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無名的呵斥讓南宮燕很生氣,他可從來沒有對自己這樣過。
“人家不是聽說你來了嘛,再者說了,就離開這一會,能出什麼事情!”
南宮燕有些嗔怒,戚仲在一旁看着,連忙勸慰道:“夫人自從來戚府之後,一直都在陪芳妹,離開一會,應該沒事的。”
蘇無名眉頭微凝,道:“如今非常事情,一刻都不能鬆懈,我正好有事要問戚芳姑娘,一起去吧。”
幾人轉身趕往戚芳的房間,可就在這個時候,他們突然聽到戚芳發出的驚叫,聽到驚叫之後,幾人再不敢遲疑,急匆匆飛奔而去。
幾人進得戚芳房間,發現屋內很是混亂,戚芳握着胸口驚魂未定的望着房門方向,她的丫鬟七七昏倒在地,可是除此之外,再無其他跡象。
蘇無名很是驚疑,上前先安慰了一番戚芳,然後纔開口問道:“戚芳姑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戚芳神情漸漸恢復過來,她指着門口:“剛纔有一個人突然衝了進來,打昏七七之後便要殺我,若非他聽到你們的腳步聲,只怕我現在已經死了!”
看戚芳剛纔模樣以及屋內的情況,她說的並非謊話。
而這個時候,南宮燕有些自責,當然,她自責除了沒有盡到保護戚芳的義務外,再有便是她後悔,如果她在這裡,那個兇手一定逃不掉。
蘇無名略一沉思,問道:“戚芳姑娘可看清了那人面貌?”
戚芳點點頭:“那人穿的衣服是我府上下人穿的衣服,身材適中,眼睛不是很大,鼻樑高挺,除此之外,便沒有什麼了!”
“若將那人找出來,戚芳姑娘是否可以認出他來?”
“這個自然!”
蘇無名微微頷首,隨後請戚芳坐下,他也在一旁坐下,這樣大家都坐下之後,蘇無名道:“今天來此,除了要看望戚芳姑娘外,再有便是想詢問一些事情,還請戚芳姑娘能夠配合。”
“蘇大人說哪裡話,奴家不久前被人綁架,家父又被人所殺,如今唯有蘇大人能查明真相,奴家焉有不配合之理?”
見戚芳姑娘這樣說,蘇無名滿意的點點頭,然後問道:“戚芳姑娘被綁架,令尊又被人所殺,不知戚芳姑娘對這些事情可有什麼看法?”
“蘇大人的意思是?”
“你可否想過,什麼人會綁架你而且會殺死令尊!”
戚芳一驚,眉目微凝,許久後搖了搖頭,可她雖搖頭,餘光卻是瞥了瞥戚仲,這點蘇無名看在眼裡,不過他見戚芳並未說出,他也不便直言,只得繼續詢問:“兇手殺人,斷然不會無緣無故,定然是有什麼目的才殺人的,戚芳姑娘可曾想過什麼人會殺你父親?”
戚芳神情悲慼,美目微微半合,眼睛隱隱有些溼軟,這樣想了片刻之後,搖搖頭:“奴家實在是想不出來的,家父生意上的事情,一直都是堂兄在操持,而父親的很多事情,他也很少告知於我。”
戚芳說完,蘇無名有些失望,他本以爲能夠從戚芳這裡得到些什麼,可如今卻什麼都沒有得到。
而就在這個時候,戚仲突然站起來說道:“今天蘇大人在這裡,我們不如把戚府的事情交代清楚吧,伯父去世的時候,將店鋪交由我打理,如今芳妹回來,我想將店鋪的生意交還芳妹,畢竟芳妹是伯父的親生女兒,這些東西,本就該是芳妹的。”
戚仲突然提出交接店鋪的經營權,這讓蘇無名頗有些驚訝,不知他是因爲戚芳回來了才這樣做的,還是他想借此表明自己的立場,以此來證明自己根本不會爲了戚家的產業而殺人。
而在戚仲提出交接店鋪經營權之後,戚芳並未多做挽留,就好像她覺得她回來了,戚仲交出店鋪經營權是應該的,她只微微點頭之後,便同意了。
戚芳的行爲讓蘇無名更驚訝,他覺得像戚芳這樣的小女子,應該十分羸弱,對於生意以及產業應該沒有多大野心,而就算有野心,她也應該韜光養晦,讓戚仲繼續管理店鋪纔是,她這樣隨隨便便接過了店鋪經營權,給人一種她十分強勢的感覺,可看她的樣子,卻沒有一點強勢的樣子。
對於這對兄妹,蘇無名突然有了興趣,他見這兩人說完之後,便起身說道:“如今天色已經不早了,本大人該回去了,爲了避免賊人再來偷襲,本大人會派衙役來此保護,還請戚芳姑娘莫要見怪!”
