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地獄,一進入內城,子雨只覺得心上受了重重一擊,什麼叫人間地獄,她此時是真正領悟到了,抱着女孩的手無意識的收緊,胸膛中一團怒火氤氳開來,雙眼幾乎要冒出火來,此情此景,讓子雨幾乎咬碎了銀牙。
內城到處都是人,街道上,臺階上,房頂上,甚至牆上,窗戶上,到處都是人,那悽慘的叫聲,呼救聲,痛苦聲,彙集成一條長河,讓整個冰城孕育出悲涼的氣息和絕望。
強暴,**,無法用詞語形容的場面,那本來純淨的世界被蒙上了一層陰影,美麗的女孩,年輕的婦人,甚至長的好看的男孩,被渾身籠罩着黑氣的蛇精按在地上,撕碎的衣服隨處可見,就這麼赤身露體的被侵犯。
有幾個蛇精侵犯一個女子的,有一個蛇精霸佔幾個女子的,那絕望的呼叫與得逞的淫笑交織在一起,讓這個世界都在顫抖,一曲絕望的悲歌。
子雨目光掃過,最靠近自己身邊的,居然是一個被侵犯的男孩子,男孩子長的好生漂亮,比小云都還要好看上幾分,此時正滿臉絕望和痛楚的呼救,而壓着他的蛇精,正興致高昂的呼朋引伴,說這男孩子味道不錯,而這男孩子幾乎還沒成年,看上去就比曉風大上一點半點,子雨被驚呆了。
“弟弟,弟弟,你個不得好死的,我殺了你,放開我弟弟,放開。”被子雨抱在懷裡的北極熊,一聲尖叫,瘋狂的朝那被侵犯的男孩子衝去。
那壓着男孩子的蛇精擡頭見又來一個女子,一揮手哈哈大笑着,就招呼旁邊的同伴上前,那小北極熊那裡是這些蛇精的對手,還沒衝過去,就被那黑氣一接觸,瞬間變回人身,引的周圍的蛇精們哈哈大笑。
“姐姐,快走,你快走。”那男孩見到姐姐被擒,頓時激動起來,拼命的掙扎,卻那裡是這些人的對手。
“王八蛋。”子雨瞬間回過神來,雙目幾乎噴的出血來,想也不想一鞭子夾着十層的妖力就攻擊了過去,那還在逞着獸慾的蛇精連哼都沒哼一下,就被子雨直接給攪成了肉醬。
同一時間烈火也動手了,如此悽慘的一幕,讓根本沒有遇見過這種情況的烈火,整個人憤怒的直接暴走,五指虛空一抓,一道火光過後,小手臂長的火之劍瞬間被烈火抓在手裡,一劍就朝被子雨那一聲怒吼和這邊的動靜,吸引的擡頭起來觀看的蛇精們攻擊過去。
子雨一步衝過去,一把把那漂亮男孩抱在手裡,漂亮男孩先是被眼前的血光驚呆了,此時被子雨緊緊一抱,瞬間回過神來,想也不想的一把抱住子雨,哭的傷傷心心,他姐姐一邊抓着子雨的衣服,一邊哭着道:“弟弟不哭,弟弟不哭,他們是好人,他們救我們來了,救我們來了。”
“救命,恩人救命。”
“救救我們,救救我們。”
被如此大的動靜驚動了的受苦受難的冰族中人,此時都此起彼伏的朝着烈火和子雨呼喊了起來,本已經哀莫大與心死的衆人,此時見了救星,求生的意識瞬間都被呼喚了出來,那淒涼的叫聲,讓子雨聽的一方面憤怒的要生出火來,一邊心中卻疼的揪到一塊。
“我殺了你們。”子雨一把抱起小男孩,讓小北極熊抓着她的衣服跟着,手中黑鞭瘋狂的揮動,那一個個見好事被打擾,撲上來的蛇精個個有來無回,下手之狠辣,幾乎沒給任何一個蛇精全屍,可見一斑。
而烈火更是強悍,手中那火之劍帶着焚燒一切的力量,所向披靡,所過之處,蛇精連點灰塵都沒有剩下,直接化成了灰燼。
一時間一紅一黑兩道力量,在內城此起彼伏,那淒涼的求救聲,漸漸轉換成憤怒的吶喊聲,帶着無與倫比的憤怒,被解救下來的冰族中人,雙眼通紅,要食其肉,喝其血的怨恨,讓蛇精們膽寒,子雨和烈火如虎添翼。
一通幾乎可以算是一面倒的殺伐,蛇精衆多,雖然對冰族人來說實力強悍,但是對烈火和子雨來說,就完全不值得一提,在加上兩人都是含怒動手,手下毫不留情,頃刻間,這條街上所有爲非作歹的蛇精,都被烈火和子雨聯手殺了個乾淨。
“救命,救我們,救我們……”
正當子雨和烈火以爲收拾了這批蛇精,還沒來得及緩一口氣,遠處隱隱約約的呼救聲,透過正在慢慢融化的建築傳了過來,烈火和子雨頓時皺眉。
“恩人,快去救救他們。”一直抓着子雨衣衫,跟着子雨跑的小北極熊,滿臉憤怒和悲傷的大聲朝子雨道。
