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不易不見了,蘇無名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眉頭微微一凝。
如果曹瑛是因爲跟方不易戀愛才選擇的逃婚,那麼她逃婚之後,應該會選擇跟方不易一起去私奔,女孩子在愛情上是盲目的,也是瘋狂的,這些事情,她完全做的出來。
可她逃婚的那天卻在慧真寺被殺了,而她被殺之後,方不易也突然不見了蹤影,他去了哪裡?
因爲懼怕而逃跑了嗎?還是被曹家的人給綁架了亦或者殺了。
被曹家的人給殺了是極其有可能的,如果讓曹滿得知自己女兒逃婚是因爲方不易的話,以曹滿的性格,他絕對不會放過方不易,而這件事情有損他曹家聲譽,所以他就算要處置方不易,也必定會秘密進行。
而現在想知道事情真相是不是如此,那他們就必須弄清楚曹家的人是不是知道有方不易這個人存在,直接去問肯定不行,也只有暗中調查了。
這件事情,蘇無名交給了林雲,他辦事的效率還是挺不錯的。
這樣問完之後,蘇無名和唐雄兩人直接去了大理寺,大理寺的效率比江英和林雲兩人要高很多,既然江英和林雲兩人都調查出了什麼來,那麼大理寺此時也必定會有一些線索纔是。
事情的確如此,蘇無名進了大理寺後,便直接被令狐古叫到了自己辦公的地方,兩人坐下之後,令狐古隨即說道:“那名乞丐的身份已經調查清楚了。”
花郎一喜,隨後連忙問道:“那乞丐跟曹府可是有什麼關係?”
雖然不想蘇無名因此案而獲取好處,可這件命案實在關係匪淺,處理不好整個大理寺都要受些責罰,所以令狐古猶豫了一會後,還是把調查的結果說了一遍。
“那名乞丐叫杜安,開封人士,幾年前家境還十分的殷實,可是自從前年開始,他們家便接連遭受橫禍,家裡人死的死,逃的逃,如今就只剩下他一個人了,他此次從開封來到長安,的確與那曹家有關係,因爲在他與曹瑛還沒有出生之前,雙方父母便已然指腹爲婚。”
聽到指腹爲婚這個詞的時候,蘇無名很是震驚,他一早就有預感,那名乞丐跟曹府有關係,可沒有想到,他們竟然是這樣的關係,他與曹瑛既然指腹爲婚,那麼他來曹府,必定是要曹府兌現當年承諾了。
可以曹府目前的勢力,他們又怎麼可能將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乞丐?
這件事情聽來都是可笑至極的。
一番思索之後,蘇無名連忙問道:“那名曹滿他們可知道那乞丐的身份?”
“杜安去曹府的時候並未表明身份,只說是曹大人的舊識,可曹府下人那裡認爲曹大人會有乞丐舊識,因此就把他給趕了出去。如果曹大人知道了杜安的身份,只怕他就不會死在慧真寺,而是突然消失了。”
令狐古身爲大理寺卿,分析事情的能力絕不比蘇無名差,而當蘇無名聽到突然消失的時候,不由得想起今天林雲說的那些話,方不易的突然消失,是不是曹滿在背後搞的手腳呢?
“令狐大人所言極是,不知我們的人是否調查了那杜安的品行,他會不會因爲求見曹滿不成而心生怨恨,因此想着報復曹瑛,與之同歸於盡?”
這個說法還是很說得通的,因爲只有這樣,兩人的同時中毒才合情合理。
令狐古點點頭:“調查了,這杜安是一個很安分的人,性格有些懦弱,不過也還算善良,來長安行乞,也幫過幾個與之一樣的乞丐,若只因爲被曹府下人拒之門外便心生殺人之念,應該不太可能吧。”
世間事,沒有什麼不可能的,那杜安來長安城求見曹滿,目的便是改變如今自己的現狀,可如果連曹滿都見不到,他又如何改變現狀?
一如乞丐般廝混下去,對生活還有什麼希望?若是沒有了希望,自然是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
雖然蘇無名跟令狐古的想法不一樣,不過卻並沒有說出來,而就在這個時候,令狐古突然向他問道:“那乞丐此時牽涉到了曹滿,你準備怎麼辦?”
