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調查柴郡新買宅子之前的主人是誰,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因爲房子的轉讓,就算地契給了,可也必須在府衙進行備案,不然所有的交易都不算是成功的。
一名衙役下去之後,很快將有關那處宅子的情況給找了出來。
蘇無名看了一眼之後,眉頭不由得便凝了起來,因爲根據府衙的記錄,不難發現,那處宅子之前是被人稱之爲鬼宅的。
有關那處宅子的主人,最近一段時間換了兩個,分別是一個叫王角的男子和國公爺柴郡,而在王角之前,那處宅子的主人叫張風。
那處宅子是張家老宅,張風半年前纔回來住,可是他住進去之後沒多久,便感覺四周陰氣很重,而且經常在半夜聽到鬼哭狼嚎之聲,張風還算是一個比較迷信的人,他覺得這個宅子很不祥,因此便起了賣掉它的念頭,那王角是外地人,本來準備在京城買處宅子,想在京城做生意,可是他剛接手房子沒多久,便賣給了國公爺柴郡,記錄上王角賣房子的原因是做生意資金短缺,他倒並沒有說房子鬧鬼。
只是王角將房子賣了之後便不見蹤影,的確很奇怪。
蘇無名看完這些之後,微微凝眉,從屍體的情況來看,應該就是在最近幾個月死亡的,而最近幾個月中,那個張風和王角都是有嫌疑人。
那麼,死者是他們兩人中的一個人所殺嗎?
這個只怕只有先找到他們,才能夠知曉了。
不過就在蘇無名這樣想的時候,他突然又想到,在柴郡對宅子進行搜查的時候,他的房子着火了,當時着火的情況很奇怪,柴郡認爲是一名下人不小心弄着的,可又不敢承認,可從如今的情況來看,定然是有人不想柴郡繼續調查,所以才放的火。
可如果是有人爲阻止柴郡調查才放的火,那也就是說那個人還在京城,可張風和王角兩人,如今只怕都不在京城了吧,難道兇手另有其人?
從府衙離開的時候,已經是正午時分了,街上百姓對於昨夜廝殺的熱情已經慢慢消退,城門處的屍體也都被處理的差不多了,這次滅敵,蘇無名也算有出力,不過卻是背後的,所以就算皇上要獎賞,也不會大肆的獎賞蘇無名,因爲這回讓那些真正去廝殺的人心裡很不平衡,李炎是個皇上,雖說很多事情只憑他一人之喜好,可李炎想當一聖明君主,所以很多事情,他是不會去做的。
回到家的時候,宮裡傳來消息,說今天傍晚皇上要在宮中大宴羣臣,爲昨夜的勝利慶祝。
這是皇上展示自己本事的時候,蘇無名自然不敢推辭,連連領命。
吃過午飯沒多久,江英和林雲兩人匆忙趕了回來,他們將沿途的事情說了一遍,原來,他們剛出京城沒多久,高塵和馬戴兩人就遇到了襲擊,後來四人覺得這樣太過冒險,於是就喬裝打扮了一下,如此才得安全回到邊關。
他們兩人將蘇無名的信交出去之後,那個郭將軍一開始還有點猶豫,畢竟沒有皇上命令,便派兵去搶奪糧草,實在說不過去,雖說那些糧草,本來就是他們的,不過當時邊關的將士已經吃不飽了,在那些將士的逼迫下,郭將軍沒有辦法,才下令搶奪糧草,而等他們剛搶完糧草,皇上的命令便下來了。
兩人這番說完,林雲又立馬搶先說道:“那郭將軍對大人你很是推崇,說你料事如神呢!”
蘇無名笑了笑,這那裡是他料事如神,這一切都不過是他在背後所推動罷了,如果不是他建議皇上下旨斷了叛軍後路,以李炎那樣的腦子,只怕是絕對想不到派人去搶糧草的。
時間慢慢流逝,傍晚之前,蘇無名正準備進宮的時候,國公爺柴郡的馬車突然停了下來,只見柴郡從馬車上探出頭來:“蘇大人,一起去吧!”
皇上李炎要的大宴羣臣,像柴郡這樣的國公爺,自然是少不了的了。
兩人坐上馬車之後,柴郡立馬對蘇無名道:“蘇大人,我的人調查了一天,他們發現了一個很不好的消息。”
“什麼消息?”
馬車在長安城的街道上行着,外面不時傳來百姓的叫賣聲,嬉笑聲。
“我買的那個宅子,是鬼宅啊!”
這點蘇無名早就知道了,所以蘇無名只是哦了一聲:“還有沒有?”
“之前的主人叫張風,他就是因爲受不了宅子裡的鬼叫才賣了的,不過我覺得,那鬼叫可能是兇手這樣做的。”
“那國公爺覺得兇手爲什麼要這樣做?”