旁邊聚集過來的受迫害的冰族人,也齊齊點頭道:“恩人,救救他們。”
“我姐姐還在那邊,請你們救救她。”
“我的哥哥也還在那邊,恩人……”
此起彼伏的求救聲向着烈火和子雨哀求道,子雨本來十分的憤怒,現在完全變成了十二分,太可惡了,簡直太可惡了,還以爲就這一條街上是這樣,現在看來居然是整個冰城,整個所有冰城冰族都在受害,簡直罪無可恕。
子雨當下大叫一聲道:“烈火,走。”一邊抱着小男孩就朝着呼救聲傳來的方向衝過去。
烈火渾身都燃燒着憤怒的火焰,大聲道:“跟着我。”一邊拔腿就朝子雨所跑的方向衝了過去,這裡顯然是被那轅黑控制住了,要是讓這些人就待在當地,不知道又會出現什麼事情,還是跟着他,由他們來保護,才能預防萬一。
那些得救的冰族人,頓時攙扶着,拉扯着,顫抖卻努力的跟上烈火的步子,朝他們的家人,親人,朋友,所在的地方跑去。
與剛纔的景緻一致,令人暴走的場面,烈火見子雨已經二話不說衝了上去,那黑鞭下無一個活蛇精存下,在聽聽遠處接連傳來的求救聲,如此一處一處的救,何等費時,有些傷害不是所有人都能夠承受的,早一刻獲救,那對整個人生都會起至關重要的結果。
烈火一咬牙,唰的出手阻擋住身後要奔上來的人,暴喝一聲道:“站在原地。”那些跟隨過來的冰族人,頓時聽話的站住不動。
火元素聚集起來的火之劍,烈火一劍挑了朝他衝過來的一蛇精的心臟,那烏黑的血液緩緩流淌在烈火的火劍上,烈火看着劍面上的黑血,一聲冷哼,眉眼中閃過一絲霸氣和絕對的憤怒,反手一挑,一把把火劍插入雪地之中。
手握劍柄,以黑血爲媒介,烈火雙手一合,一掌拍下,只見一瞬間,以火劍所在爲中心,火紅色的光芒向着四面八方呈放射性暴射而去,頃刻間的功夫火紅遍天。
那火紅色的光芒急射而出,遇見黑氣籠罩的蛇精,透體而出毫不留情的斬殺與下,本不知道厲害的蛇精們見此,一個個嚇的面無人色,再也顧不上侵犯冰族中人,慌忙着逃竄,欲躲避烈火全力的一擊。
但是他們在快又那有烈火這一劍的力量快,只見那一個個扭曲的臉,在火光中焚燒乾淨,一個個污穢的身體,被消失在世間,那慘叫聲取代了先前的淫笑和得意,如此快速的報應,實在非他們剛纔進行獸性的時候,能夠想到。
“殺的好,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一個也不要留,殺,殺光。”
“你們也有今天,你們也有今天。”
一聲聲悲憤中夾雜着滔天大哭的聲音此起彼伏的響起,那憤怒已經超過了所有的一切,只有在焚燒一切骯髒事物的烈火中,得到平息。
轟,一聲驚天動地的炸響後,所有的慘叫都靜寂了下來,紅光過後,整個冰城都安靜下來,原本鮮血淋淋,被黑氣籠罩的蛇精污染,記載了冰族衆人所受過的屈辱和羞恥的冰城,恢復到原本那個乾淨清爽,不染一層塵埃的七彩琉璃世界,焚燒一切的火,帶來毀滅的同時,也賦予所有人重生。
一片靜寂,寂靜的頭髮絲掉下來的聲音都能聽的見,子雨回首看着,望着如此晶瑩世界,卻目光空洞的冰族人,不由心中巨痛,走到烈火身邊,伸手緊緊握住烈火的手,無聲支持着烈火的同時又尋求着烈火的支持。
嗚嗚,小聲的飲泣,漸漸擴大到無邊無際,整個城市都在痛哭,整個冰族都在痛苦,看着冰族人從憤怒到平靜,在到目光空洞,到現在完全失控的悲傷,子雨不由深深吸了一口氣,緊緊抱着懷裡抱着的男孩子,任由那淚水,滲透了自己的衣服。
烈火收了手中火之劍,伸手抱住了子雨,看着眼前痛哭的冰族人,在心底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弱肉強食,這條妖界的鐵律,這條妖界的生存法則,在此時帶給這些人的只有痛苦,是他無法規勸的痛苦,他可以解救他們,但是受傷的心如何振作起來,他也無能爲力。
“早知道,我們該早點來的。”子雨緊緊抱着哭的已經快啞了的男孩,紅了雙眼道。
“世事沒有早知道。”烈火難得輕聲的回答。