此案雖說是交給蘇無名去辦的,可蘇無名是大理寺的人,若是得罪了曹滿,只怕大理寺也要受到牽連,所以有些事情,令狐古殺不得要提醒一下蘇無名,切莫爲了破案,便不管不顧而得罪了許多人。
蘇無名自然明白令狐古是什麼意思,只是有些事情,明知不好爲,可還是要做的。
“杜安的事情有些複雜,屬下想去曹府問一下,畢竟曹瑛跟杜安已經指腹爲婚,可曹滿卻將曹瑛嫁給柴雲忠,其間必定是有些曲折的,我想那曹滿也一定想到過杜安的存在,甚至爲了阻止杜安來找曹府的麻煩,他可能會想辦法除去杜安。”
蘇無名的這些話很大膽,令狐古聽完之後神色微異,可是很快,卻又恢復正常,微微點頭之後,便讓蘇無名下去了。
其實,初聽蘇無名的想法之後,令狐古是準備反對的,就算曹瑛殺了人,那也不能對他怎樣,朝廷命官,誰沒有爲自己的目的殺過人,只不過殺人的方法迥異罷了,以曹滿的身份地位,殺個人根本就不算什麼,動不了他的根基,蘇無名若不知死活的去找曹滿的麻煩,只會讓他更有麻煩,進而麻煩到大理寺。
不過轉念一想,如果蘇無名真的因爲這件事情而麻煩上身的話,對令狐古來說豈不是除去了自己的一個麻煩?
到時就算曹滿把怨氣撒到了大理寺身上,他這個大理寺卿的位置,卻不會受到動搖,至少如今整個大理寺,還沒有人能夠取代他的位置。
卻說蘇無名離開大理寺後,帶着唐雄直接去了曹府,雖說曹府和柴府一樣不容易進,不過當蘇無名說出自己的名字並且說來此目的跟他們家二小姐被殺有關之後,守衛立馬到府裡通報去了,不多時,便有專人領他們去了客廳。
曹府比之柴府還要大一些,畢竟曹滿除了有禮部尚書這個身份外,他還是國丈。
亭臺水榭,小橋樓閣,一樣不少,這樣走了幾走之後,他們才終於來到客廳,在客廳等了一會,那曹充便來了,他來的時候,臉色清冷的厲害,也孤傲的厲害,看了一眼蘇無名後,冷哼了一聲,道:“家父有要事在辦,蘇大人有什麼話跟我說便是。”
蘇無名並未因此而有任何不快,微微點頭後,便隨即開門見山的說道:“是這樣的,經過我們的調查,那名乞丐的身份我們已經打探清楚,所有有幾件事情想向曹……”蘇無名的話還沒有說完,曹充突然又是一聲冷哼:“我只關心我妹妹的事情,那個乞丐是誰與我們何干,蘇大人可要清楚,你只有四天的時間了!”
蘇無名苦笑了一下,道:“這點本官知道,無需曹公子提醒,那乞丐……與你們曹府是有關係的,而且關係大了去了。”
蘇無名說出這句話之後,曹充是又氣又怒,可又發作不得,問道:“哦,那乞丐與我曹府是什麼關係?”
“那乞丐名叫杜安,來自開封,曹公子可有印象?”
曹充微微凝眉:“我曹家也是開封人士,不過老家的人早已不來往了,那杜安姓杜,想來不是我們曹家本家,他與我們曹府能有什麼關係?”
“曹公子不知,令尊卻是肯定知道的,根據我們調查所知,舍妹尚在孃胎的時候,與那杜安的父母已經指腹爲婚,所以……”
下面的話蘇無名並沒有說出來,因爲他很清楚,有些話是不必說出來的,以曹充的聰明才智,應該想到纔對。
曹充聽完蘇無名的話後,突然怒道:“你胡說八道,我妹妹怎麼可能與那個乞丐指腹爲婚?”說完這句話後,曹充也不顧蘇無名在這裡,竟然起身徑直離去。
唐雄站在一旁有些傻眼,他以前不懂禮節,對這事可能沒什麼感覺,可自從跟了蘇無名之後,他對很多事情都有所瞭解,客人未走,曹充便這樣拂袖而去,是不是太說不過去了?
“蘇大哥,這曹充真是可惡,我們是否離開?”
蘇無名並沒有離開的意思,他將桌子上的茶杯端起喝了一小口,隨後笑道:“再等等,我想曹國丈是時候出來了。”
蘇無名的猜測是沒有錯的,大概有一盞茶的功夫後,曹滿從外面走了進來,他的氣勢威嚴,進來之後直接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隨後才望着蘇無名問道:“那名乞丐的身份調查清楚了?”
“是的,他叫杜安,來自開封,據調查與令嬡有婚約。”
指腹爲婚在古代也是具有一定的法律效力的,所以蘇無名說有婚約也不爲過。
而這個時候,曹滿則一臉不屑,道:“當時在開封我不過與那杜安的父親隨口一說,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他竟然還記得,而且還讓自己的兒子來長安,哼,真是不知量力,我女兒能嫁給一個乞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