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她和商華,一起回九黎部後,換了身便服,很快又出門了。商華一如既往的神出鬼沒,只有他想找你的,你要找他是很困難的,不過她現在的目標不是師傅,而是她的四位怪傑師兄。
離晚飯時間還有半個時辰,所謂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她決定一一拜訪。
大師兄。沈田之說,“九黎部大師兄,是個大頭怪人,雖然口吃,卻是個器具天才,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他做不出來的,如果得罪了他,就算你躺在牀上,都有可能會受傷”。
方圓的院子很大,沒有門,九黎部所有的院子,都沒有門,她想起師父對她說的話,“這裡的規矩不多,但最重要的一條就是,隱私,在沒得到他人的同意前,絕對不能擅自進入他們的房間,或者動他們的東西”。
門口有條繩子,牆上寫着個“拉”的字樣,現在是來拜訪的,肯定要依照規矩了。她乖乖的拉了拉那條有點粗的繩子,裡面傳來了丁零當啷的聲音。
“進,進,進,來”,方圓吃力的聲音從裡面模糊的傳來了。
雲惑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夕陽橘黃色的光芒,撒在院子裡面,給這大大的院子裡面,奇形怪狀的木頭東西,染上了一抹神秘,第一次見這些東西的雲惑,腦子裡浮現出了小時候,她的義母給她講的怪物的故事,好像下一秒這些沉睡的怪物就會甦醒起來殺戮一樣。
方圓看沒人進來,就自己走了出來,一身油膩膩的裝束,看來他們第一次見面時的得體,是他特意打扮後來的。
“你,你,你,是,是”,方圓一看到雲惑,那顆大頭的全部皮膚,都漲紅了,原本就口吃的他,表達起來就更困難了。
“大師兄你好,弟子云惑,特地來和拜見的”,雲惑禮貌的自行報上姓名,心想總歸笑就對了。
可笑容還沒穩固,方圓就雙眼瞪着雲惑肩膀上的小白,“你是那隻魔獸,借我研究,研究吧”,然後蹦出了句流暢無比的話。
小白被方圓研究中的貪婪嚇的扇着小翅膀,不停的“呱呱呱”,叫着,發出自己渺小的反抗。
雲惑抱住小白,想了想,“小白現在不願意”,方圓激動的臉立刻僵硬了起來。
“不過”,雲惑又調高了自己的聲調,方圓重新擡頭,滿臉期待的看着這個纔剛到他胸口的孩子,“如果哪天我高興了,就幫你說說好話”,然後一躬身,“師弟告退了,不打擾大師兄工作了”,在方圓還沒組織好語句說什麼時,雲惑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門口了。
二師兄。雲惑回憶今天早上,沈田之說的
話,“九黎部的二師兄啊,是傳說中的鬼筆,他能畫出你心中所思所想,很多人都不敢正面看他,怕被他看穿呢,而且聽說他最大的愛好,就是窺探別人隱私,他的房間裡,到處都是別人的秘密”,記憶中的聲音緊張又害怕。
易剛住的院子,被刷成了粉紅色,是最好認的住地了。
門口也有個和方圓一樣的繩子,她拉了一下,一個黑色的人影,突然就出現在她的面前。
“我當誰呢,原來是小不點啊,什麼事”,眼睛上戴着兩片黑色鏡片的易剛,慵懶的靠在門口,看着雲惑。
“二師兄”,說着規規矩矩的給這位有特異功能的師兄行了禮,“本來昨天就該來拜見的,只是昨天發生了些事情”,然後有些奇怪的看着他臉上的黑色鏡片。
太陽已經只剩下半張臉了,這時候的光線已經有些暗了,她猛然伸出兩個手指頭,放在自己身前,“這是幾根手指頭”。
易剛透過黑色的鏡片,在光線不足的情況下,一時沒看清,就扒拉下那黑色眼鏡,露出眼睛,看她的手。
“啊,二師兄,你怎麼長針眼了”,雲惑跟着千年兩年,已經有了幾分他的真傳,一看就知道他得了眼病。
“還不都是昨天在高臺上看你的”,然後拿出張畫來,“你看,你心裡裝着的,竟然是個瞎眼的乞丐”。
他重新戴好眼鏡,遮蓋住眼睛,拿出一張畫像,上面是早已去世的,她的瞎眼義母。看到畫像,她的眼睛有些溼潤。
“二師兄,可以給我嗎?這畫”!看到她如此楚楚可憐,而且這畫對他也沒什麼用,隨手一甩,“拿去,拿去,放我這還佔地方呢”。
她小心翼翼的摺疊好這畫,放入懷裡。
“原來,昨天,你們都在高臺上看我闖關啊,出醜啊”!她突然很是冷靜的扔出這麼一句話,這讓原本以爲她人畜無害的易剛愣了愣,剛纔他說的話,就是間接承認,他們整了她?!