“蘇大人這樣做也是爲了奴家安全,奴家怎會見怪!”
蘇無名微微頷首,然後領着南宮燕和唐雄他們離開了戚府,並且讓林雲去府衙找人來此對戚芳進行保護。
回去的途中,南宮燕似乎還有些生氣,一路上都不與蘇無名講話,這很不符合她的性格,蘇無名見她如此,淺笑道:“娘子還在生爲夫的氣嗎?”
“當然生氣啦,誰讓你在大家面前訓斥我來着!”
南宮燕擅自離開戚芳,這的確是她的不對,她也明白這點,可是想到蘇無名剛見到他就訓斥她時的情境,她就忍不住想要生氣,蘇無名自然明白南宮燕生氣的原因,所以他連連道歉道:“娘子息怒,是爲夫錯了還不行嗎,爲夫答應你,以後絕不兇你,娘子就不要生氣了嘛!”
像南宮燕這樣的女人,與之講道理是不行的,想要她不生氣,就必須寵她,狠狠的寵她,讓她感覺到幸福,讓她開心,她自然就不生氣了。
蘇無名自然明白其中之道,所以在他示弱之後,南宮燕頓時喜笑眉開,假裝有些生氣的說道:“這還差不多,以後你要是再敢兇我,我讓溫姐姐也不理你。”
“好好,以後再不兇娘子……”
天漸漸暗淡了下來,杭州城慢慢變得空寂,炊煙燃起,在屋頂飄散,蘇無名等人走過長街,又轉了一個彎,這纔來到驛館之中,進得驛館,溫婉兒連忙迎了出來,她的模樣溫雅,讓人想要忍不住憐愛。
“相公可曾有新的線索?”
“新的線索是有,只是還不知算不算新的線索,我們回屋說吧!”
屋內佈置的淡雅,很符合蘇無名的喜好,蘇無名雖然有心爲天下百姓斷解疑案,有心爭一爭天下聞名,可在他的內心深處,對這素雅清幽也有着一份喜愛,居住之所,自然是越雅越好的。
卻說幾人進屋之後,溫婉兒便端來了甜點,要蘇無名先吃着,蘇無名吃了一個,然後一手摟住一個娘子,這便要行那快活之事,可就在這個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一個聲音:“蘇大人在嗎?”
蘇無名覺得外面的人真是太煞風景了,溫婉兒從他身上起來,爲他整了整衣衫,然後打開了門,門外站着一名衙役,這衙役一臉欣喜,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剛纔打擾了蘇無名的好事。
“蘇大人,據探子彙報,今天有人在杭州城發現了金鼎的蹤跡,而且就在戚府周圍!”
蘇無名聽到這個消息,頓時一喜,連忙問道:“這金鼎模樣如何?”
“身材適中,眼睛有點小,鼻子挺高的……”衙役的話還沒有說完,蘇無名突然想起今天戚芳說的那個想要殺她的人,難道那個人便是金鼎?
如果是這樣的話,有些事情就說得通了,戚芳與方仁相愛,定然不會嫁給金鼎,更何況金鼎家道敗落,品行又不端,如此一來,他便及其有可能殺人泄憤。
“加派人手,一定要找到那個金鼎!”
“蘇大人放心好了,宋捕頭已經將能夠派出去的兄弟全派出去了,只要那金鼎在杭州城,明天必能將其抓捕歸案!”
衙役說完這些話後離開了,蘇無名心情大好,免不得又要跟自己的兩位漂亮娘子溫存一番的。
夜更深了,杭州城某處,燭光微黃,偶爾有風吹進屋內,燈火搖曳,把人的影子照的幽幽且長,那人端坐屋內,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酒,他喝酒很快,而且端起來就喝,就好像是灌進去似得。
男子將一罈酒喝完之後,才終於停下來,他的臉頰微紅,眼睛也是紅的,只是這紅紅的眼睛之中,卻充滿了一股讓人膽寒的恨意來;恨意難消,而許久之後,男子突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大步走到牀頭,拿出了一把匕首,匕首生寒,他微微拂拭着匕首,然後慢慢的加深力道,知道手指間留下血來,他才終於從痛苦中清醒過來。
手上的傷口並不是很大,不過血卻流了不少,男子並未因此而有任何表情,他將手指上的血擦了擦,然後塗上了一些粉末,血停止流之後,男子將匕首重新放在牀頭,然後目光呆滯的望着窗外夜色。
男子的行爲讓人有些難以理解,他用匕首劃破自己的手指,好像是自殘,可他卻又能及時停止,並且施救,足見這人很是理智,這樣的一個理智卻喜歡自殘的人,讓人心生寒意,而寒意之外,更多的則想知道他爲何要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