,居然把法拉利當白菜賣給你?現在再有二手的。十幾萬的,別忘了我!真是羨慕死了…這車跟新的一樣啊!起碼也地上百萬吧!居然不到二十萬!哎,哎,哎!~”
聽着,依蘭笑着吐了吐舌頭:真是對不起某人某車了!
路上依蘭開着車,不時還喝兩口奶茶,許莉莉就在一邊翻着,不時給她念點新聞,兩人聊上一兩句。
一個紅燈處。依蘭剛拿起奶茶,那邊許莉莉又開始了:“我靠!這公交車也是醉了!居然中邪一樣拐着歪把路邊的邁巴赫給撞了?這司機是喝多了還是抽風了?千萬啊!這不得賠得傾家蕩產?”
“哎,好像起火了,還有人受傷了!”
許莉莉一邊叨唸,依蘭也就是聽聽:“要不說呢?倒黴了喝涼水都塞牙!開車不能怕慢,還得爲自己跟別人的人身負責爲好!”
“哎,好像是是森亞的車!整個車後部都凹進去了,說是還有人受傷進醫院了!不會是我的?少吧!”
腦子轟得一聲,剛要踩油門,依蘭瞬間又踩下了剎車:“什麼?”
身後,一陣陣喇叭聲嘎然而起,回身,依蘭臉色已經一片煞白,卻還是緩和着先踩了油門,找了最近的空處,便停了下來,一把奪過了許莉莉的:
上面是幾組撞擊的照片,看整個車子都凹凸報廢了。連消防員都去了,一邊還有救護車的照片。
新聞是剛剛的,下面的留言一片一片。
全是說,公交直接撞過去,傷亡不少,車子有人!
眼前一?一?的,半天,依蘭沒回過神來:熟悉的車牌,是他的車!按照車的方向跟凹凸的位置。正是他坐的地方!
不,不!
“蘭姐,你怎麼了?你沒事吧!”
“他受傷了?去醫院,去醫院!”
發動車子,依蘭也不管什麼扣錢罰分的,直接從直行改成了拐歪,調轉車頭,一路直奔了醫院。
一路直奔醫院,依蘭急匆匆地逮着人就問送來的人情況。一路狂奔,身後,不明所以,許莉莉也是一路小跑。
衝到了裡側的急救室,就見門前一陣窸窣哀嚎,滿是悲慼,門口站着的兩名醫生手上還帶着血。
一個踉蹌,依蘭差點直接暈過去。
“哎,蘭姐…”
扶了她一把。兩人才往前走。
前方,有人哭哭啼啼地,一邊還有些人在嘀咕:
“哎呦,真是什麼人什麼命啊!有錢有什麼用…還不是兩個腎全壞了…你沒看流那些血,傷得太嚴重了!現在天災人禍地,真是…慘啊!”
“可惜了,年紀輕輕的!”
“可不,也真是倒黴,聽說還不是他惹的別人,是別人找上的他?你說這男人沒了腎,也不知道能不能活!活下來估計也是半個廢人了,我們沒錢愁,有錢也不一樣?哎!”
“先活着纔是事吧!估計要是沒合適的腎臟,也夠嗆…也是倒黴,一下子,兩個腎臟全擦壞了!都說爲富不仁,你看開着幾百幾千萬的豪車,指不定做了多少壞事…報應啊!哎,好像出來了!”
…
一路走,依蘭的眼眶一路模糊了,擡眸,見手術室大夫走了出來,一邊護士也蹭蹭推着病車轉入了另一邊的電梯,幾個大步,依蘭就衝了上去:
“醫生,你一定要救救他,腎傷了,沒事的,是不是?他不會死的,是不是?”
“小姐,你先別激動,我們已經盡力了,沒有腎源的話,我們也沒辦法,傷得太厲害,已經沒法手術了!”
“不,不,醫生,求求你救救我老公,他還那麼年輕,多少錢都可以,你一定要就他腎,每人有兩個吧,我可以捐,我捐一個,我捐,現在就可以…醫生…”
一時激動,依蘭哭得稀里嘩啦地,一邊,許莉莉也是一愣一愣地,醫生也是無語地直搖頭:
“小姐,你別這樣,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腎臟是需要匹配的,也不是什麼人都可以!”
“那我現在就檢查!醫生,我求求你,一定不要救我老公,我們還沒孩子,一定匹配的!用我的腎救他,我捐我捐…”
太過激動,以至於一邊許莉莉幾次都沒拉住她。
天馭跟康駿一走出,就見依蘭要下跪一般求着醫生非要捐腎,兩人都驚了一把。
“好,好,那你過來跟我檢查吧!”被扯得頭暈了,醫生無奈地只能先答應!
幾個大步上前,?天馭拉住了依蘭:“捐什麼捐?不許捐!”
“我救我老公,關你什麼事?!”回身,依蘭本能火大地怒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