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在巴黎機場降落,沈言一開手機便看到黎安柏的連環奪命call,已是無數個未接來電。
他還沒來得及回,黎安柏的電話又來了,一接便聽見黎安柏火急火燎的聲音,“老大,我有七的下落了!在巴黎,她給我打過電話,我把號碼發過來,你去查查具體是哪裡!”
“好!快點!”
有了電話號碼,沈言似乎看到了希望,Alva很快就查到是巴黎一家酒店的號碼,可是,當一行人到達酒店時,才得知他們已經退房離開多時。
“怎麼辦?言?”Alva很想勸說他早點進醫院,雖然外傷處理了,但總要做個全面檢查纔是。
沈言在思考的時候
,黎安柏的電話又來了,“老大,你找到沒?”
渴“沒有,走了。”沈言悵惘中深鎖了眉。
“老大,有些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講……”黎安柏欲言又止。
“說吧。”他有種心灰意冷的感覺,這一次,似乎是真的完全失去她的消息了。
“老大,七跟我說了很多,我覺得……你還是隨她去吧!”
沈言聽了這話,如被人迎頭一擊,頭暈目眩,聲音也嘶啞粗噶起來,“黎安柏!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黎安柏似乎料到他會這樣,心平氣和地勸他,“老大,你別生氣,我知道你對初七好,這麼多年我看着你們過來的,我還不清楚嗎?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初七是怎麼想的?二十年了,她的生活一直是你安排,你不准她這樣不准她那樣,當然,這是你愛她的方式,她被你寵着也很幸福,可這種幸福只在風平浪靜的時候
才能保持,一旦有了風浪,就會出問題。你有想過,初七爲了你,放棄了很多人生的樂趣,犧牲了很多,她只有你,所以一旦你出了點點狀況,對她來說,就是整個世界的毀滅,她受不了。”
接沈言沒有說話,短暫的沉默後問道,“這是她對你說的?”
“沒有,是我自己想的!你們兩個太近了,近得好像彼此是對方的影子,這樣有利其實也有弊,給她一點時間和空間吧!今天她對我說,無法面對你,而你的措手是事實,她說的沒錯,無論你怎麼解釋都換不回她父親,所以無論你怎麼解釋,都沒有用,藥是你換的,米伯伯因此而去世,這就是個結。很多事情需要時間來沖淡的,給她一點時間,讓她自己長大,讓她慢慢接受慢慢面對,我可以確定,你們兩個人都不會像愛對方一樣再愛上另一個人,因此,鬆一鬆手裡的繩,也許,退一步海闊天空。”
這一次,沈言一句話也沒有說,黎安柏知道,他被說動了,索性趁熱打鐵,“老大,回來吧,這裡的事你不管了?我相信,終有一天初七還會站在我們面前的,難道你想讓她再次看見那個萎靡不振的你嗎?你難道不知道怎樣的男人才是值得她愛的嗎?2年前的錯誤,你不要重蹈覆轍啊!”
這番話如一記警鐘,敲在沈言頭頂,他虛軟無力地閉上眼睛,“知道了……”過了一會兒,聽見對面還沒掛電話,又加了句,“謝謝!”
心中空空的,卻告訴自己該暫時畫上句號。
Alva將他送進醫院,做了幾天的調養,雖然流血過多,但所幸傷勢不重,一週後,沈言返回。
臨行,誠懇拜託Alva,務必繼續幫他尋找初七。他可以容忍她不在他身邊,卻不能容忍自己不知道她的下落……
回去後還有幾件緊要的事要辦,第一件,便是回家,找來柳姨,在書房裡進行了一次密談。
“少爺,你找我有什麼事?”柳姨一臉迷茫的樣子。
“坐吧!”沈言指了指椅子。
“是……”柳姨有些惶恐。
沈言點了一支雪茄,整理了一下思緒,“柳姨,我就不繞彎子了。我找你來是想代表我岳父謝謝你這些年對秋姨的照顧。”
柳姨臉色一變,“原來你都知道……”
“是的!就算我認不出,我岳父也認得出,雖然你現在變化大了,但是我岳父一回來便認出你來了,只是裝作不知而已。”
柳姨便冷笑,“那又如何?”
沈言凝視着書房那一排排書,吐了個悠長的菸圈,“柳姨,我這書架上從來就只放書,怎麼會多出東西來?”
他回來後把家裡的監控都調出來看了,初七碰落書架,找到那瓶藥的前前後後他都瞭然。
“沒錯,是我故意放那裡給七小姐看到的,那又如何?你本來扔掉了,我又拿去撿起,就是爲了拆穿你換藥害死米老爺的事!”
沈言一聲苦笑,“你還挺正義!可是你知道我換藥的前因後果嗎?我行得正坐得直什麼也不怕,從前是怕初七知道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但現在是真的什麼都不怕了,我也無需向你解釋,你可以去報警,不過,柳姨,你真的只是爲了主持正義?”
柳姨微微一怔,雖然來沈府的時間不長,但是對於沈言也頗爲了解,說一不二,做事果斷智慧,想隱瞞是不可能的了,便毫無懼色的笑,“沒錯,我是爲了給阿秋出口氣,就算你不換藥,我也會想辦法出了這口氣,你們有錢人以爲自己是什麼?想玩就玩,玩玩就扔?我看見你們一對對幸福地在一起,我就想起阿秋這麼多年的苦,青春全給了姓米的老混蛋,最後還病死在大冬天裡,我就是不要你們一對一對的幸福,我不過是替天行道,揭穿事實而已!”
“秋姨死了,我岳父也死了,其實不能相聚人間,黃泉白首也是不錯的!柳姨,我叫你來沒別的意思,只是明人不說暗話,說清楚了,柳姨還願在家裡做事的話就留下,不願的話我也不勉強,去管家那裡領了工錢走吧!”他的態度有些出人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