“哼,不要以爲師父收了你做徒弟,你就是我們的師弟,昨天那只是小意思,怕的趕緊從哪來滾哪去”,易剛有些詞窮,脖子一揚,囂張的一甩頭,只留給雲惑一個自信無比的背影。
三師兄。“他的第三個弟子,最是傳奇,當初被商華帶回來的時候,已經超過十五了,他既不是名門之後,也沒有任何的武功底子,進門也是混吃等死了,聽說當時掌門和商華大吵了一架,他差點沒把瘦弱的尤晴紅給拍出門去”,沈田之說到這裡,故意頓了頓,看雲惑的反應,“然後呢,掌門又是怎麼改變主意的”。
他這才
甩甩頭,雖然腦袋倒立着,甩不甩都不影響他的髮型,“後來啊,這個年輕人,對着窗邊的一隻麻雀說了幾句,他就說,這隻麻雀告訴他,掌門喜歡修眉,還有剃毛,掌門被氣的差點爆血管,他也就進了師門,他被稱爲獸語者”。
雲惑走到哦尤晴紅這裡後,透過沒裝門的門口,已經能一眼望到頭了,院子裡面什麼都沒有,連花花草草都沒有,地上鋪着大大厚厚的青石板。
雲惑拉了拉那個繩子,鈴聲響起後,尤晴紅應了聲“進來”。
一直很安靜的小白,聽到尤晴紅的聲音後,“呱呱”叫了兩聲。
“哪來的青蛙叫”,尤晴紅有些驚怒的打開門,等看到,是雲惑和小白後,“砰”的,又重新關上門。
“快走,快走,我這裡不準動物進來”,聲音急躁和緊張。
這下雲惑好奇了,獸語者竟然害怕動物。
“小白,你和他聊幾句吧”,小白收到命令,隔着門,對着裡面,不停的“呱呱呱”的叫。
“你說什麼”?只見尤晴紅猛的拉開門,憤怒的叫了起來,“你這隻該死的野雞,小心我拔光你的毛,把你燉了”。
“小白,快道歉,怎麼能惹三師兄生氣呢”!收到命令後,小白又“呱呱”叫了兩聲,尤晴紅的臉色才緩和,但還是和雲惑保持着距離,並且不願意讓她進門。
“有話就說,有屁快放”,一副毫不客氣的趕人樣。
“屁小白放好了,話嘛,我就是來問候下三師兄的,昨天你們在高臺看到了我,我還沒見過你們呢”!雲惑笑的溫和,純良。
尤晴紅一時沒弄明白她的目的,只是點點頭,“哦”。雲惑行了個禮,就告辭了。
“謝謝小白啊,現在還剩下四師兄了”,她摸了摸肩膀上小白光滑的羽毛,太陽已經落山了,路上的燈籠被一個老僕人一隻只的點亮了。這個是九黎部唯一的一位僕人,是個聾啞老人,一天只做三件事,做飯,送飯,然後點燈。
耳邊又想起早上兩人的對話,太陽下,他們的汗水滴的,在地面上留下個清晰的汗漬。
“那四師兄呢”,雲惑倒立的,感覺手臂都有些酸了,已經過了兩個時辰了,還有兩個時辰要堅持。“第四個徒弟叫萬通,我只知道他被稱爲萬事通,懂天衍地縮的,五行陣法,九黎部裡面的保護林,就是他設計的,其它的就不清楚了”,這次沈田之說的比較簡潔概括。
“四師兄,你會是個什麼樣的人呢”,正在房間裡吃飯的萬通打了個噴嚏,“誰在罵我呢,看來待會要念唸經了”。
(本章完)