“屍骨就藏在茅廁裡,而茅廁時間久了,終歸是要清洗的,兇手可能是害怕屍骨被張風發現吧!”
聽到柴郡說到這裡,蘇無名突然愣了一愣,他覺得自己還不如柴郡聰明,他應該早就想到的,既然鬧鬼是兇手搞出來的,那麼死者必定是在張風住進去的時候被殺的吧。
根據蘇無名知道的情況,是張風住進去之後沒多久才發現的,那也就是說,屍骨是在那一段被放進張風家的茅廁的。
那麼現在就有了兩種可能,兇手是張風,兇手是張風以外的人。
兇手是張風,那些所謂的鬧鬼皆是他自己弄的,爲的可能是讓自己好離開,也許他之前並沒有賣房子的意思,只是後來見有人買,就給賣了。
而房子裡鬧鬼,他用這個理由賣掉,顯得很不倫不類,從來賣房子的人,都不會將這些情況說出來的,說出來之後,誰還會買這個房子,除非這個人膽子夠大,而且又覺得價錢合適。
兩人在馬車中議論了沒多久,馬車便停在了皇宮門口,此時門口處停了很多轎子和馬車,兩人下來之後,徑直進了皇宮。
今日的宴會還在上次才子大賽結束時的那個地方,只不過這次比上次擺的桌子更大了一些,也更長了一些,柴郡和蘇無名兩人進來之後,便找了個位置坐下,而這個時候其他大臣王公也都陸陸續續的入了坐。
飯菜端上來之後,歌舞便開始了,蘇無名發現,那個花柔姑娘,這次也在其中,而她的歌喉,更是引得男人不停叫好。
就在臺下這番歌舞的時候,皇上李炎望着馬元贄道:“這次能夠打敗叛軍,馬愛卿功不可沒,不知馬愛卿有沒有什麼要求,只要朕能答應的,必定滿足於你。”
這個皇上好像很喜歡給人願望,就像是童話裡的阿拉丁神燈,蘇無名聽到皇上這句話之後,不由得爲皇上擔心起來,根據蘇無名所知,李炎死後,就是這個馬元贄將李忱給推上了皇位的,而馬元贄爲何有那麼多的權力,只怕就是皇上的這個願望給害的啊。
不過,這是皇上自己的事情,蘇無名也奈何不了,只得任由皇上這樣給人願望,也許像他這樣的人,只有在給人願望的時候,才覺得自己是至高無上的吧。
此時的馬元贄已經有了醉意,今天的他太高興了,他通過出賣仇士良當上了禁軍統領,掌管了幾萬禁軍,以後就算是皇上也要給他幾分面子的,他又如何能不高興呢?
而如今他所得到的權力,讓他對於出賣仇士良沒有一點內疚,人活在世上,想要不斷的往上爬,不就要不停的出賣別人嗎?
如今聽到皇上問他有什麼要求沒有,馬元贄更高興了,他舉杯一飲而後,眼睛便盯在了那幾個歌舞女子的身上,當衆臣見馬元贄將目光投到了那幾個歌舞女子的身上的時候,不由得心頭一沉。
太監因爲身體的缺陷,對於女人有一種更爲變態的心理需求,所以很多太監的府裡都養有女人,他們就算不能行其好事,可相互之間自然有他們自己發泄快感的方法,所以太監要女人,是很正常的。
當衆臣發現馬元贄眼神有異的時候,便發覺不好。
而就在這個時候,馬元贄向李炎拱手道:“奴才奉旨殺敵,是職責所在,皇上給奴才這麼一次機會,奴才本不該要的,可皇上給奴才的機會,又是千載難逢,所以奴才斗膽,替一個小小的要求。”
李炎也看出了馬元贄眼神中的變化,只是這對他來說,倒不是什麼問題,一個歌姬舞姬,馬元贄就是要十個他也給得起。
“無妨,你且說你的要求吧。”
馬元贄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隨後轉身指了指正在唱歌的花柔,道:“回皇上,奴才想要這個歌姬。”
花柔的歌聲琵琶聲戛然而止,整個大殿也一時間沉寂了下來,剛剛的熱鬧全不見了蹤影,氣氛顯得有些尷尬,這倒是李炎和馬元贄兩人沒有想到的。
花柔對皇上 李炎來說,不過是個歌姬,可對於羣臣這些正常的男人來說,那可是仙女級別的女人,若就這樣落到馬元贄那個太監的手裡,想想都讓他們覺得不能忍受。
而就在這沉寂之中,李炎也覺得有些尷尬,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方向突然傳來陣陣哈哈大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