“哥,哥……不要……”烈火話音剛落,人羣中突然一聲尖叫聲響起,子雨和烈火瞬間轉頭看去,只見一男子面色決然的反手做掌就朝心臟擊去,而他身邊一哭紅了眼的女子則狠命拉着。
子雨頓時手腕一抖,一鞭子揮開了他自盡的攻擊,男子臉色蒼白,目光中閃過一絲剛烈,咬牙道:“如此污穢,白瓷有何面目在活在這世上,你阻止得了我一回,阻不了我第二回。”
頓了頓後,突然對着子雨和烈火一恭到地,沉聲道:“白瓷對二位救命之恩,無以爲報,下輩子定追隨左右,捨身以報。”說罷反手又是一掌。
子雨見此人如此剛烈,不由咬了咬牙,他這話說的不錯,今天她在這裡能阻止他,改日他們走了,他要死,還有誰能阻止得了他,人求活不容易,求死卻簡單。
碰,一聲輕微的響聲,子雨見這叫白瓷的胸前流血,卻無斃命的徵兆,還沒反映過來,就見他一聲慘笑道:“居然連自盡都做不到。”
子雨不由皺眉還沒說話,旁邊的烈火突然放開她走上前去,一掌貼在白瓷左胸,一道火光閃過,白瓷身上一道白光驟然顯現出來,子雨頓時感覺到這白瓷的妖力好強,居然並不弱,這是被別人封印住無法使用,一想明白這點,子雨不由暗自搖頭,如此強悍又剛烈的人受如此之辱,難怪該想不開。
“男子漢,生當頂天立地,死也爲鬼之雄,如此小事就要死要活,算什麼男子漢。”烈火一掌解開白瓷身上的封印,頓時就朝其怒吼道。
白瓷一聽後怒道:“些許小事,若這算小事,還有什麼算大事?有誰生來是被人折辱的?”
烈火一聲怒喝回去道:“技不如人,鬼叫什麼。”
白瓷頓時一楞,眉眼中又是怒又是傷,憤怒的看着烈火卻說不出話來,烈火一聲冷哼道:“死還不容易,現在我解開你的封印了,你想怎麼死都可以,要活下來,活的好好的才叫本事,我看你連個女人都不如,死了也好,免得浪費我脣舌。”
“你……”
“你什麼你,剛烈,哼,狗屁,虛僞的東西。”
白瓷被烈火這幾句話激的面色青紫交加,對着烈火怒目而視,要不是念着烈火救他一場,估計要衝上去跟烈火打個輸贏出來。
“我虛僞,我狗屁,你別以爲你救了我就可以侮辱我,你沒那資格。”
烈火斜眼看了白瓷一眼,冷哼一聲道:“救你是我想做的,沒想你念什麼情,我也不希罕,哼,快點死,死了我好上去踩幾腳,扔那臭水溝發臭去,快點,我還有事,別耽擱我時間。”
白瓷聽到這臉色鐵青,一摔破爛的袖子怒道:“你休想,你想我死,我偏不,你……”話還沒說完,白瓷突然一頓,一下反映過來,頓時臉色青白交加,看着烈火說不出話來。
子雨此時湊上前去,微微鼓勵的笑看着白瓷,輕聲道:“你一個大男人還活不下去,那這些姑娘孩子的是不是都要去填海?這事確實難以接受,換我身上我肯定也傷心,但是,誰欺負了我,我必定要欺負回來,有人讓我吃了如此大虧,我必十倍報回來,這又不是你們的錯,爲什麼要讓害你們的人笑,自己的親人哭,如此愚蠢,不應該是你這種人做的啊。”
白瓷先是被烈火激怒了,此時聽子雨細聲說出來,不由立刻軟了氣息,子雨搖搖頭接着道:“不要輕言放棄生命,生命只有一次,應當珍惜,現在你覺得此事無法接受,也許一年,十年後,那時你會覺得這只是人生中的一處風景,風景有好有壞,但是它遠沒有你當初所想的重,不要讓自己後悔,也不要讓自己無法後悔。”
白瓷定定的聽着子雨的話,那清脆的聲音不緊不慢的說出來,如春風一般,卻給人醍醐灌頂的感覺,白瓷不由看着眼前明顯比他小的烈火和子雨,汗顏起來,居然要兩個小孩子來點破他,真的活回去了。
烈火等子雨話音一落,拉過子雨道:“不用跟他說那麼多,要死不死,誰理他,這世界只有堅忍不拔的人值得尊敬和救助,其他人管他那麼多。”子雨知烈火對輕賤自己的人,一向都沒什麼好眼色,今天能規勸兩句算不錯了,當下也不反對,笑看着白瓷。
白瓷收斂了身形,朝着烈火和子雨在是一躬後,沉聲道:“白瓷受教,多謝兩位。”這白瓷本是極聰明人,只是遭遇大難一時迷了心志,一個大男人這般都受不了,那真叫那些有勇氣生存下去的姑娘男孩小視了。
烈火見白瓷清醒過來,挑眉示意了一下白瓷身後神色悲傷的冰族人,朝白瓷道:“那些人,你的事情。”
白瓷深吸了一口氣,挺起胸膛,看着烈火道:“爲什麼是我?”
烈火不耐煩的瞪了白瓷一眼道:“難道還要我去,我們還有事情,你要不管就任由他們扔那裡去。”說罷,從子雨懷裡把那已經哭昏過去的小男孩抱起來,扔白瓷懷裡,拉着子雨就走。
“恩人,你們……”一直拽住子雨衣服角的小北極熊,快步追着子雨,顫巍巍的開口道。
烈火脾氣本就暴躁,救人沒問題,但是要是讓這些個人恩人長,恩人短,把他纏住,那就很是問題,按耐住性子點醒白瓷已經很是給面子了,再要他對付那些哭的肝腸寸斷的冰族人,不要說,他真沒那個耐心,也真怕了這啼啼哭哭的場面。
扯下小北極熊的手,頭也不回的把她扔給了白瓷,烈火拽着子雨就走,身後那些被救的冰族人,此時都看見救他們的人要走,頓時一個個都欲涌上前來,那一口一個的恩人,讓烈火起了滿身的雞皮疙瘩。
子雨見此不由失笑,這烈火那像是勸解人,安撫衆人的人,當下微微一拉烈火頓住腳步,轉身朝跑上來的冰族中人道:“我們還有點事情要去辦,這裡的事情我們就全權委託白瓷代我們處理,大家有什麼事情都可以找他,他會幫大家的忙。
還有,最好所有人都聚積在一起,不要分開,免得在出事,我想還是出城的好,外面有人保護大家。”說罷轉身拉着烈火就快步離開,反正應青蓮在城外,給他找點事情做也好。
幾個轉彎離了衆人視線,子雨不由吐了一口氣,剛纔的氣氛太壓人了,她長這麼大就沒見過如此的場面,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受了如此大傷害冰族人,只有交給他們自己的人來來處理,現在心中的憤怒不但沒有平息,反而越加憤怒,這該死的轅黑,要是讓她抓住,剝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都不解她的狠。
被烈火拉着走了幾步,子雨見地圖上是朝着冰宮所在走去,有幾條小道曉蘭都標註好了的,而烈火居然走的是不能在正的大道,子雨不由微微一楞後看着烈火道:“就這麼去闖冰宮?我覺得……”話沒說完子雨就停下了,剛纔已經攪了這麼大的聲勢,對方肯定早就知道了,在躲躲藏藏就太失面子了。
烈火恩了一聲後擡頭看着遠處金光閃閃的冰宮,夾雜着慍怒和嚴肅的道:“城門口有禁制,我們一進城,佈下禁制的人就知道了。”他一進城門就感覺到了,子雨對這些不太熟悉,小小的波動沒有主意,不知道一進城就已經在有心人的監視之下了。
子雨聽言頓時皺眉道:“好厲害。”她還以爲剛纔被對方察覺他們的存在,那想一進城門就被對方察覺了。
“呵呵。”子雨話音剛落,一聲陰森森的笑聲突然破空傳來。
“沒想到我的城中,居然來了這麼厲害的人物,這就要見一見親熱一下了。”虛無縹緲的聲音在冰城上方迴盪,那語調說不出的輕佻,和陰森。
烈火怒哼一聲道:“我也想見見到底是誰這麼喪心病狂。”
那聲音呵呵笑道:“冰宮大門爲你們二位敞開,請,我在這裡等你們。”說罷又是一陣陰笑,便沒了聲音。
烈火見此拉着子雨的手,沉聲道:“怕不怕?”
子雨見烈火正色問她,不由回握着烈火的手,綻放出一絲笑容道:“有你在身邊就不怕。”
烈火聞言狠狠的點了點頭,緊緊抱了子雨一下,拉着子雨的手道:“走。”兩人殺氣騰騰的朝冰宮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